“下面播送一则通知。”

“三班的黄谦恩同学，留校察看期间再次违反校规，开除处理。”

“三班的郑以诚同学，带头违反校纪校规，情节严重，通报批评，并处以开除处理。”

“三班的吴琨泽等六名同学，违反校纪校规，但认错态度良好，现通报批评，处以警告处分，并强制要求转班。”

“请同学们以此为鉴，遵守校纪校规，共创文明校园。”

“通知播送完毕。”

好在学校没有明确说出他们的行为，还不至于被全校同学排斥。全班同学都看向他们，吴琨泽手中的笔掉落，他顾不上捡，手颤抖着去拿抽屉里的书，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高三需要用到的书很多，每个人都塞了一抽屉，教室后面的储物柜里也放满了资料或者用品最后，他们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背着书包，手中还抱着一厚摞学习资料，屈辱地离开已经待了两年的教室，去往各自的新班级。吴琨泽离开之前，狠狠地瞪了孟芜一眼，眼中充满怨恨和恶毒。孟芜满不在意，继续研究手机里的研究方案。唐璐璐上午请假了，下午才来学校，突然听到这样的通知，满脸震惊。“孟孟！发生什么了？怎么回事？”

孟芜面上不显，但心中充满怀疑，“你上午怎么没来？”

唐璐璐瘪着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我大姨妈来了，肚子疼～疼得起不了床，就直接请假了。”

她回身从包里抽出一个保温杯，捧着一杯热红糖水啜饮，热气蒸得唐璐璐眼睛雾蒙蒙的，真像是个小鹿崽崽。她眼睛亮亮地，眼珠转了两圈，“孟孟！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高三的假都是自己给自己放的。”

看孟芜没什么反应，唐璐璐一脸挫败，又回到最初的话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芜表现得很无所谓，“就是有人往我桌子上写了点东西。”

唐璐璐张大了嘴，“写了什么？这么严重？”

孟芜懒得细说，觉得像是在诉苦，只漫不经心道，“没什么。”

于是唐璐璐跑去跟其他人聊天了，半天才回来，“孟孟！他们太过分了！”

她紧紧地抱着孟芜，嘴里安慰着，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哄小朋友，但孟芜还是配合地笑了一下。唐璐璐这才松开手，说下周要给孟芜带好吃的，以此来抚慰孟芜受伤的心灵。孟芜失笑，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聒噪的同学，也不算是坏事。放学之后，孟芜捧着手机看了很久，还不断敲击着屏幕。进了栖贤苑的内环区，孟芜看着周拾晏进屋，关好房门，敲响了2号院的门。季元打开门，礼貌地朝她微笑，打了声招呼。孟芜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季元坐在她对面，面前的茶几上是成套的茶具，旁边的小水壶正烧着水，咕噜咕噜地响。水烧开了，他提起水壶，把水注入茶壶，几秒后再把茶壶里的茶水倒掉，提起水壶，三次“点头”倒满热水。他没看孟芜，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茶壶上。而孟芜正盯着他，觉得他动作优雅，带着点特别的风采，更像是自古代穿越而来了。过了一阵，季元又把茶水倒入公道杯中，再从公道杯里把茶水倒在两个品茗杯中。孟芜低头回忆着脑海中的记忆，有些迟疑地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轻敲桌面。大概是因为孟芜纠结和试探的样子，季元轻笑，“不必拘泥于礼节，只是朋友之间的往来。放松点，不至于。”

孟芜抬头看他，也淡淡微笑，略微点了下头，抿了一口茶水。两个人默契地都没有提及前几天的事情。闲聊了一阵，孟芜突然提到，“上次去射箭很开心，能讲讲你当时学射箭时的事情吗？”

季元的表情僵硬了一瞬，虽然很快就恢复了，但孟芜从开口之后就一直悄悄盯着季元的脸，很轻易地捕捉到了。季元平静地开口，“那时候小，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力气太小，用最轻的弓都有点艰难，水平进步得挺快，就是力气跟不上，后来被迫训练了好久。”

说起这个，季元脸上带上了点笑意，但孟芜在心里评价——‘演得很好，下次别演了。’上次季元的表现，可不像是记不清的样子，孟芜没揭穿他，只是在心中确定了点事情，不再追问。季元想起微博上季年和孟芜的互动，开口询问，“你和我姐——就是季年，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关系很好？”

孟芜上次调查季元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和季年的关系，但此时依然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啊？她是你姐姐啊，我一直不知道呢。已经认识好几年了，也没听她提起过你。”

孟芜演得很完美，季元完全没有发现，只是顺着聊了一阵季年。偶尔提起一些趣事，两人笑得前仰后合——季元还是更优雅一点，捂着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两个人各自抛出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或是好奇，或是想要套话。反正氛围至少算是融洽。季元又泡了一壶茶，水蒸气氤氲中，孟芜觉得季元在做这些事时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总觉得和平时不太一样。一时没有话题，屋子里安静下来。“明天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明天要一起出去吗？”

两个人在同一时间问道，然后对视一眼，孟芜扑哧一声笑出来，季元也满脸笑意。季元先回答，“没有安排，明后天都休息。”

孟芜还笑着，点点头，“好啊，你想去哪？”

季元思索了一阵，“青定古镇，可以吗？”

青定古镇是洛城最出名的景点，也是洛城唯一一个天然古镇。孟芜微笑着点头，意料之中，她又询问道，“你玩过密室逃脱吗？或者剧本杀那种？”

季元摇了摇头，孟芜兴致满满，“那下午回来之后，我带你去玩玩。恐怖的能接受吗？”

季元点头，“可以的。”

又给孟芜面前的空茶杯里添了茶水。孟芜豪爽地一口喝掉，“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能猜到孟芜还没吃晚饭，但季元也没邀请，只是回应，“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