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见面时间——后续治疗时间待定。孟芜勾着唇角，恶趣味的把时间定在了中午——在季元还没有下班的时间。后面几天，生活中似乎没有什么意外和冲突。季元每天准时上班下班，一个人做完所有工作，认认真真地教孟芜——除了实践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让孟芜动过手，真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那个助理。终于到了两人约定的那天，季元从早上刚到工作室开始，就隐隐有些不对劲。可惜以孟芜少有的共情能力，完全没有注意到。当然，她有些猜测，毕竟当初约定时间时，她是故意的。果然，在距离中午休息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季元放下手中的工具，吸了一口气，微微张嘴像是要说什么？孟芜完全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指尖轻轻点在工作台面上，满脸都写着旺盛的求知欲，“关于字迹模糊的位置，应该怎么处理呢？”

季元的话被堵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的，很是难受。他呼出一口气，不看孟芜的方向，“今天提前下班，你可以回去了。”

孟芜却故意装成一副懵懂的样子，“啊？为什么？是有什么事吗？”

季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不信以孟芜以往的性格，会在此时刨根问底。季元刻意面无表情，“和你没关系，我先走了。”

孟芜的确是不会在意这些直白的表述，并不会被季元强硬的态度伤害到。可孟芜并不死心，斜靠在季元面前，正好挡住唯一能出去的通道，她伸出手指绕着头发把玩，“你确定——和我没关系吗？”

孟芜本来就相貌精致漂亮，此时做出这样的动作更显得性感撩人。但季元无暇欣赏——他从来也不关注这些事。孟芜勾起唇角轻笑一声，这才慢慢悠悠地让开了路，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着装和发型。季元面无表情，直接从孟芜身旁走了出去，没有分给她半点眼神。孟芜也没什么反应，直勾勾地盯着季元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明明是两个人的约定，但孟芜却撕好看不出着急的样子，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收好了台面上的所有工具，动作轻柔和缓，像是在对待一件件珍宝。孟芜修长的手指在工作台上抚过，逐一清点好各种工具，才离开博物院。约定的咖啡馆离博物院大概两公里的样子。按刚才季元的速度，若是出门便急急忙忙打车，正好可以踩在时间边缘上到达。孟芜不紧不慢地出门，沐浴着正舒适的阳光。等孟芜姗姗来迟，其实已经超过了季元下班的时间。她斜靠在季元所在桌子的窗户外面——这么大的落地窗，坐在窗边可不是明智之举。孟芜轻轻敲了下玻璃，挑起眉毛，悠闲地挥了挥手。季元面前的咖啡已经不再散发着热气，看来确实是等了不少的时间。他的脸色算不上太好，只是表面上仍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孟芜忽视了季元眼神中的疑惑，轻轻一点玻璃，优雅地转身，径直往咖啡馆的门口走去。在季元的注视中，孟芜离他越来越近，最后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帅气地入座。季元眨了眨眼睛，大脑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孟芜？你来这做什么？”

孟芜嘴角含着笑意，刻意开玩笑道，“来问问题啊，季老师。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季元的大脑一片空白，呆滞又迷茫地看着孟芜。孟芜成功地被这样的神情取悦到，笑意更盛，“好吧，不逗你了。”

她主动伸出手，停留在半空中，“季元先生，你好，我是川乌——毒草五大元老之一。”

季元的眼神还沉浸在迷茫之中，只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来握手，只是在手指处轻轻一贴，“你好。”

孟芜微笑着，主动开始正式的话题，“关于你PTSD的治疗方案……”在孟芜超强的专业素养，和季元过于随和的态度中，这次交流很快就结束了，方案也算是初步敲定，季元送孟芜出门时，脸色上还依然有些恍惚。孟芜刚到家，打算上楼去继续看书，突然收到了唐璐璐的消息。【璐璐不是鹿：学校附近的商业街新开了很多店铺，一起去逛吧！】孟芜罕见地迟疑了一阵，以往她完全不会考虑这些浪费时间的事情。最近确实太忙了，应该放松一下——孟芜打死也不会承认，或许有一点点理由，是她贪恋来自唐璐璐的那种黏糊糊的友谊。她盯着屏幕，许久回复了一个字，“好。”

唐璐璐连着发了好多消息和表情包，来表达她的激动和惊喜。孟芜撇了撇嘴，转身走出了屋子。唐璐璐像以往一样，把孟芜的手臂紧紧地抱在怀里，嘴里叽叽喳喳地不停。“那家饰品店！快去看！闪闪发亮的耳钉我来了！”

孟芜认命地被拉进店铺，脸上还隐藏着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快乐。唐璐璐指着角落的宣传牌，大喊，“免费打耳洞耶！陪我！”

孟芜皱眉看她，“咱们现在还在上高三，打耳洞干嘛。”

唐璐璐理直气壮，“学校又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