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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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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猜测很有道理,但……正常人会获得这东西吗?

至少在路执的认知里面,是不会的。

所以,他还是一个不是人类却有着人类样貌的不知名物种……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路执的猜测很对。

不管怎么说,果子知道怎么来的,也知道怎么让它变成能吃的了,总归是好的,无非是自己的种族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了而已,

咬着手上的果子,路执看着下面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个森林的种类具体有多少、都有什么作用他都不知道,如果有能利用实验的小白鼠就好了,把森林里摸清了,他或许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了。但怎么才能有小白鼠呢?

想着,路执就感觉自己模糊的世界好像有什么在动,收回所有发散的思绪,聚焦看过去,地上不知从哪儿走来了一只鸡……鸭……鸟?反正是个顶着三个不同脑袋的活物,但这突然出现的情况以及这诡异的三个脑袋吓到了路执,他不敢下去也不敢出声,只能在树杈上小心并远远的观察着这个在地上寻找食物的不知名物种。

看着它走远了,路执突然觉得难受起来,这才反应过来他一直在憋着气,急忙小声快速的让自己呼吸,扭头准备下树,看能不能背后偷袭它,虽然害怕,但这是目前他见到的唯一活物啊!害怕只会影响他离开这里的步子!

情绪激动的他就看到他啃了几口的果子上多了一个脑袋冒着黄色火焰的红鸟,黑咕隆咚的眼睛一个看着他,一个看着他的果子,那鸟喙就啄着他的果子……

“啊!”

路执受到的惊吓无法估量,他慌急的扔掉果子想离远点这个奇怪的东西,但忘了他在树上,直接从树杈上滑下去摔在了地上,情绪剧烈波动、短时间内连着受惊、心脏快速跳动致使脑袋发懵眼前发黑、过于惊吓让他身体僵直并不自觉停止呼吸,这几个原因直接导致摔下来的路执休克晕死了过去。

触发大脑保护机制的路执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身上疼的难受,下意识缩起麻木的身体,脑袋抵着膝盖试图回想他怎么变得这么疼了,可除了依稀记得自己从树上摔了下来,其他的一点都没有印象,他又不是没爬过树,怎么会摔呢?

想不通,他试着从地上爬起来,晃了晃脑袋试着睁开眼睛,眼睛干涩、眼眶眼皮发疼、疼的生理性泪水流出来缓解眼睛的干涩,眼睛好多了,余光注意到身旁有着彩色,他记得这一片离那片发光的草挺远的啊,哪来的颜色?他茫然的看过去,对上面前的数十个脑袋,路执脸色唰一下就白了,瞳孔骤缩颤动,浑身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仿佛在甩脂机上一般,记忆噌一下就全回来了,他想起他是怎么摔了,努力撑着自己不让自己晕过去,再晕过去,他醒来还得受刺激的。

明明之前也就两个来着啊,哪里来的这么多活物啊!

不过它们只是看着自己,路执脸色慢慢好多了,他试着调整自己的姿势,变为坐在草地上,看着它们依旧只是看着自己,就像是想从他手里得到什么一样,既然它们大概率有所求,那他应该能从它们身上得到什么吧?

他试着伸手碰一下,一只脑袋顶着黄火的不知是不是之前看到的那只红鸟飞了过来,用脑袋蹭着路执的手心,黄色的火焰将路执的手包裹起来,很炙热但没有让他受到任何伤害,这只鸟的羽毛也很柔软舒服,看起来他可以把这当成小白鼠来实验这里的草了。

确定这些对他无害之后,路执才看向天空估摸时间他什么时候吃饭,毕竟他昏迷的时间应该不短,看着浅浅的蓝色天空,一点云没有,阳光还不怎么亮,这才刚天明没多久啊……他记得他上树的时候还是中午来着啊,他这是昏迷了多久?

路执急忙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就急忙爬上树找黄叶子,绿叶子在黄叶子能变果子的时候顺手摘过一片试过,不行的,只有黄叶子能行,就像秋季树叶变黄也是收获的时候一样。

等着果子变红,路执就捧着在树杈上吃着,吃了一半,带翅膀的小鸟就飞过来,小心翼翼的往他这边挪着,眼睛统一都是一个看他、一个看果子……这是想吃?路执重新摘了一个黄叶子,变成果子就放靠近它们的树杈上,这里的动物肯定不像他一样得变了才能吃。

一只鸟蹦着到了黑果子面前,用喙啄了几下,果子被啄开了一个小洞,看到这一幕,路执只觉意料之中,看着那只鸟把啄下来的果肉吞下去,刚想伸手碰一下它的脑袋,毕竟乖乖去吃了,下一秒那只鸟直接爆炸开来,碎掉的皮肉骨头零星的落在树枝上,血液不多,但受爆炸也四溅到路执手上脸上,其他鸟受惊的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的飞远逃离。

腥臭味弥漫开来,路执不自觉的干呕,但他反应不过来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那只鸟好像就吃了一点这个果子,怎么就爆炸了呢?路执僵硬的手收不回来,他无措的看着被啄了一点的黑果子,想思考出为什么,可脑海里不停在回放爆炸的那一幕,清晰的细节不停的在放大,那只鸟张着嘴连叫都没叫出来,身体和脑袋就跟吹气球一样被撑大,眼睛被挤出眼眶挂在外面,羽毛一根根独立出来,能看到那下面因为撑大而透明的皮,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内脏,同样被撑的很大,大概是心脏吧,撑大了还能看到跳动,下一秒内脏皮肉齐齐爆开,骨头裂开甚至成了粉末。

他的呼吸急促又紊乱,透露着他不平静的内心,不停回放放大的画面让路执的脸一下下惨白起来,白的近乎透明起来,瞳孔无焦距的剧烈颤动,让人严重怀疑他的眼睛会不会因此直接出问题,唇和脸上被溅上的血点成了唯一的颜色。

是……这个黑果子它们不能吃吗?

路执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从树上下来的,只是感觉好多了的时候,他全身已经泡在小河里面,四肢机械的给自己洗着脸、洗着头发、洗着衣服,这里也出现了鱼虾,就在他身边围着游。

看着这群颜色多少沾点奇怪的鱼虾,路执抬腿用脚踩了踩,鱼并没有游动,而是任由他踩上来,鱼鳞很滑,滑的刚踩上去就因为踩下这个动作滑下来踩在了河底的石子上,他又尝试了几次,依旧是滑下来。他伸手试着抓,但鱼就在那里,他手也碰到了,但想拿起来,就好像手上抹了洗洁精,还冲成了泡沫,然后去拿水蛇一般,滑的直接从他手里飞了出去。

看着在空中晃着动身子以不太好看姿势重新入水的鱼,路执感觉还有点像那个薯片桶恶作剧。为了防止深究,他想完这个感觉就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路执心情似乎好多了,他收拾好自己,把衣服晾起来,照旧披着外衫上树摘了几个黄叶子,等着变成红色,他重新试着把果子递给那群动物,这次它们几乎是挤着上来一起抢着吃,所以,它们是知道它们吃不了黑果子啊。

如果他能早点知道就好了,可他无法早知道。不过现在也还好,只是损失了一个小鸟。从教训中吸取经验,他才能成长起来,就像如果他没碰那个带着穗子的草,他也不会知道那个会让人痒还会不停打喷嚏。

和这群动物打了交道,花了大概三个月的时间,路执做了总结。

鸟一,脑袋顶着火焰的鸟,分三个种类,黄火红鸟的火可以像太阳一样烘干衣服,红火白鸟的火可以点燃木头,他可以吃熟食了,白火黄鸟的火能攻击,这个是路执拿着发光的草无聊玩的时候,不知碰到了这种鸟哪个点,直接用火攻击起这草,然后在路执的目光下,那草就变成了灰烬。

鸟二,顶着鸡、鸭、鹅三个不同脑袋但长脖子的鸟,食量很大,下的蛋也很大,从破壳起,就能驮着路执在天上飞水里游,可以充当货车。鸭头能抓住河里的滑的不行的鱼,鹅头能啄……砍到树、雕刻出路执需要的筷子等木制工具,鸡头能分辨哪些草甚至是哪个部位是路执能吃的。

鸟三,浑身流光溢彩的鸟,体型不大,也就手掌大,羽毛更换频率很高,同时羽毛能当作小箭飞出攻击,适合暗杀,虽然路执不太清楚暗杀什么东东,但也是个保命手段。

鸟四,疑似正常的鸭子、正常的鸡,没啥特别,无非是路执唯一敢吃的蛋和肉,不过他不怎么吃鸭肉。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只是他认为的正常,路执还是把这些统归为鸟类。

有了鸟二,路执转森林的效率提升了好多,根据他转的结果,以小河为贯穿整片森林的中间线,从太阳方向即他认为的南边到北边能碰到发光草路程上找一中心点,往南大概一千米是那些带着穗子的草与花朵草的边界,一千米以外都是那些穗子草,八百米到一千米是花朵草,四百米到八百米都是发光草。北边一样距离,不过八百米到一千米不是花朵草,而是带刺的荆棘与扭动的带刺且会飞出刺攻击的藤蔓,一千米以外是会向上吐出三米高灰雾的有一米高的彩色伞菇。

而小河两侧蔓延至很远地方都是由这些组成,其中从中心向南走,越走越明亮,而向北走,越走越昏暗。

路执并没有找到边界在哪里,只能暂时在森林安家,利用鸟二的鹅头盖房子,毕竟天气不会保持晴朗,在了解全面这些动物的时候,他就经历了两次长达五天的暴雨,那时候全看鸟二的体型和鸟一的黄火来挡雨取暖。

把房子都大概弄好,无非就只是一个空壳加上发光草充当灯,什么窗户、床是不存在的,路执才开始更为细致的装修房子,他自己住的房子就搭了一个简易的床,太硬怎么解决?他直接从鸟二身上取羽毛,弄了一个有二十厘米厚的羽毛床垫,唯一的缺点就是乱弄就满屋子乱飞,不过平常就他自己,还好的。

其他房子则根据总结的情况,试着给它们弄单独的孵蛋的窝,鸟一是要用羽毛做窝,鸟二是用树枝做窝,鸟三是前两个的结合,鸟四它们自己就能弄,路执就没怎么管了,平常就打扫一下这里的卫生。

盖房子的工程很大,即便缩小了很多,盖完这些也用了快一年了,相应的这一年,他养的这些鸟数量翻了不少,少说每种都已经上百了。路执也学会了控制白光,能更快的让果子变成能吃的,但除了这个作用,好像没其他作用。

不过终究是动物,路执闲暇时侯总是想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如何才能恢复自己之前的记忆。

他有时候怀疑这个地方是个被困住的地方,不然怎么飞了好久都飞不到边界呢。

可如果是被困住的,这里的天气不应该会这么变化吧……但如果是为了迷惑他,那好像确实有可能。

如果他是被困住的,那他为什么会被困住,会和他失去的记忆有关系吗?

挡在路执面前的始终是一团团迷雾,每个迷雾之间似乎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他没有一点线索,也想不出任何能吹散的方法。

他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还是难过,在这里生活的这么久,潜意识的反应似乎变得越来越少,就好像他在慢慢忘记一般。

他该忘记吗?

按着之前的反应,他不该忘记的,可现如今,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或者说,他连想当时的情况都想的不清楚,他或许真的在忘记吧,忘记的连潜意识都没了反应。

路执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目前做的这些他有时候纯属是下意识反应,真说他喜欢或者愿意吧,那倒没有,他的心是空的,他并不在意养的这些,养它们无非一方面要让自己活着,另一方面他需要自保的能力,只有它们的反应很好笑的时候,路执才会产生些许反应,其他时候,他好像一个世外人,与这里格格不入。

大概是他太孤单了吧,他需要另一个人来跟他社交,他是群居动物,无法长时间单独一人生活。

照常巡视了一番孵出来小鸟们,路执在鸟四这疑似正常动物的孵蛋窝里看到了一只缩在角落蔫哒哒的浑身雪白的小鸭子,它跟其他黄色的小鸭子里面格格不入。路执本不想在意的,毕竟生下来体弱的情况不少,只需要时间,看究竟能不能挺下来长大,不能就等着埋了,可看到的那一刻,他却心有预感,这会是一个特殊的,对他非常特殊的存在,或许他能想起那些记忆。

那种强烈的预感让他长时间孤独的心灵受到了蛊惑,他把那只小鸭子拿了出来,它的情况很不好,身体软的好像骨头发育不好,脑袋耷拉的靠着他的手指,路执试着用白光包裹住它,这是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他找到的另一个作用,能帮忙恢复身体,就是恢复程度不大,不过能缓解目前这只小鸭子的不适。

白光一点点没入小鸭子,路执一边用手捧着它,一边照顾着白火黄鸟给他弄下来一个黄叶子,捡起地上掉落的果子,让它变红了,就走到自己的房间,放在简易的桌子上用木刀把它切成小块,小心的掰开它的嘴给它塞进去。果子的具体作用他不清楚,对他来说反正只有填饱肚子一个作用,对于鸟就不清楚了,但不管哪种鸟都非常爱吃,而且看起来对它们的身体也好。

两种加持下,蔫哒哒的小鸭子睁开了眼睛,路执凑过去想更好的观察它的情况,就注意到它眼里格外人性化的情绪,似是后悔,似是无奈,似是抱歉,情绪太多了,感觉已经不是一个鸭子了,而是一个人了。

路执用手指碰了碰它的脑袋,它似乎是觉得没用,虽然路执并不清楚是什么没用,但它的眼睛里出现的情绪就是这意思。它努力的吞着路执给它切成小块的果子,吃饱了,它就继续缩着身子待在路执手心。

看着它近乎微弱的起伏,不知是不是看太久了,连起伏都看不出来了,路执懵了一下,下意识先用手指碰了碰它,看着它缓慢的把脑袋露出来,眼睛半睁着带着茫然的看过来,路执才松了一口气,想了下说着:“我看你好像没反应了,才碰了碰你,睡吧,我陪着你。”

似乎是听懂了,它挪着脑袋又把自己缩起来。

路执坐在床边,想把它放下去,可又怕惊醒它,而且离远了,他就用不了白光帮它恢复了。

如果能贴身挨着还不影响就好了。

抬手摸着衣服,想要找到能放它的地方,摸到胸口那块凸起,路执感觉自己找到了方法。他把被他当项链挂在脖子上的小玉剑拿下来,用它自带的绳子做了一个镂空小盒子,试着把它放上去,太小又缩成一团,这个镂空小盒子还比它大不少呢,不过可以证明他这么着可以贴身带着它。

又折腾了半天,把绳子调整又调整,终于调整好长度了,卡在锁骨下面,穿着衣服正好和他的身体挡住镂空比较大的地方,可以防止行走过程中掉下去,同时能时刻帮助缓解它的不适,就是那里会明显的鼓起一块。不过衣服整体弄松一些,就应该不太明显了。

试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以路执自己的视角看,好像确实没什么的。尝试走了一下,就感觉它在跟着动,怕它掉下去,路执只得把衣服调整到贴身,明显就明显吧,反正没什么事情的,谁会关心他领口这里为什么鼓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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