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什么怎么想的?”
“别装傻。”
卫子安抬手拍了一下谢青枫的肩膀道:“跟你说个事儿,我师父惦记上她了。”
“咳咳咳……”谢青枫被茶水呛住,发出震天响的咳嗽声。他不等把气儿理顺便道:“你师父、咳、窦大夫今年,咳咳、今年都六十多了吧。他,他……”卫子安本来正好心给他拍背,闻言在他背上砸了一拳头。“瞎想什么呢。我师父是觉得林姑娘这人不错,人美心善、嘴甜手巧的,想要把她带在身边。听说你们闹掰了,非要去林家提亲,说要把林姑娘娶来给我当媳妇儿。这样一来林姑娘就成了他徒媳妇儿,理所应当的该跟着他老人家走。是这么个看上。”
不料这话刚刚落音,卫子安便感觉到从身旁传来的一股危险。他急退两步解释道:“事先声明,我可并没有看上林姑娘啊。听说林姑娘也不愿意,都是我师父一厢情愿。我这是把你当朋友,好心提醒你,要真喜欢人林姑娘就快些下手。免得被人捷足先登,那你就只能躲在被子里哭了。”
谢青枫终于从咳嗽中解脱出来。他白了一眼谢子安没再说话,而是躺在了床下的软塌上闭了眼。再等等吧。等他将喜欢攒的再多一些。等依婉能分辨清楚自己的感情。也等依婉长大……至于别人想要捷足先登,那也得看看他这个“好朋友”答不答应。王采芙的出现,仿佛是突然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虽引起了些许波纹,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一切好像都恢复如初,但只有当事人知道,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去了。林依婉开始继续给卫大夫和谢青枫送饭。他们如常的聊天,听卫大夫讲以前看诊的事,听谢青枫说自己编的各种稀奇故事,听林依婉讲习武和做菜的心得。只是,林依婉几乎不再与谢青枫对视。听谢青枫说话时总是不自觉的带着笑意。时不时的,视线便会往谢青枫所在的方向飘去。她会把谢青枫与她讲的每句话都记在心里,然后细细品味。她有了更多发呆的时间,也有了更多不为人知的欢喜和忧愁。孙氏看着女儿一天天的又开始往谢家跑,很是忧心。可她这话又不能与旁人说,便只能等着钱氏从学堂回来后与她说。“她婶娘,你说依婉现在这是什么想法啊。她不是说她与谢秀才不是那样的关系么?那怎么还总去谢家?你说她是不是,是不是……”钱氏心里也有跟孙氏一般的想法:“嫂子,我估计啊,依婉现在十有八九是真看上谢秀才了。之前她那是不开窍,所以真拿人当朋友对待。经着王家姑娘那一闹,倒是让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哎哟,这可怎么是好。”
孙氏连连叹气:“我先时看她跟谢秀才那样,还以为两人已经好上了,没想到只是误会。现在我以为他们没关系了吧,依婉却又看上人家了。真是冤家哟。弟妹,你说那谢秀才会不会,会不会也对我们依婉有些不一样啊。如果这件事只是我家姑娘剃头担子一头热,那我可得拦着依婉些。万万不能让她以后被人笑话。”
钱氏上哪儿知道谢青枫的打算去啊。不过有一点她是清楚的:“嫂子,你也别太担心,我前几日与依婉聊过。瞧她那样,估计自己都没想清楚要怎么办。依婉你该是信得过的,她不是冲动的孩子,不会做些无可挽回的事情。咱们且等着吧,先等她想清楚要怎么办。”
孙氏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声音里带了一丝哭意:“那就好,那就好。我只盼着她一切顺遂、得偿所愿。这孩子自小就太懂事了些,这几个月更是……我真是看着都心疼啊。”
钱氏又何尝不心疼这个把家里所有压力都往肩上扛的侄女。她安慰孙氏,同样也是说服自己:“嫂子,你只看咱们依婉过去这些年的路,就知道老天爷疼她咧。她自小就比别的孩子聪明漂亮,所以家里大人难免更偏疼她。这十几年来她一直循规蹈矩,可今年夏天突然变了样。不仅突然有了神力还学会了赚钱。嫂子,不是我夸张,这要没了依婉,咱家、甚至这吴福村能不能顺利度过灾荒还真不说。所以你看,老天爷对她这般好,定然能让她心想事成。”
孙氏听她这样说完心里好像有了个指望,喃喃道:“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