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说说,这两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禀公子,前日晌午,林家城南和城北的铺子都去了衙役,将林家所有人都带走了,五福村的林家人也都被带走了。大约中午时分,捕班的一人来给小姐送信,说林家之人并没有在衙门,而是被送去了夏府,并说夏家来者不善。小姐听到这话琢磨了一番,找了人将夏家前后门堵住,自己则去了夏府。小人并不清楚在夏府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期间何大夫曾进去给小姐的家人看了伤,他出来后便说小姐得罪了大人物,要赶紧离开洛县,后面他便找了西街的几个商户来商量,给小姐准备车马行李。大约一个多时辰后,小姐挟持了夏家少爷,带着全家人从夏府出来时,林家爷爷和三叔都坐在轮椅上,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伤。小姐谢绝了旁人的帮忙,在洛县百姓的掩护下顺利离开夏府,带着家人从北城门离开洛县。小人后面跟着去打听了,小姐并没有回五福村,也没有回长流村外祖家,听说他们是一路往北去了,具体去了哪里,小人不得而知。”
听完之后,谢青枫长吁一口气,问道:“小姐受伤了吗?夏家那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据何大夫说,小姐没有受伤,倒是夏家少爷伤得不轻。前日下午小姐走时,将他扔在了城门口。何大夫担心这人万一有个好歹,对小姐更不利,便找人将他抬回医馆救治。小人听闻,昨日傍晚那人已经醒了过来,紧接着他们府里便说要雇护院,二两银子一个月。小人去看了,确实有不少人去应征。”
谢青枫心知,财帛动人心,二两银子一个月,自然有不少人是愿意赚这笔钱的。他不该奢求大伙儿为了依婉将到手的钱财推拒。事实上,前天有这么多人愿意护着依婉离开,都已是意料之外。之前做的舆论工作,确实没白费。而夏家雇了这些人,定是要去找依婉的麻烦。只是不知,现在她身在何处。谢青枫问与他一同来洛县的余嘉平:“余公子可知夏家少爷的情况?”
余嘉平点头:“恰好知道一些,夏阳晖乃是户部左侍郎的独子,他长姐是惠妃,去年刚为圣上诞下八皇子。夏阳晖此人颇有一些疯癫,据我所知,他之前在京里没少惹麻烦,连带他爹都被圣上申斥过好几次。大约是三四年前吧,他便不在京里了。夏家人说是外出游学,但京里人都知,夏家管不住他,又怕他在京里得罪惹不起的人,索性便将人放了出来。”
谢青枫将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吩咐庆安:“你去找何大夫,问问他依婉走前有没有给我留话。”
接着又对余嘉平道:“请余公子稍等,我得了医馆的信儿,便带您去五福……”他话还没说完,刚刚出门的庆安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焦急道:“公子,出事了。刚刚听到消息,夏家带了好些人从北城门出去了,据说是去五福村。”
屋里的两人对视一眼,余嘉平也有些急了:“福临,备车,立刻去五福村。”
就在这边喊着备车的时候,夏阳晖带着三百多人已经赶到了五福村的村口。村口值班的人见这么多人聚集在村口,二话不说就开始敲锣。马车里的夏阳晖对外吩咐:“冲进去,挨家挨户的搜,务必找到林依婉一家人,谁敢拦着,棍棒伺候,死活不论。如果找不到人,直接放把火将她家的屋子烧了。”
被夏家找来的人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心慌。夏家找他们来是做护院,可现在跑到人家村子里来打架可不是护院的分内工作。而且还说什么棍棒伺候、死活不论,这如何使得?当场就有不少人生了退意。他们正迟疑着要走时,马车里又传来夏阳晖虚弱但狠厉的声音:“你们如果想走我也不拦着,只是得想想你们的一家老小是不是也能走。领了我的工钱不干活,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今日谁敢走,明天衙役就会上你家的门,到那时……”夏飞适时道:“各位请放心,咱们人多,若想冲进五福村倒也不难。今日我在此承诺,各位如有受伤,所有的医药费我夏府负责,同时还会根据伤情轻重给与养伤补贴。同时,今天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你们都不必承担后果,我们少爷自会保你平安。”
能选择去夏家赚这个钱的,本身与林家甚至五福村的关系都一般,再加之夏家主仆俩恩威并施的一通训话,他们顿时壮起了胆子。在夏飞的指挥下,夏家原本的仆人和新请来的护院三百多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往村里走去。村口执勤的两个小伙子看到他们过来立马拦:“外人不准进村,你们要找谁,我去给你们通报。”
夏家这边领头的人抬脚便踹在一个小伙儿身上:“爷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还用你通报?”
执勤的小伙没有防备,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他的同伴同伴见状立马将人扶起,拔腿便往村里跑。谢秀才说过,打不过的时候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保命为上。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夏家众人见两个小伙仓皇逃跑,顿时哄堂大笑:“他娘的,我还以为这两小子会跟咱打起来呢,起码也对骂两句啊,这就跑了?”
见五福村的人认怂,夏家这边顿士气大振:“兄弟们,跟我冲,找到林家人,少爷有重赏。”
一群人拔腿就往村里跑,但没走几步,就被一群人给拦住了。“是谁,谁打了儿子,还敢擅闯五福村?”
打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他扛着锄头,气势汹汹的走来。在他身后,还跟着数不清的青壮男子,个个手里都拿着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