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子笙还在用着早膳,唤春便火急火燎地跑到了她的跟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不好了小姐!”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江子笙放下粥碗不满地道。“康姨娘,康姨娘……”唤春的胸脯一起一伏地跳着,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江子笙无奈地摇头,倒了杯水给她。唤春喝了几口水后才稍微平静了些,“小姐,康姨娘跟老爷说起你的婚事,要你嫁到辅国将军府的大公子呢。”
“什么!”
江子笙霎时变了脸色,“好你个康姨娘,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父亲有没有答应?”
“相爷现在还在犹豫。”
唤春着急地看着江子笙道,“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嫁给那辅国将军的大公子啊,整个华都都知道大公子平日不学无术,光是通房就有十数位,更重要的是他还爱到处调戏良家少女。”
江子笙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什么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全是扯犊子!康姨娘看来是怕他再继续呆在相府当她的绊脚石,想将她尽快打发出府。“小姐,相爷叫您现在过去大厅……”“好,我现在就过去。”
江子笙整理了下衣裙,收起了烦躁的心态。一进客厅江子笙一眼便看到康姨娘在江炳坤身边,轻轻地帮他揉肩拿背。“给父亲请安。”
江子笙眉色不动地行了一礼。“坐下吧。”
江炳坤端起茶杯慢慢地品了口才道,“子笙啊,你如今已经及笄,是该定下门好的婚事了。”
江子笙目光坚定地看着江炳坤道,“父亲,子笙大病初愈,想要为母亲守孝三年。二位妹妹也已经及笄,何不先定下他们的婚事呢?”
康姨娘在一边听江子笙这样一说,瞬间变了脸色连忙道:“夫人都过世五年了,这守孝期早已过了。”
“姨娘!”
江子笙冷漠地看着康姨娘道,“母亲仙逝之时,我终日痴傻,算是哪门子守孝?你这般想要我出嫁,该不会是另有所图啊?”
“老爷,你看大小姐这般,我做的这些事还不是为了她。”
康姨娘朱唇一抿眼泪便欲要夺眶而出。没想到江子笙会这么的聪慧,这么的伶牙俐齿,三两下便要跳出她设的局,还能不动声色地反将她一军。难怪自己的女儿会斗不过她了。江炳坤心疼地擦掉康姨娘的眼泪,看向江子笙老脸一板厉声喝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康姨娘也是为了你好。”
“女儿要为生母守孝三年,若父亲不应,女儿只好向皇上请命了,相信皇上会体谅女儿的一片苦心。”
江子笙不屈不挠地站在那,不愿意再跟江炳坤再白费口舌干脆直接撕破脸。“你!孽障,都是孽障!”
江炳坤看着江子笙这般不识好歹,气火攻心差点没昏倒下去。“老爷,你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康姨娘连忙护住江炳坤,细嫩的手对着江炳坤的胸口一下一下地抚着。“大小姐,不管你对我有什么误解,但我跟老爷都是一心为了你好。”
康姨娘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滑落了下来。江子笙看着康姨娘的表演不由不佩服起来,高手就是高手,就连哭的戏,也演得这么的赏心悦目。她走到康姨娘身边,皮笑肉不笑地道,“康姨娘,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康氏不知大小姐在说什么。”
康姨娘水汪汪的凤眼看着江子笙,一副无辜不解。江子笙翻了个白眼,暗道,这女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姨娘,你送给我的昙梨香用完了,什么时候再调些过来啊?”
果然康姨娘一听江子笙说昙梨香,眼底立即闪过了一丝惊慌。江子笙一定知道那香有问题了!她强制保持镇定僵硬地笑道,“既然大小姐喜欢,我明日便差人再送些过去……”江子笙满意地勾起了唇,“康姨娘是个聪慧的人,不然也不会一直受父亲喜爱,希望你劝下父亲放下为我议亲的念头。”
康姨娘脸色难看地点点头,对半昏不醒地江炳坤道,“老爷,大小姐说的也有道理,要不就依大小姐的,三年过后再议亲?”
江炳坤冷哼了一声,将头调转了过去,不愿再看江子笙一眼。江子笙见他没回答,便算他默认了,连忙行礼谢恩。“多谢父亲体谅,子笙即刻便带着奶娘前去白马寺为母亲祈福,三年再回。”
江炳坤听完江子笙的话瞬间像老了十岁之多无力地道,“罢了罢了,走吧!”
康姨娘没想到江子笙竟然要去白马寺祈福,顿时心花怒放,只要江子笙一走,她便可以放开手脚做事了。“对了,守孝期最忌家中有喜,父亲明白子笙的意思了吧?”
江子笙踏出门时又“好心”地叮嘱了江炳坤一句。江炳坤再忍不住怒气,将案几上的花瓶一扫而下,大声喝道,“滚!”
康姨娘扶着气的浑身发抖的江炳坤,心如火烧。没想到江子笙临走之前都不忘摆她一道。她狠戾地看着江子笙瘦弱不堪的背影,似要将其生吞活剥。江子笙,只要你出了相府的门,想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