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江子笙女装的模样,不敢置信地叫了声,“东家?”
江子笙伸手朝着他的小脑袋一敲,“怎么不认识了?”
“东家……真好看。”
小九窘迫地盯着自己的脚趾头,许久才蹦出这么一句。“你东家当然是最好看的了!”
江子笙极不要脸的笑了笑继续问道,“怎么大雪天就来了,是不是回春堂出什么事了?”
“这个倒没有,是小九这个娃娃担心你出事,非要见你一面才安心。”
百里星华说话抱怨地看了小九一眼,苦大仇深地道,“我老人家的这把骨头都要被他折腾散了。”
江子笙噗嗤一声笑出来,“现在天寒地冻的赶紧回去吧,过两日我给你们带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
百里星华一双眼睛蓦地亮起,咂了咂发馋的嘴巴。“就是上次吃的荷香叫花鸡,怎么样?”
百里星华一听,肚里的馋虫更是叫的欢畅了,“虽然这个名字难听些,但味道确实一流,你要不现在就给我做一只,不,两只。”
江子笙无奈地看了百里星华一眼,“明天给你做三只可好,你一把老骨头再不回去,怕真就冻成活化石了。”
“好吧,好吧。”
百里星华一想明天有三只叫花鸡,便不再说什么,拉起还在呆呆愣愣的小九,直接消失在原地。江子笙望着他们远去,心里暖暖的。……第二日江子笙换上了一套淡金色的夹袄长裙,青丝挽成一个飞星髻,特地插上了流光溢彩的珠钗,清丽的面容在唤春的巧手之下变得艳丽无双,清透的双眸也被勾勒得妩媚动人,眉间更是点了颗美人痣,樱粉的唇瓣被口脂染的妖冶如血。浓妆艳抹之下,江子笙如同换了一个人,加上她刻意的伪装,单从相貌看,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她就是名动华都的江大夫。这是个美艳俗气的妆容,只要江子笙稍稍回头,眉眼含笑,便可勾的男人三魂去了七魄。回眸一笑百媚生,正是形容现在的江子笙。坐上相府马车,唤春一路上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江子笙,生怕她会难受。江子笙一颗心隐隐不安的跳动着,在马车之上如坐针毡,哪管得了路途颠簸。“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江子笙轻轻闭上双眼,在唤春的搀扶下,仪态万千地走下马车,看着武贤王府巨大的牌匾,眉色微微轻动。进入熟悉的武贤王府,江子笙看着小厮直接将自己带进任锦轩单独的会客厅依旧面色不变。看来并不是任容萱要请她来,而是任锦轩。任锦轩一向跟任承泽关系匪浅,难道他请自己来是想查探自己和任承泽之间的关系吗?“抬起头来,让本君看看。”
高座上的任锦轩扫了眼江子笙的身影,居高临下地开口道。江子笙身子微微一怔,缓慢地抬起了精致的面容,眼眸微微垂下,带着几分怯懦与惊慌。任锦轩眉色一皱,庸脂俗粉,简直跟任承泽所画之人完全是天差地别。“你就是二皇子心仪的女子?”
任锦轩的语气带着一丝质问,连他都不知为何自己会如此的生气,是因为老跟自己作对的江笙吗?江子笙听到他这么一句,立即怯懦地颤抖起来,语气又透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甜蜜,“子笙与二殿下并无瓜葛。”
这女人怎么这么虚伪,明明含羞带怯,却故意做出撇清的样子?任承泽到底看上她哪一点?只是想拉拢相府的权势,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无数个疑问在任锦轩脑中盘旋,他突然双眸紧盯着江子笙。这个女人,不像表面这般简单。江子笙察觉到任锦轩看着自己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心下闪过一丝慌张,难道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我这有朋友酿的几瓶好酒,不知江小姐可否愿意赏光与我同酌?”
任锦轩忽然想到了任承泽所画的女子,灵气动人,当下话锋一转。江子笙微微低头,暗暗咬了下唇,到底要不要说自己会饮酒呢?任锦轩叫自己来一定在事前做了一番准备,她如果推辞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那就先顺着他,看他到底想要干嘛。微微思肘过后,江子笙低眉柔声道:“能与世子同酌是子笙的荣幸。”
任锦轩拿上来的酒正是之前江子笙所酿的思念。江子笙轻轻喝了小口,猛地皱起眉头道:“香是挺香的,就是有点涩,我还是喜欢梨竹园的清酒。”
江子笙说的梨竹园正是酿果酒的地方,那里的酒度数低,而且味道醇美,很是受夫人小姐们的喜爱。任锦轩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说话。他一直在观察着江子笙,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江子笙十分的假,十分的刻意,就像是在硬生生的表演,可又无法说出她到底有哪些是在表演。送走江子笙后,任承泽看着空空的酒杯,心烦意乱。“你说这个江子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属下不知。”
侍卫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道。任锦轩眼眸闪着阴冷的光芒,一手随意地撑着脑袋,一手旋转着手中的小酒杯,慵懒阴邪。他知道江子笙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单凭她敢算计皇帝让他在朝堂之上,念出那封休三皇子的休书,不管有没有任承泽的帮忙,这个女人都不会太过简单。她来到武贤王府就一直在伪装,任锦轩似乎能够感觉到江子笙在害怕自己,只不过这害怕并不是害怕他这个人,而是在害怕他会发现什么。“白马寺替母守孝三年。”
任锦轩喃喃道,眼中闪出一道精光,“你去调查下,江子笙之前在白马寺究竟在干些什么。”
“是!”
……江子笙从武贤王府出来后,整个人就像是脱了水一般。“唤春,我刚刚没露出什么马脚吧?”
江子笙虚弱的靠在马车上,她被任锦轩那双利锐的眸子直盯得毛骨悚然,到现在也依旧有些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