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没等王德富训话，就发现今天不光小崽子们没来，上工的社员又少了一半，而且那些人请假的理由也全是拉肚子了。这还了得，王德富心里明镜似的，那些人拉肚子是假，去山上采山货才是真的。秋收这么忙的时候，轻伤不下火线，那些人居然为了捞外快连集体的粮食都不管了，简直分不清轻重缓急。整整一上午，王德富的老脸都是板着的，眼看着大片成熟的庄稼因为人手不够收不上来，急得他牙都开始疼了。中午下工后，王德富连家都没回，背着手来到白桃的院子，看见挎着筐子排队等着卖山货的社员，他直接发了脾气“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还有没有公德心？都是种地的庄稼汉，眼看着那么多粮食在地里扔着，你们不心疼？还有闲心采山货换钱。”

一个刚刚拿到钱的村民从院子里挤出来，听见这话不愿意了，把手里的纸币拍的啪啪响“书记，地里的粮食还得多长时间能变现？我老娘躺在床上一个多月了，连药都买不起。等到我们用公分换成粮食再结算剩下的钱，最少还要两个月的时间，你让我娘等死？我这做儿子的可干不出来，宁可这公分不挣，我也得先弄点钱把老娘的病治好。”

说完，朝王德富翻了个白眼，抬脚走了。王德富被他给噎的“嗝儿喽”一下，怒气冲冲看着那人的背影，火气就是发不出来。“书记，要我说你也别这么认真了，我儿子上学期的学费还是老师给垫的，这学期的还没着落，你要是能借给我，我马上就去地里干活儿。”

“我哪有有钱！”

王德富没好气说道，眼睁睁看着队伍又往前走了几步。村民手里没钱，一年到头就指着那点公分，劳力少的人家公分换粮食都不够用，分钱的时候说不定还得欠大队百八的，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哪个大队的社员过的不是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