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白玉秋大喊一声又追问了一句“哥你说白桃把那片地买下来了?那地明明是我儿子看中的,没你们这么办事的,这不是在拆我儿子的台吗?你可是他的亲舅舅,白桃是他亲表妹,别人都没来抢,你们自家人反倒要抢,你们就是土匪!”
白玉秋一指白老实,满脸悲愤。娘家人不就是欺负她穷吗?挨欺负她们拿不出钱来买地,这才把那片地给抢走了,他们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玉秋,不是我看不起刚子,生产队的活儿他干过几回?不是嫌累就是嫌脏,这么些年还不是你们两口子养着他?秀娟那边一直拿钱往娘家填补,人家姑爷早就有意见了。就刚子那样的,别说让他挖鱼塘,就算给他一个现成儿的鱼塘,他都得输的毛干爪净,你还四处给他借钱?他这好赌的毛病不改,这辈子都不带有出息的。你信我的,赶紧把他这些坏毛病改掉了再想其他的吧,王建国说了,联产承包的事最迟年底就要有动静,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以后的日子各凭本事,再也没有去集体混日子的机会了,到那个时候,你们家还能靠闺女或者借钱过日子吗?”
白老实说的是实话,他真想劝劝这个唯一的妹妹,把高刚子管好,一个大男人得有养家的本事,不能整天游手好闲的。可是听在白玉秋耳朵里,他这就是看不起人,非但不借钱还要羞辱她。“白老实,你给我记好了,人没有一眼看到底的,我们刚子啥样跟你没关系,将来他要是出息了,你这个做舅舅得也别想着借光,我白玉秋以后跟白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看着白玉秋愤而离去的背影,白老实叹了口气,他这个妹妹就是被父母给惯坏了,好赖话都分辨不清,把个儿子也教育的不成人样儿,说又说不听,劝又劝不动。幸好家里的几个儿子都是听话的,闺女经过陈世伟一事,现在也知错就改了。想起白桃今天要把最后一批山货送到公社的副食品公司去,白老实转了个方向,朝白桃家走过去。白桃刚刚把马车从生产队借回来,因为是办自己的私事,每次她去都会给王德富和饲养员分别买一盒带过滤嘴的香烟。仓房里的山货一袋袋码放在马车上,再用绳子捆好,全部弄完白老实也进院了。看见爹来了,白桃甜甜的叫了一声“爹,你今天没去给人打家具?”
“那家的活儿就剩收尾,我让你大哥二哥去了,你三哥在家里照顾你三嫂,今天我陪你去公社。”
白老实拿过鞭子,让白桃上车,然后赶着马车出了门。爷儿俩边走边唠,很快就到了石碾公社,快到副食品公司的时候,被路上的一群人挡住了去路。把马车停在路边,白桃跳下车打算过去看看情况。还没等走近就听人群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哭诉着“金伟,你还有没有点良心?我嫁到你家里这么些年,伺候着你一家老小,还给你生了儿子,你居然要跟我离婚,你还是不是个人?”
是表姐高秀娟的声音,白桃的心一沉,拨开人群挤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