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苏言刚醒来,便接到了朱洪岩醒来的消息。等苏言赶到太医院的时候,朱洪岩已经在院内晒太阳了。看到苏言出现,朱洪岩也是连忙想要起身。苏言快步上前轻轻搀住了朱洪岩。“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你伤势未好,不必行礼。”
“太子殿下,都怪在下,若是昨日不叫太子殿下出去,也不会惊扰到太子殿下,更不会给太子殿下添这样的麻烦了。”
朱洪岩苦涩道。“说的哪里话,你昨日救了我,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既然如今受伤,那便在这太医院内好好休养,其他的事你不必在意,有事直接让人去东宫找我便好。”
“是!”
“好了,那你便好好休息,我今日还有些事需要去处理一下。”
苏言道。“嗯,太子殿下一定小心,以后出去还是应当带好侍卫才是。”
等到照看完朱洪岩,从太医院出来,苏言的面色便冷了下来。“来人,带一百禁卫,随本太子出宫!”
……一路上,苏言并没有微服低调,而是大张旗鼓按照制度,走大路最中间的御道,净街出行。两侧百姓,凡听闻太子銮驾到而不跪拜者,治大不敬罪。苏言一路一言不发,穿过了最热闹的东大街,在无数百姓和各方探子、眼线的关注中,来到了在京城最繁华地段占据了一大片土地的顾府门外。其实在整个大乾,对阶级都有着严格的规定。士农工商四个等级,商人是最低的等级。商人不管多有钱,只能穿粗布所制成的衣服,连丝绸都不能穿,而在皇城这样的地方,并不是有钱就可以买下宅子,很多土地都有身份规定,不是农籍或者士籍,根本就没资格在京城拥有府邸。但顾家,显然做到了例外。太子銮驾到顾府外的时候,顾府显然早已经接到了消息。大门打开,顾府上下十多口人,已经在外头恭候着了。“草民顾迎海,携家眷,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迎海心头也是惴惴,看着一旁自己的儿子,也是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苏言今日来,自己的儿子大抵是要被责罚了。在一片千岁的山呼声中,苏言身居轿辇之上,看着跪在身前的顾迎海,淡淡道:“你不是病了么?怎么,现在又见得风,不怕病情加重了?”
原来是先前,苏言还接到了禀报,说顾家家主借口生病不断拖延以工代赈的进程。顾迎海嘿嘿一笑:“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别说是病了,就算是其他更严重的情况,都得出来迎接啊!”
听着顾迎海的话,苏言的面色更冷了几分。苏言并未看向顾宏,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阶梯上。“按照我大乾礼制,商籍最贱,门府不得超三米高,阶梯只能用四阶,门上门钉最多不得超过三十六枚,在京城不得拥有土地,顾迎海,你这是把我大乾礼制踩在脚下,视若无物吗?”
这番话,语气虽然淡漠,却蕴含着无比冰冷的杀机。而在苏言周围,一众禁卫的杀机笼罩之下,众人只觉心惊肉跳,似乎只要太子一声令下,他们这些顾家之人,立刻变成一滩肉泥。但其实在大乾开朝的时候,确实是没有人敢逾越礼制,但现在开朝百余年,朝廷日益腐朽崩坏,寻常压根没人计较这些。可眼前之人毕竟是当朝太子,若是被苏言抓住把柄,那可是大罪!但顾迎海却是丝毫不慌。“太子殿下言重了,草民不过一介商贾,怎敢悖我大乾礼制,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草民能有今日,还是多亏大皇子殿下出手!”
顾迎海笑眯眯的开口道。本就肥胖的他,此刻笑起来双眼更是成了一条缝。“这么说,是大皇子允许你们这么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