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灵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我可以称作修仙之人了，莫不是我也具有这灵根？”

“当然，”骷髅笑了笑，秋以生就觉得有些渗人，“不过貌似你也不过偶然才入仙道的，少年郎与那些不明所以入仙道的人一样，看来是什么也不懂……你且听着。”

秋以生脸色变得肃穆，其实他的心中早已不平静。“修仙之人，也就是修士，是这天地之中最有望成就长生的一类人，与凡人相比，他们绝对可以算是仙，修为高者可移山填海，掌人生机，但，即便修士也与凡人一样有高低贵贱之分，在境界高的修士眼里，境界低微的人在他们眼里与凡人蝼蚁无异，想杀便杀，甚至都不想看其一眼……”秋以生想到了之前那个人影，点了点头。“修士所追求的正是你刚刚所说的逍遥自在，而逍遥自在是在无人无事能够给他们带来烦恼的情况下，修仙之人最是无情，若有烦恼，他们必会将其斩断，若是人，便杀了，若是事，便了了，许多修仙之人认为，这便是逍遥自在。”

说到这里，骷髅微微转过头，看着玉石尽头裂缝处无尽的黑暗。“所以，我想说，修仙之人多不可信。”

秋以生在听完这句话后，忽然感觉这周遭瞬间变得阴冷。骷髅转过头，蓝色火球看着秋以生双眼，“除非你能够强大到不惧他人的情况下，你可明白？”

“是。”

秋以生语气恭敬，骷髅点头。“与凡人自生而死不过百年光阴可活的时间来说，修士之所以被其称仙，便是因为他们比凡人长的多的寿命，而且，每进入一层境界，他们的寿命也会逐渐增多。”

“那这境界？”

秋以生问道。“就目前所知，也是这个地方曾经出现过得最高境界来说，我所知的便是，破凡，聚气，敛阳，周道天四大境界，每一境界又有四小境，这个地方曾经出现过的修为最高者，也不过敛阳三境，那等人物就已经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

“破凡，聚气，敛阳，周道天，”秋以生轻轻重复了一遍，后抬头，“既然你说这里曾经出现境界最高的修士是敛阳，那为何还要什么周道天，没有出现过，怎么会存在？”

或许是骷髅没有想到秋以生会问这个问题，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以后你便会知道，除了我们这个人间外，还要许许多多其他的跟我们这个地方一样的人间，在那些人间里，有着周道天境之人……我刚刚说的是我们这个人间出现过境界最高的是敛阳三境。”

“原来如……此。”

秋以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骷髅说的轻描淡写，但对他来说，却是打开了凡人不可想象的一页。“不过，你也不要多想，以你现在的仙道境界，最多不过一个厉害的人间武林高手，对其他修士即便比你境界高一点的人来说，也比凡人强不了多少。”

听到这话，秋以生反而心思沉寂了下来。“那我现在的境界是？”

“你呀……”骷髅细长无肉的手指在玉石道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你大约才是破凡一境初期的……初期。”

“初期的初期？这是什么说法？”

秋以生有些摸不着头脑，刚刚说了那么多，其实他最想知道的还是自己怎么回事，但这个初期的初期，任哪个人听到都会有一种不妙感。“也就是……体质比起凡人高出一大截，与那些多年沉浸在武学之中的人差不多。”

“那也不错，”秋以生说着，“急不来不是吗？”

这倒让骷髅高看了他一眼，“对，急不来，你的心态，也就是仙家所说的道心与那些真正有境界的修士也想差不多，或许，这便是……”骷髅看了看这玉石长道，“这条路的功劳了。”

不知为何，秋以生觉得还有许多事不太对，比如那个人影，比如那无数自玉石长道上飘来的烛火，骷髅在玉石长道不远处，那就一定会发现这烛火的事情，但自见到他时，骷髅一句有观此事的话也没有问，好像他完全不知道这事，潜意识里，秋以生也不想说，还有自他苏醒的一刻起，他便一直觉得自己额头好像在渐渐生出一些变化，至于是何种变化，他没有丝毫头绪。“这条路？”

秋以生疑惑道。“不错，这条路自久远之前便一直存在，可即便一直存在，也极少有人能够找到，但凡是找到的人，并且可以走过的人，他以后的命运便会发生极大变化，至于这变化……命数这种东西，谁知道。”

秋以生点点头，“今日我识得修仙一途诸多事，您可否告诉我，您是谁，为何在这里？”

骷髅站起了身，秋以生也跟着站起。“我曾经是敛阳一境的人，现在只是一个看路的鬼，我离不开这里。”

“你该离开了，这里只有十年一次的开门期，既然除了你再没有人来，而你来也无用，那么你便走吧，这条路不通，你也走不完。”

“这……”秋以生完全没有想到骷髅接下来是这样一句话，“那便依您所言。”

秋以生这样说道。“我要怎么回去？”

“从哪里来，就往哪里去。”

骷髅说出这样一句话，不知怎的，秋以生听到这句很浅显明白的话时，总感觉这句话有着极其高深的意义。“你快去吧，我也要走了，十年一次，该轮到其他人了，真舍不得……”后半句话，骷髅说的很低。秋以生看着转身没入黑暗的骷髅，遥遥一拜。秋以生与之前来时一般走去，他没有听到，在他走后，此处有一个声音响起……“你还会回来的，这只是开始，刚刚那人不知怎么就死了，也是他活该，那便由你代替。”

是那个骷髅的声音，这个地方依旧没有丝毫光亮，如果有凡人在这里，那么便什么也看不到，可秋以生能看到。与来时一样，每走出一步每一次踏在玉石道上，他都会感到极其地平和安静，不过与之前不同，这一次他没有失去意识，头脑很清楚明白。突然的，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如同被利剑刺了一下，瞳孔瞬间缩小。那是一点光，针尖大小，仿佛在眼前，又好像在极远处。“快到头了吗？”

他喃喃道，“或许还有很长一段路，眼睛看的更远了，路也变长了。”

他又低了低视线，那里又一条河，河上有一条船，船上有黑狗头，白羊身。他没有表现的多么激动，反而有一丝踌躇，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再有勇气进入村子。“看一眼爷爷就好，看完后，就去访仙问道好了，村里人都很好，不会亏待爷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