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式。他意识到,逆缘一道根本不注重杀伐之道,他们修心修缘修命修真,比如三身静道,三身修命,静道修心,对于弃剑十三,他对这种杀人之法确实极其感兴趣,因为他想杀人,但是既然有幸入得逆缘,那便修行逆缘道,这才是应该做的。他之前半生半死的过了经脉破碎一途,现在勉强算得破凡一境后期,最后的破碎头颅,又岂是那般容易。秋以生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他已与凡人界限分明了。“这边来。”
秋以生头没有回,对念山说道。“是。”
念山说罢,不觉有些苦涩。离城门不过百丈,秋以生清楚地看到斑驳黝黑的城墙之上的那块牌匾,上面“冰皇阁”三字,时间久了,只能隐隐约约地辨认出。二人并未去往那牌匾之下的城门,而是来到了冰皇阁城墙底下。念山看着高高的城墙,一片一片的积雪覆盖在城墙之上,打量来不下十数丈之高。“公子不会是……”念山还未说完,秋以生便转身抓住他的肩膀,一道白色的气流瞬间缠绕念山全身。“公子,使不得呀!”
念山刚喊完,眼前便出现了极速退后的城墙砖石,脚下顿失踏地的感觉,同时耳边呼呼作响。一念之间,他便被秋以生带到了城上。恍恍惚惚,念山看到了入眼的人烟起腾,远处近处白雪之下掩盖的高楼房屋,小桥之上行人做步,小桥之下却了无水影,甚至还有嘈杂的吆喝声,逸散至四面八方的香气浊气。见此听此,岂不是他见过的景象。他定了定神,看着秋以生慢慢向前走去,又回头看了一眼城下,顿时脑子有些失神。念山很少有害怕的事情,其中一点便是,他怕高。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秋以生转眼走下城上的台阶,念山急忙跟上,同时往四周看了看,幸亏没有看见,在北丘,城门夜闭而闯,可是极大的罪过。秋以生没有回头看念山,对他来说,这二十多丈的城墙不过如此,武林高手对此都不在话下,何况身体已非凡的修士。顺着石头阶梯往下走去,大概是这种地方没有什么外敌的原因,所以所谓守城的兵士呀大概都再家里睡觉取暖。百十步后,秋以生踏进了冰皇阁地。但是接下来,他却再没有走一步。“公子,怎么不走了?”
念山小心问道。秋以生没有接他的话,而是低头看着右脚边,念山顺着其视线看去,头皮瞬间发麻,全身鸡皮疙瘩骤起。“公……公子……”一只干枯黝黑的手掌此时正用力的抓着秋以生的右脚,从墙里露出的胳膊比之枯木也没有什么区别,大片的黑色圆点布满这胳膊,灰色稀疏的汗毛随风抖动“公子……”深吸了一口气,念山大声喊道。秋以生转头瞥了念山一眼。而这时,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一个头上身上包裹着破布的老人从墙里钻了出来,念山眼睁睁看着这老人从坚硬的石头城墙之中钻出,老人每钻出一点身子,他便向后退一步,同时他想看看秋以生的表情,可即便这样,秋以生也面无表情。“这是怎么了,公子,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念山大吼,他以为秋以生被这鬼迷惑了,沉沦了,他能做的,似乎只有大喊企图喊醒秋以生。“快醒来,公子,秋以生……”“聒噪!”
当念山准备再喊时,秋以生冷冷地说了一句,念山立马闭嘴,但是眼神充满了惊异。而此时,那个老人也全身自墙里爬出,他站起身,比秋以生还高,却很瘦。“我是这地方的守城鬼,随意叫我即可就可以。”
声音如同嗓子之中扎了一根针,嘶哑中带着念山想不出的痛苦,这守城鬼没说一句话,念山的头皮便发麻一次。在秋以生的神识当中,守城鬼全身是淡淡的黑色薄雾。刚刚当其手抓住他的脚踝时,秋以生全身冰冷,似如冻僵一般,甚至连自身灵气也不能流动丝毫,不然,在那一瞬间,他可能会拿背上的长刀砍下这只枯木一样的胳膊。“你要如何?”
秋以生语气问道。“小修大人不走城门却没事翻墙,按照这冰皇阁阁的规矩,是要与其他人一样,在老鬼这里留下一样东西的。”
“你看的出我是修士?”
秋以生没有问其应该留下什么东西,为什么留下什么东西。“这是当然,北冰之地不得出现修士,那是因为,这个地方是亡魂聚集,诅咒弥漫的地方,亡魂对于修士比之活人还要敏感许多,虽然老鬼看不出小修大人逸散的灵气,但是那种比之凡人要纯净许多的气息老鬼绝对不会看错。”
说着,这老鬼竟然将身子挨向秋以生,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充满陶醉。“小修大人一定是外面来的,不知道北冰的规矩也无所谓,凡是有大城的地方都有守城鬼在,防止对大城有害的人出现,但是大人书修士,那便不会对凡人有所计较,所以只需留下一样东西,而不是像这些人一样……”守城鬼向后一指,刚刚他钻出的城墙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排干枯的人体,他们被一根极长的铁棒自胸穿过,但是即使这样,他们的嘴巴依旧开合。秋以生眉头一皱,一层暗红的薄罩瞬间覆盖了他的身体。而这时,守城鬼闪烁间飘到了念山的背后,他抓起念山的一缕头发,不顾念山惨白的面容,呵呵一笑。“小修大人能在北冰行走,我这老鬼可得罪不起,大家两边就让让可好。”
其实这守城鬼心中也直打突,他看得出,这小修背上雪狼皮下的那剑或刀,上面溢出的气息实在是诡异。秋以生看了看念山,问道:“你要什么?”
守城鬼嘿嘿一笑:“大人想必不知我们亡魂在北冰的痛苦,对我们这些小鬼来说,北冰的灵气就是毒药,所以只要大人能将自身灵气分担一下,那我一定会感谢大人的。”
“你们鬼也需要灵气吗?”
“自然,北冰的鬼,也可以算是鬼修了,虽然都是迫不得已,既是修,那自然需要灵气。““那,你死了多久了?”
老鬼一愣,声音也有些低落,回答道:“大概……有一千多年了吧!”
秋以生沉默了一会儿,举起右手,下一刻,道道白色气流缠绕全身,而后右手一指,灵气透过薄罩行到守城鬼身边,守城鬼一喜,嘴巴张开,仿佛黑色洞窟一般将秋以生传来灵气吞入肚中,秋以生自身灵气不多,如此也不过盏茶功夫。“这已经是我我自身灵气四分之一,可够了?”
守城鬼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行过灵气的所以空气都吞入口中。“够了够了,小修大人慢走。”
守城鬼说着便向后退去,身子在后退中慢慢淡去。“大人如此慷慨,我也不好意思让大人难过,据我主说,今后这北冰将不得安宁,希望大人修炼有成,至多一年,北冰将再次成为死生之地。”
秋以生听着守城鬼所说,眉头不觉微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