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将其制住。即便步千帆突然发难，以他的速度也可以后发先至。结果很显然，他的警惕没错。“如果你不怎么想要你这条命的话，那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上路。”

戏谑一笑，秦阳五指用力，便作势要直接掐死步千帆。“呃……”咽喉受制，步千帆顿时感到死亡气息的扑面而来，急忙剧烈挣扎起来。“不……要……”步千帆那张脸孔，都是涨得通红起来。秦阳不为所动，五指依旧在逐渐加力。“你不能杀我！”

眼看着秦阳似乎动了杀心，步千帆惊恐挣扎，双手拼命的想要掰开秦阳的手指。“这里是步家，你若杀了我，必然会惊动族老们。纵使你实力强绝，也不可能活着逃出步家。”

步千帆一边挣扎，一边连声恐吓：“吾族老爷子乃是法身境人物，我爷爷也是法身境人物，我外公也是法身境人物，我外祖父也是法身境人物。”

“你若杀了我，望春城之中，都将没有你的立足之地。步家合千刀盟之力，更会追杀你，让你永无宁日。”

狗东西，到这个时候还觉得自己的底气很充沛呢？秦阳戏谑地端详着步千帆，五指的力度没有丝毫的减缓，反倒愈发用力。步千帆涨红的脸色，开始逐渐失去血色，渐渐苍白起来。“你……你……”步千帆惊恐万状，他无法理解，秦阳为何丝毫也不担忧？“你是不是依旧认为，我会害怕你们步家的报复？”

秦阳见状，终于在步千帆彻底承受不住时，松开了些许力度。然后不屑一顾的嗤笑：“在你眼里，步家风华绝代，独霸望春城，很是厉害。但在我眼里，却不过如此。”

“别说步家，即便是你们步家敬若神明，高不可攀的万兽门，我也是不惧。逼急了我，别说区区步家，连带着望春城，我也能挥手间摧毁掉。”

身怀封魂阵的他，完全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豪言。“疯子！你是疯子！”

步千帆惊恐喘息，对秦阳的大放厥词感到恐惧。“既然知道我是疯子，那你便乖乖地配合我。”

秦阳不以为然，拍拍步千帆惨白的脸颊，淡然笑道：“若是你再敢肆意妄为，我便直接毁你肉身，拘你元神，让你身死魂灭。”

步千帆面无人色，双眼饱含惊惧，又满怀憎怒的看着秦阳，不敢轻易出声。在秦阳的注视下，素来桀骜不驯的步家纨绔儿，此时瑟瑟发抖，难以平静。“老实交代吧，步千祎，怎么死的？”

威慑下步千帆，秦阳不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询问着他想要知晓的问题。“不是被你重创，不治身亡的吗？”

步千帆脸色一变，不假思索的惊恐反问。被我重创，不治身亡？秦阳脸色也是变了，步千帆这般不假思索的回答，让他的心不再宁静。慌张之下，最是能够表露心迹。若是步千帆犹豫再三，思虑再三以后回答，或许会是假话。但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回答，基本假不了。这意味着，步千帆并没有狠辣无情到那般地步，敢于同族相残，同室操戈。混蛋！秦阳攥拳，心底仍有些不敢置信，会不会是步千祎的仇人，顺势而为的？但这样的可能性，不大。跟步千祎有仇的人，怎么可能有机会靠近重伤的步千祎？“步千祎身亡之前，什么人接触过他？”

秦阳揪起步千帆的衣襟，冷声追问。“没有！”

步千帆急忙摇头，声音夹带着哭声：“大哥死之前，是跟我和方师兄同乘一辆拉车的。自群英会结束，你们离去以后，我们便也无颜继续逗留。”

“留下了随从收拾残局以后，我便跟大哥，以及方师兄提前离场，返回步家。回家的途中，大哥和方师兄皆因伤势过重，打坐疗伤。”

“在即将抵达步家时，方师兄伤势痊愈，才发现大哥不知何时早已经没了生机。一番检查，才发现大哥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这么说，步千祎身亡的时候，步千帆他们完全不知情？秦阳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你们都没有发现，途中有过什么异样吗？”

他很肯定，步千祎的伤势虽重，但并不足以致命。毕竟，他控制了步千祎，还指望步千祎散播关于人族逆种的消息。他怎么可能允许，步千祎受太重的伤势，而无法治愈呢？因此，步千祎不可能是伤重而亡，绝对是被人暗害的。“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步千帆慌忙摆头，急忙讲述道：“虽然当时的我心情阴郁，兀自沉浸在愤怒之中。但拉车左右都有大批的步家随从护卫，陌生人根本不可能靠近。”

“更何况，方师兄实力强绝……虽然赶你差了一截，但即便是法身境人物靠近，只怕也无法彻底瞒过他的感知。”

“但全程并无异状，我们都没有察觉到任何不轨之人靠近。甚至半点嘈杂的动静，都是丝毫也无。”

这就可以笃定，不是步千祎的旧敌横插一脚了。步千帆所言没错，方崇武实力虽然差了自己一截，但全力以赴，只怕不输半步法身境的。寻常的人物想要在不惊扰方崇武之下，对步千祎痛下杀手，基本不可能。步千祎的旧敌若是有那般本事，又何必选择在这个时候冒险？想杀他的话，机会大把。因此，这个可能，可以排除了。唯一的解释，便只有人族逆种。秦阳不禁回想起，之前在望春居遭遇人族逆种袭击的那次。对方似乎可以制造让人入梦的景象？或者，布置幻景的能力？若是对方借助这样的手段，趁着方崇武和步千帆不备之际，布下幻景，使其二人沉迷。然后再悄然登车，解决掉步千祎。难度不大吧？秦阳仔细回想了下之前遭遇的人族逆种，那次交锋看似他赢了，实则对方的实力，并不输给他多少。对方制造幻景的手段，让他都是无从察觉，这般拟真的手段，世所罕见。秦阳不禁回想起了大师兄云泽，后者的能力，似乎也是如此。当初他初入贤人居时，大师兄便以幻景布下试炼，让他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他感觉，那个人族逆种的实力，可能跟大师兄云泽当初的实力，相差不大。大师兄云泽当初虽然只是涅槃境，却是有能力跟法身境人物正面硬杠。以大师兄云泽的实力，压制方崇武绝非难事。若是他所料不差，人族逆种的实力皆是那般的话，那以幻景迷惑方崇武和步千帆他们，便也不算什么难事。意识到这点，秦阳的脸色就愈发难看。人族逆种如何实时掌握他的谋划的？“问完了吗？”

在秦阳沉思时，步千帆小心翼翼的试探传来，打断了秦阳的思索。秦阳压下思绪，低头看向瘫坐在地的步千帆，冷声质询：“你不会骗我吧？”

“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步千帆见状，颓叹口气：“不论我大哥是不是被你所杀，步家都不可能会放过你的。毕竟，你重伤了万兽门的方师兄。”

“步家即便不打算为我大哥报仇，也会为了讨好方师兄，而去找你麻烦。在望春城之中，万兽门的师兄被欺辱，步家若是不讨个公道，万兽门又怎肯轻易接纳步家？”

所以，步家报复与否，跟步千祎关系不大？将步千祎之死，安排在他身上，无非是求个名正言顺的借口？秦阳恍然明悟，对步家的态度了然于胸。“这背后，只怕也少不得你顺水推舟，推波助澜吧？”

短暂地思索了下，秦阳冷笑地俯视着步千帆。“这不是应该的吗？”

步千帆似乎已经认命，颓坐在地，一脸地怅然：“你屡次坏我好事，我报复你，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

“怎么？你不会打算杀我吧？这里是步家，不时便有步家护卫前来巡查。若我没了动静，步家很快就会发现端倪。到时候，你想逃出去，基本无望。”

“我知你实力强绝，只怕法身境之下，都难有敌手。但若身陷步家宅邸，即便是法身境人物，也冲不出去的。”

这家伙的小心思，倒是一堆一堆的……秦阳冷冷一笑，对步千帆的恐吓不以为意。对方这般作为，无非也是想要保命罢了。“放心，我不会杀你！毕竟，留着你，指不定什么时候还用得着呢。”

秦阳淡然一笑，戏谑地拍了拍步千帆还没恢复血色的脸颊，以示宽慰。“希望你言而有信！”

步千帆没有放松，只是紧紧地凝视着秦阳。怂样儿……秦阳思索了下，确认暂时没有其他线索可以盘问步千帆，便是转身跃上阁楼，纵身离去。他依言并未杀了步千帆，确如他所说，留他一命，指不定什么时候还有用处。反正这般废物纨绔，若是要他的命，随时都可以的。“来人！来人！来……”秦阳的身影刚刚消失，步千帆便是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惊恐地高声呼喊，召唤步家强者围堵秦阳。但，声音还没来得及传开，一枚碎石破空袭来，狠狠地将步千帆的脑袋左右贯穿。保持着跳脚高呼的步千帆，双眼圆睁，瞳孔紧缩，仰面倒地。脑袋两侧的太阳穴破损，混着脑浆的鲜血，流了一地。霎时间，步千帆那双充斥着惊怒、不甘、愤恨和难以置信的眼神，缓缓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