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没经验，多生几个就好了。”

孙章笑眯眯的看了云霁瑶的肚子一眼，“希望能生个大孙子，到时候我这个糟老头子帮他开笔。”

“若是先生愿意，帮他启蒙教他学问就更好了。”

墨寒渊跟着说道。孙章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墨寒渊，随后像是意会到了墨寒渊的想法，赞许的点了点头。“也是，你这个亲爹教育，难免会有些舍不得下手，到时候看吧，若是到时候老头子我还在，那我就继续教我的徒孙。”

这话说的，云霁瑶忍不住瞪了孙章一眼，“先生，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埃，人嘛，总是有那么一天的。”

孙章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不说这种话题，我跟你们说啊，孩子起名我就不跟着参与了，但是这个字啊，得留给我。”

这个要求墨寒渊和云霁瑶自然是不会拒绝的，看夫妻二人都点了头，孙章露出满意的笑。当晚吃饭的时候，云霁瑶忽然便僵直了身体。墨寒渊等人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肖元家的便直接矮下身子看了一眼云霁瑶的。“郡主就要生了，老爷快将郡主抱进产房吧。”

说着肖元家的便有条不絮的安排起来。此时墨寒渊大脑一片空白，全凭本能将云霁瑶送进了产房。云霁瑶倒是还算冷静，抓了抓墨寒渊的手，她开口提出要求，“备水，我要沐浴。”

这个要求完全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碍于云霁瑶的威严，倒是也没人敢提出异议。“你不是要生了么？”

墨寒渊有些木讷的问道。“是要生了，但我感觉一时半会应该是生不下来，坐月子一个月不让我洗澡埃，想想我都觉得很难，趁着现在，我得赶紧先洗一下。”

云霁瑶理直气壮的说道。在场众人谁也左右不了云霁瑶的想法，玉娇赶回来本想劝一下的，但云霁瑶已经进了浴桶，她也只能上去帮忙赶紧洗完了。等到云霁瑶收拾立正躺在产床上的时候，墨寒渊已经被人撵到院子里等着去了。玉娇一面帮云霁瑶擦着头发，一面柔声道，“我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的，你不要紧张，不要怕。”

云霁瑶轻笑，“我倒是不怕，你的手能不能不抖了？”

此时她不算疼，所以也就没有露出什么难受的表情。“我其实还挺紧张的，一定会一切顺利的。”

试探到云霁瑶的头发基本已经干了，玉娇将她的头发辫成了辫子，然后将早就做好的抹额帮她带好。“一切都会顺利的。”

玉娇又嘟嚷了一遍，也不知是在安慰云霁瑶，还是在安慰自己。这时候云霁瑶终于感觉到了疼痛，稳婆忙凑上来检查了一下云霁瑶的情况，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怎么用力后，便蹲在床尾开始接生……墨寒渊、孙章、云源三个男人都站在院子里焦急的等着，孙章与云源看起来倒是还好，墨寒渊却是面无血色，那样子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般。“那个，瑶姐一定会一切顺利的，你放轻松。”

孙章干巴巴的安慰了一句。“是啊，郡主是个命好的，小主子也一定舍不得折腾郡主的，很快就会生下来的，郡马放松一些。”

云源跟着安抚道。墨寒渊却是双手紧握成全，双目死死盯着产房的门，“为什么没有声音？”

云源与孙章对视一眼，二人显然也是不理解为什么。实在是那些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离老远都能听到声嘶力竭的哭喊声，这郡主怎么就一声没有呢？两个大男人跟着陷入了纠结之中……就在墨寒渊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冲进产房的时候，产房里云霁瑶似是克制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接着便是婴儿啼哭的声音。墨寒渊整个人僵直在了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大有分不清今夕何夕的架势。孙章与云源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一起大笑着感慨，“生了生了，终于生了。”

有婆子抱着孩子走了出来，笑眯眯的对墨寒渊道喜，“恭喜墨大人后继有人了，郡主给您添了个儿子。”

说着便掀开了小被子，想给墨寒渊看一眼孩子。墨寒渊却看都没看孩子一眼，抬脚便直接冲进了产房。那婆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定格，惊愕过后忙大声提醒，“埃，墨大人，男子不能进产房啊。”

“埃，别管他了，快给我看看小主子。”

云源完全不意外墨寒渊的动作，嘟嚷了这么一句后，便凑上去看孩子去了。“埃呦，这孩子可真胖虎，看这样子，像是随了瑶姐啊。”

孙章跟着一起看起了孩子。全凭本能冲进产房后，站在屋子里，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云霁瑶时，墨寒渊却又僵在了原地，眉眼间还生出了几分恐惧之色。此时查房还没收拾完，稳婆正帮着清理云霁瑶脏污，看见墨寒渊时不赞同的瞪了瞪眼，“郡马快出去，这哪是男人该来的地方，晦气的很呢。”

玉娇瞪了那婆子一眼，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面给云霁瑶擦去脸上的汗，一面轻声道，“主子，老爷来了，您睁开眼看他一眼吧。”

此时云霁瑶已然很疲惫了，但却并不想睡觉，听见动静果然睁开了眼。看见墨寒渊的表情，她没有说安抚的话，而是对着他抬了抬手。见状墨寒渊总算是有了反应，大步上前握住云霁瑶的手，他瞬间便红了眼眶，“辛苦你了。”

那婆子给云霁瑶收拾好后，还想说什么，却被玉娇一眼给瞪得不再敢开口。“老爷，您把主子抱起来吧，我们收拾下床铺。”

玉娇轻声道。闻言墨寒渊马上动作轻柔的将人抱了起来，然后轻手轻脚的空出了床边的位置。那稳婆显然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家，脸上满是惊讶之色。“都手脚麻利点，快些收拾好推出去。”

玉娇瞪了一眼屋里的人。都知道玉娇在府里的地位，在场的人马上便收敛好的情绪，迅速收拾好床铺，将云霁瑶安置好，然后都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室内仅剩下夫妻二人，云霁瑶才抬手摸了摸墨寒渊的脸，柔声问道，“哭什么？”

“我不知道。”

墨寒渊垂眸，努力平复着心中翻滚着的说不清的情绪。“你有没有看我们的孩子，他长得像谁？”

云霁瑶轻笑。原本生孩子的时候生出的疲惫感，在看到墨寒渊此刻的表情后忽然便消失不见。她忽然觉得，为墨寒渊付出再多她都是愿意的，这是她爱的人啊。这种情绪来的很突然，云霁瑶也说不出自己怎么会有这般无畏付出的感觉。“我没看他，我也不知道，你要看么？我叫他们送进来？”

墨寒渊愣头愣脑的说道。见他这样，云霁瑶当真是哭笑不得了，“罢了，等我睡醒的吧，我太困了，我就休息一下。”

墨寒渊点头，直接脱了鞋子上床将她抱住，“你睡吧，我守着你。”

这架势，显然是不把那些晦气不吉之类的话放在眼里。云霁瑶自然不会提醒他这些话，放松的依偎在熟悉的怀里，她沉沉的坠入了梦乡。“圣旨到。”

院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尖利的通传声。云霁瑶皱了皱眉像是要醒过来，墨寒渊忙捂住她的耳朵柔声安抚，“没事儿，睡吧。”

等了会，确定云霁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后，他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见过公公，郡主才生了孩子，体力不支睡了过去，怕是无法下床接圣旨。”

墨寒渊对着前院儿来的传旨太监说道。“误，无碍，皇上交代了，您代为接旨就可以了。”

太监心里稀奇，面上却是笑眯眯的回话道。说起来，谁家来了圣旨，就算是人快要病死了，也得提着口气下来跪迎，也就云霁瑶这个贵郡主，每次接旨都这么敷衍了。但谁让人家得圣心了，人家皇上也愿意给人恩典。“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儿赐贵郡主之子名为高昭，赐蟒袍一件，长命锁一堆，玉如意一对……”说着便见一帮小太监抬进院子里一大堆的御赐之物，这架势实在是有些大，左邻右舍有好信的忍不住张望着看起了热闹。墨寒渊却是面色冷淡，等太监说完后，恭恭敬敬的领旨谢恩。这架势，颇有几分宠辱不惊的意味了。“墨大人得了麟儿，杂家这就先给您道喜了。”

完成了传旨人物，太监对着墨寒渊说起了好话。“多谢大人。”

似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得了恩典，墨寒渊面上露出了喜意。肖元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那太监后，又将早就准备好的荷包分发给了来送东西的太监们。“请大人们喝茶，都开心，都开心啊。”

肖元一面发一面一脸喜悦的说道。等到将人开开心心的送走之后，墨寒渊也不管一院子的东西，转身便又回去陪云霁瑶睡觉去了。等云霁瑶睡醒，已然是第二天早上的事儿了。一睁眼她便看到了眼下全是青紫的墨寒渊，她心里有些无奈，“你这是一只没睡么？”

“睡了。”

墨寒渊瞪着眼说瞎话。云霁瑶懒得揭穿他，“好了，孩子呢？”

“我不知道。”

墨寒渊理直气壮的说道，但看云霁瑶一脸气愤的瞪着他，他马上便翻身下了床，“你等我，我这就抱过来。”

这落荒而逃的狼狈架势逗得云霁瑶笑出了声，等到墨寒渊浑身僵硬的将孩子抱进来的时候，玉娇也领着一众婢女跟着进了门。“主子，您得先跟着去如个厕，简单收拾下吃点东西。”

玉娇按照之前请教过的有经验的稳婆和太医的嘱咐，有条不絮的照顾起了云霁瑶。这些都是墨寒渊不知道的东西，他只能抱着自己软绵绵的儿子，站在一旁等着云霁瑶收拾完……等到云霁瑶痛苦的排了气回到床上时，她感觉自己已然筋疲力尽，但看墨寒渊抱着孩子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时，她还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快把孩子放在我身边。”

靠在床头，云霁瑶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墨寒渊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了一般，迅速将孩子往床上一放，自己迅速后退了两步。云霁瑶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你这是做什么？”

“他太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等到他长大一点，我就习惯了。”

墨寒渊甩了甩手，坐到床尾位置，和孩子保持安全距离。“那不行，墨寒渊，我负责生孩子，你就负责管孩子，不能所有的累都让我来受吧，那，现在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都得你来了。”

看所有人都识趣的退了出去，云霁瑶对着墨寒渊趾高气昂的抬起了下巴。墨寒渊眨了眨眼，表情有些茫然，“我……我做什么？”

“虽然有乳娘，但若是孩子跟咱俩睡，拉了尿了你得会处理吧，孩子几个月的时候该学会什么，你得教吧，还有小孩可能会有什么问题，这些你得知道吧。”

云霁瑶将自己能想到的内容都说了一遍，墨寒渊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对上云霁瑶那暗含期待的目光时，他还是认命般的点了头。“好，这些都不用你操心，我来学，你只要养好身子就好了。”

说着墨寒渊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我问过御医和宫里专门负责调理妇人身子的医女，他们说，坐双月子是最好的，月子里有很多事儿也是不能做的，这些都是我记下来感觉你应该知道的。”

“这么多么？”

云霁瑶抬手想要接过来看，墨寒渊却躲开了她的动作。“你不能过多用眼，免得以后眼睛疼，我来给你念，你心里大概有个数，记不住也没关系，我都记得了，到时候我会照顾你，提醒你的。”

然后墨寒渊便耐心的一条一条的念了起来，听他将琐碎的小事儿都记下来了，云霁瑶看着墨寒渊，眉眼间尽是柔和的笑。“墨大人，你说，你那些同僚若是知道你在家里是这幅样子，他们会不会惊掉了下巴啊。”

等到墨寒渊念完最后一条，云霁瑶忍不住笑眯眯的问道。墨寒渊清了清略微有些沙哑的嗓子，“可能，就会说我是个怕媳妇的，无所谓，他们爱怎么看怎么看，日子是我们两个的。”

云霁瑶配合的点了点头，“我估计，那我会得到一个凶悍难搞的名声，但对比之前那些骂名来说，我觉得这个名声还挺不错的，既可以减少来找我茬的入，还能杜绝掉你的那些烂桃花。”

这话说的就颇有深意了，墨寒渊挑了挑眉梢，马上抬手自证清白，“天地可鉴，我只有你这一朵桃花。”

“我说的是烂桃花，实在是墨大人太过优秀，总有人想要跟你扯上些关系，哎，我这生了孩子，容貌也不行了，身子也胖了许多，也不知墨大人可会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