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自己和朵唯订了婚,万一看到这场面再说些什么,传到朵唯耳朵里,自己怕是又要解释不清了。“干什么?当然是要来陪陪宋先生了,难道你不喜欢吗?你心里就只装着朵唯?你敢说你没对别的姑娘动过什么心思?”
波雅使劲浑身解数向他展示着自己的妩媚。她轻轻扯着宋秋实的前襟,身子向前趴着,脸也离他越来越近,说话时的热气都扑到了宋秋实脸上。这让他越发的不爽,脸颊侧开,不愿意去看面前这女人,烦躁的说道,“波雅姑娘,麻烦你放尊重一点,这里也是公共场所,万一待会儿有人过来看到就不好。”
宋秋实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气,并没对她发火,只想将她驱赶开。“宋先生果真这么在乎自己的名誉?可是我和朵唯相比又差在哪儿呢?像朵睢那样的人,肯定不会主动向你投怀送抱吧,不过我可以……”波雅故意挑逗着,说着便已经栖身压在了宋秋实身上。宋秋实的手在身后强撑着,身子几乎是半躺着的,这动作确实有点困难,再加上一个人压在他身上,让他的手臂承受的力道增加了不少,他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撑不住了。“波雅姑娘,我在最后警告你一次,如果你不自己离开,就休怪我动粗!”
宋秋实咬着牙愤愤的说道,他压低声音,像是在向波雅下着最后通牒。波雅却只是轻蔑一笑,抬起手来,将自己的衣襟扯开,又是对他挑逗一笑。宋秋实烦躁的喘了口粗气,强撑着努力坐起身来推了她一把,可波雅却死死扯住他的衣服,让他连带着自己整个都跌到了地上。就在这时,突然间冲出来了几个族人,看到这一幕时,大家都惊呆了。“宋先生,你,你怎么和波雅……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这画面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大家实在想不通,宋秋实明明和朵唯才订婚没多长时间,怎么就会和波雅搞到了一起?被压在身下的波雅立刻就大哭了起来,“救命啊……救救我……都是他,都是他逼我的……”她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哭得梨花带雨,身子打着抖,努力从宋秋实身下逃了出来,颤抖着躲到族人身后。“宋秋实,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说我不肯你就……你就强迫我,你……你简直就是禽兽!”
波雅边哭边说,把所有的委屈全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演技实在太高超了,着实让宋秋实百口莫辩。大家全都看在眼里,也都跟着波雅纷纷指责起宋秋实来。“宋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你不是才跟朵唯定亲吗?怎么这就……”“你这样做对得起朵唯姑娘,对得起族长大人么?”
宋秋实看着大家在自己面前七嘴八舌,再回想着刚才的场面,加上面前波雅哭的这副梨花带雨模样,觉得自己是被她设计了,心里生气极了。“事情不是这样的!“宋秋实还耐不住,提高嗓音大喊了一句,一瞬间让在场的所有族人全都闭了嘴,但眼神里对他仍是带着不满。大家好不容易才接受了他,支持他和朵唯在一起,可没想到宋秋实还没和朵唯拜堂成亲,居然就搞出这样的幺蛾子,怎么他现在还要对大家发威不成?“宋秋实,你实在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些,为什么……”波雅的哭腔却还在继续着,她边哭边含糊的说着,表现的委屈到不行。“刚才的情况是怎样,我想你心中怕是比谁都要清楚,何必在这里做戏?”
宋秋实怒视着她,愤愤的说着。想到刚才的场面,他实在是不齿。“刚才的事,刚才的事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没脸见人,没脸见人了!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嫂嫂们,求你们为我做主,为我做主啊!这个汉人做的这根本就不是人事儿,我们一起把他赶出草原!让他走!”
波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众人吐苦水。她想要激起众人心中的怨恨,也好借此机会向宋秋实赶走,可是自己没做过的事儿,宋秋实是说什么都不可能承认的。“大家请听我说,刚才的事情完全是误会,我是和朵睢约好了在这见面,不曾想波雅姑娘却过来了,刚才是她在勾引我,怎么到现在还反咬起我来了?”
宋秋实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将实话讲出来。可这话一出,波雅哭的变更凶了,“胡说!根本就没有的事,分明就是你颠倒黑白,反咬我一口,你这畜生简直不是人,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儿还不承认,你根本就不算是个男人,你给我滚出草原!”
她的喊声也比刚才更大了许多,反正这里是自己的村子,再怎么说,族人们也一定会向着她的,而且她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弱者的角度上,任谁看了她这模样都会可怜和心疼她的。波雅心中盘算着自己这次算是豁出去了,用了这招数还怕不能将宋秋实赶走吗?看着大家群情激奋,波雅心中慢慢的得意起来。“宋秋实,你别解释了,这事我们大家都是亲眼看见的,你这么说有意思吗?“波雅只是个小姑娘,别以为你巧舌如簧,三言两语就能将她骗了,我们草原上的姑娘容不得你这么欺负!”
那些长辈们对此很不满,为波雅做主开始训斥宋秋实。宋秋实向来尊敬他们,在这种时候也并没和他们大喊大叫,仍是在据理力争,对自己没做过的事情,他说什么都不肯承认,他们着实是冤枉了自己。广场上的对峙声更是引来了不少族人,不大会的功夫,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出来了,大家将宋秋实围在中间,听到他和众人不断的辩解,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再看着波雅这幅落魄模样,纷纷都站在了她这边,对宋秋实敌视起来。入越来越多,宋秋实这一张嘴明显是辩驳不过众人,自己显得势单力薄,即便后来他手下听见了这边有动静过来保护,可是当着这么多族人的面,他也并没让他们造次。“宋秋实,既然你做出了这么无理放肆的事情,我看这草原也容不下你了,我们念你之前对村子有恩,也就不再追求什么,明天你就带着你的人离开吧。”
“是啊,族长那边的事情我们会亲自去跟他说,至于你和朵唯的婚事,也就这么算了吧,别再妄想着等我们草原上的任何一个姑娘,你这样的人真叫人不耻。”
几位长老再度开口对宋秋实继续步步紧逼。朵睢本是在家里安心的做着刺绣,可广场上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她在家里都听见了些动静,赶紧放下手头的绣花针,起身打开门来到院子里,又仔细听了听。这声音好像是广场那边传过来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吵?朵唯赶紧从家出去,来到广场上时,被眼前的场面震惊到了。这是在干嘛?这么多人在,中间是围着什么稀罕事儿吗?朵唯的好奇心作祟,急走了几步来到人群中,扒开了人群往里面瞧了去,没想到被围在中间的竟是宋秋实,几个长老和哭的梨花带雨的波雅。怎么回事?朵睢脑子里画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她赶紧钻进人群。“出什么事了吗?”
朵唯有点担心。“朵唯,你来的正好,有些事情我们也不想瞒着你了。”
一个长老看到朵唯时轻叹了口气,为难的开口。朵唯看了看他,又转头看向了宋秋实,不解道,“到底怎么了?”
所有人都恢复了安静,谁也不敢开口,众目睽睽的盯着朵睢,一时间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也是让宋秋实最担心的事情,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和这些族人们解释清楚,可没想到直到朵睢来了,他还是没有能把误会解释开。“没什么,都是一些误会。”
宋秋实赶紧开口,先给朵睢打了个预防针。“误会?什么情况?”
朵唯闻言,心中隐约觉得有点不好,她尝试着再次询问,目光仍旧左右来回扫着。直到将目光落在波雅身上时,看着她捂着自己的衣服,头发有些凌乱,哭得抽抽嗒嗒,眼睛都有点红肿了,看着架势,这事儿和她肯定有关系。再坏的事情,朵唯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她转头看向长老,等待着他们给予自己的回复。“刚才……刚才宋先生他,他强迫波雅,若不是我们来的及时,怕是这会儿波雅就已经被他糟蹋了……”长老惋惜的叹了口气,不悦的撇了宋秋实一眼,这话说出来都让他觉得不齿。没想到平时里那样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摘下面具之后,就这般的禽兽不如。“你说什么?他刚才,刚才对波雅?”
这件这就像是旱天打雷一般在朵唯的头顶炸开,猛的击在自己的天灵盖上,让她有点头昏眼花。宋秋实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儿,而且还是对波雅?朵睢瞪大了眼睛看着宋秋实,一脸的不可思议,她默默摇着头,根本就接受不了,自己说什么都不肯相信这事是真的。可这么多长老都在这儿呢,他们是不会跟自己说谎呀,这里面到底有没有误会呢?“朵唯,事情不是长老们说的那样,刚才都是一场误会,我本来是到这边和你约会的,可没想到波雅却突然出现,刚才的事儿本就是误会,一直都是她在一厢情愿,我根本没碰过她。”
至于众人怎么看自己,宋秋实并没那么在乎,他在意的只有朵唯,现在她出现在这儿,又听了大家这番话,心里一定对自己也误会了,宋秋实努力的向她解释着刚才的事儿,只希望她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他的心里只有朵唯一人,绝对不会对其他姑娘动半点心思,他相信以他和朵睢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默契,她一定会相信自己的话。可是在这个结果眼上,朵睢确实有些懵,大家都说的言之凿凿,又让自己如何才能相信呢?她一直保持着一副吃惊的表情,怔怔的看着宋秋实,心里明明是不相信他会这么做的,可是众口株金,大家都这么说,该不会大家都在欺骗自己吧?朵唯一时间没了主意,在遇见这种感情的事情上,她总是会慢半拍,后知后觉或是拿不定主意,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恋爱的经验,和宋秋实也着实是头一次。“朵睢,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刚才的事情真的都是误会,你是相信我的。”
见她没回复,宋秋实又跟了一句,表情很是真诚,心里委屈到不行。看着朵唯的反应,波雅心里满意极了。“各位叔伯,拜托你们了,拜托你们为波雅做主,我只希望这男人离开草原,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她还在哭着央求各位长老,希望让他们帮自己向宋秋实赶走。“好孩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刚才说话的长老抬手拍了拍波雅的肩膀,看着她哭成这样,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一样,心里也是针扎一样的疼。波雅很是时候的又掉了几滴眼泪,那样子着实让人心疼。“你说你刚才是来和朵睢姑娘约会的,可为什么朵唯姑娘现在才过来,你分明就是在狡辩,别再演示你那些禽兽一般的行径了,診我们还有些忍耐限度,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草原,否则就就怪我们翻脸不认人了。”
那长老面对宋秋实时表情一变,声音比刚才严肃了许多,即便是当着朵唯的面,可是像宋秋实这种有禽禽兽行径的人,也着实不值得他们再尊重。“长老,请你相信我刚才说的活,我绝对没有对波雅姑娘做任何不耻的事儿,刚才真的是她。”
宋秋实还在做着顽强抵抗。可波雅又是一阵嚎啕大哭,“各位叔伯,你们替我做主,我没脸见人了,就让我去死吧!”
说着,波雅掉头就要跑。旁边一个族人手疾眼快,赶紧拉住了她,“波雅,你干嘛?为这样的人去寻死不值得!”
他大喊了一声,手上发力,使劲扯着波雅的手臂,将她拦了下来。还没等到波雅说话,玉娇的声音便在远处响起,“是啊,波雅姑娘,事情都还没调查清楚,这么着急寻死是要作秀给谁看吗?”
玉娇仍旧保持着她那副大家闺秀固有的气质,声音温柔,不急不躁,边说着边缓缓走到了众人面前。闻言,所有人都转头向她看了过去。她已经在村子里住了有些日子,大家也都了解了她的身份,本来看在宋秋实的面子上对玉娇还算是恭敬,可出了这档子事儿,她的身份也变得有点尴尬。见她过来,族人们只是往旁边闪了闪,给她留出了个道,并没有哪个再去跟她打招呼。“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娇来到旁边,朵睢听着她的话,心中疑惑小声向她问道。玉娇侧面也小时候回了一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玉娇夫人,你来的正好,你是宋秋实的姐姐,你的弟弟做了这种事儿,做姐姐的也应该好好管教一下。”
长老越发的不悦。“长老说的极是,若是我的弟弟当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这做姐姐的自然是要当着大家的面惩罚他,倘若我弟弟是被冤枉的,那我这做姐姐的,可也是要替他讨回公道的。”
虽然玉娇看上去很是温柔,但是这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她的坚毅。“姐姐……”宋秋实皱着眉头,尽管心里再委屈,可也不愿将自己的姐姐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来,更不愿让所有人将矛头指向她。他轻轻唤了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玉娇却只是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便继续开口道,“秋实,刚才长老大人说的极是,既然你是说今晚是和朵唯姑娘约在这里,可有什么证据?”
她寻着刚才长老的活向宋秋实提问。“证据……”宋秋实的眼眸一垂,仔细思量着,“哦,对了,我是收到了朵唯给我写的字条,约我今晚在广场一聚,所以我就过来了。”
他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了那个字条,展开递给了玉娇。“你说是我约的你?怎么可能?我一直都在房间里忙我自己的事儿,根本就没有约你啊,再说了,就算是我要约你,也犯不着给你写什么字条吧?”
朵唯指了指自己,只觉得莫名其妙,他这话真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宋秋实满脸的疑惑。一听这话,宋秋实也有点懵了,怎么朵睢明明约了自己却又不承认呢?玉娇这边倒也不着急,她抬手接过宋秋实递给她的字条,默默点了点头,“没想到这草原上的姑娘,汉字居然也写得如此俊秀。”
看着那纸上的几个清秀小字,玉娇还夸赞了一句。“不可能,拿来我看看。”
朵睢仍是不承认,觉得这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