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协同苏小纨绔,干了件与己无关的坏事。隔着半个厅堂,秦柏舟将苏戚和薛景寒的小动作收入眼底。他什么也没说,殷红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堂上杜衡高声指认:“血玉肯定在苏戚身上!穆念青送给他了!”
众人纷纷看向苏戚。作为穆念青的好友,血玉的受益者,苏戚一直沉默站在角落。如今被点名,她大大方方上前几步,张开双臂任人观赏。“杜二郎,你看我身上可有玉?”
苏戚腰间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配饰。她笑得温和含蓄,语调漫不经心:“京城无人不知,我苏戚甚爱玉石,眼光高得很。你那块玉啊,最下乘的鸡血石料,也就唬一唬外行人。我不稀罕带,扔书房犄角旮旯了,如果大人要证物,劳烦派人去寻。”
最下乘的鸡血石料,自然不可能选作贡品。苏戚三言两语,将杜衡的证词捅得漏洞百出。没人能证明穆念青拿走的玉,究竟是不是进贡的血玉。杜衡唤来的证人,也只说见到颜色鲜红的玉石。那么,要说这块玉是杜衡的私物,未尝不可。穆念青反应很快,扯着嘴角笑出声来:“苏小戚,好歹是我花钱买来的东西,给个面子行吗?”
苏戚摇头:“你何时有过面子?”
两人悠哉开玩笑,把个杜衡气得眼前发黑。“撒谎,都在撒谎!你若看不上我的玉,穆念青为何几次三番来讨要?”
苏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穆念青不懂玉,一开始我也没看仔细,还真以为是什么宝贝。等他买来给我,才晓得上当受骗。说起来,杜二郎是不是该退钱?乌山血玉,跟劣等鸡血石料,可不能同价而论啊。”
杜衡胸中气血翻腾。他没想到苏戚如此厚颜无耻,不仅不承认事实,还倒打一耙。盛怒之下,他伸手去抓苏戚胳膊,满口叫嚷着:“搜身!或许血玉就藏在身上!”
“够了。”
清冷的嗓音突兀响起,带着无法抵抗的威压。薛景寒起身,向黄喻庭微微欠身,道了声告辞。“看来今日案情无法定论,薛某尚有事务,先行告退。”
黄喻庭跟着离席,笑着说:“我送丞相。”
薛景寒跨出门外,身形略为停顿,叫了苏戚的名字。“你还呆在这里作甚?”
他口吻严厉,好似教训顽劣学子的先生。苏戚下意识跟上前去。出得掖庭署,见左右无人,她终于笑出声来。“薛相,哎,薛相……”薛景寒头也不回,径直向前走。苏戚想起自己的朋友计划,连忙改口叫道:“怀夏——”话音落时,苏戚清楚见到,前头走路的丞相打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