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家的少年?”
徐诚的语气带了一丝颤抖,这眉眼……太像了,他对那人只有短短几年的记忆,后来她嫁为官家妾,便再无相见。六年前又听闻朝中立储之争,她的丈夫卷涉其中,满门遭屠。徐诚犹记得师姐坐在省身崖边,将手中摘下的野花塞到来探望的他手中,笑嘻嘻地说:“小师弟,你来啦。”
蛱蝶花轻,碧玉兰溪,拟身嫁与谁家郎,一生休。他的师姐为了嫁给心上人,被师父关到省身崖待了三个月,最后还是师父向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作了妥协。灵山派静尘掌门独女,宋兰,年十九,嫁与穆璟为妾,生一女,名唤清溪,后坐罪诛族,兰身死,其女不知所踪。木清溪心下疑惑,道:“我叫小西,东西南北的西,是城南中护军府朱雀令使段大人的小厮,难道公子见过我?”
徐诚打量了一下少年,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这毕竟是个男孩,还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亘京城中,徐诚笑道:“小兄弟长得很像我一位已逝多年的故人,方才一见下竟以为故人在世,所以才觉得惊讶。”
木清溪道:“那我与公子倒是有缘,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
“灵山徐诚。”
木清溪一怔,道:“是灵山派那位徐诚徐大侠?”
“正是在下,大侠却是不敢当。”
铁剑看着楼下交谈的两人,最终将目光锁在了木清溪身上,当真是像啊,连举止行动都和那个女子相似。他看了一眼桌上刚刚送到的密报,冷笑一声,踏破铁鞋无觅处,铁剑将纸封收入怀中。待徐诚回来时,杯中茶尚温,人已不见,茶馆小二上前,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徐诚,道:“那位客官托小的转告公子,公子有事去这个地方就可以找到他。”
灵山派徐诚,木清溪告诉魏行白日里发生的事情,提到这个名字时,青年面色沉了几分,道:“灵山早已参与其中,只是没想到来的竟是徐诚,他可对你说了什么?”
徐诚在素以仁义知礼著称,江湖上有名的君子剑客,也来趟这滩浑水。“他说我长得像一位故人。”
木清溪趴在床上,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行云哥哥,今天你睡里边吧,我实在不想动了。”
少女将脸埋在棉被上,拖出的声音带着撒娇的绵长,魏行面上一红,默默侧身坐在凳上,尽量不去看躺得毫无形象的木清溪,轻咳一声,道:“你最近一定要小心,在府中也是。”
“那在你身边呢?”
木清溪扒出看着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魏行,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赤红的耳尖,心中偷笑。“可以放松一点。”
“嘿嘿,魏哥哥最好了,那你同意睡在里边了?”
“不行!”
好不容易隔了些书心中不安少了些,木清溪若是睡到外面,他又睡得迟,岂不是要窥见人家姑娘睡觉时的样子,魏行脸红了大片,拒绝的十分坚决。老正经。木清溪懒懒地撑起身,摆出了一副本姑娘让着你的表情,拉开帘子进了自己的一半床。“我今日给你的曲谱记住了多少?”
见她妥协,魏行又恢复了魏先生的本色。木清溪闻言一阵头痛,魏行有时候真的是比段扒皮更要命的存在,姑娘我累成这个样子,还要顾念着你的曲谱,虽然魏行的确做出了让步,不再给她灌输那些乐律,直接把谱子交了出来。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大局为重。木清溪心中默念三遍,终于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了那么一点心甘情愿的意思:“过半了,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