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汉念力太强,怕你再鬼迷心窍耽误我做事,现在你我意识相通,感同身受,就不会被催眠了。”
说着,白给掐诀念咒,双手结印,与牛皮单手对掌,完成意识相通。
刚做完道法,那边一声尖啸,黑影直奔俩人而来。 “速度还挺快的吗!”白给道。
“闪开!”推开牛皮,白给单手掐了一个退魂诀。
“退!”直指黑影。
黑影非但不退,还冲阵而过,双手直插白给。白给一个闪身,右脚踹出,将黑影踹了出去。 “是尸,不是魂。”腿脚触及之处,白给已感觉道不是亡魂,而是尸体,出奇的重。
“啊?”牛皮惊到,尸体?不是鬼魂?
黑影瞬即又飞奔回来,口中发出刺耳的尖叫,单臂再削白给。白给脚踏七星,手中火起,单掌直接黑影的来势。 “老爷子,你这湿气太重了,我给你祛祛湿!”白给接下黑影的来势,反手几掌拍在吴老汉身上,随即也闻到火掌在吴老汉身上烧焦的恶臭味。再借着火掌的火光,白给也看清了吴老汉的样子。
吴老汉干涸枯瘦皮包骨头,脸上全是血迹凝固的伤口。眼窝深陷,双目血红,却是有眼无珠的样子,神情甚是愤怒。昔日和善的老人,现已变得面目狰狞。 “吴……吴老汉……”牛皮眼见得就是已死的吴老汉。 “尘归尘,土归土,同是本村人,他们本是无心,就此罢了不行吗!”说着,白给手背直切吴老汉手肘,随臂弯再切吴老汉咽喉,回手再击侧脸。紧接着反身跃起,一记凌空飞踢,将吴老汉踢开。
“怨气好重。”白给心道。
容不得白给细想,吴老汉已栖身近前,双爪当胸抓出。白给只能矮身躲开,顺势脚踢吴老汉右肋,借力反弹飞出。 “裂!”甫一落地,白给字诀出口,单脚踏地,随即地面一条裂痕出现,直接陷落吴老汉半截身子。
白给立即飞身而上,让开吴老汉右爪,脚踏之后的左爪,顺势坐下,压住上肢。右手刀直击吴老汉额头,随着吴老汉后仰,再单击其咽喉。吴老汉嘴巴大张,白给一张符箓起火扬起,直接插入吴老汉口中。 “口中吞火,火入五脏。邪去留正,去阴还阳。倒!”指、结、拳,手上三段变化,直击吴老汉额头。力道甚重,吴老汉在土中应声被轰出一段距离。
“搞定!我知你心有怨气,心中怨念难消。但你再杀人也是于事无补,你且走先,我会为你安排好后事。”白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嘘了一口气道。
牛皮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但见白给喘息之间就搞定吴老汉,心中甚是喜悦,连忙跑向白给。刚跑没几步旋即后退道:“哎,哎,不是不是,还没搞定还没搞定,他又起来了!”只见吴老汉口中符火骤然熄灭,紧接着便立起身子,又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 “我去,这样都不能给你祛湿吗?怨气重的这么难散吗?”
白给道。
俩人静默,一动不动。吴老汉口中轻微的发出“桀桀桀”的声音。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 月光下,微风拂面。吴老汉的发丝也随着微风飘起,身子微微颤动。 静默的时间很长,却也很短。吴老汉随手抄起一把秸秆,大手一挥,秸秆带着裂空的响声,迎面而来。白给立时飞身后退,却发现脚下行动淤滞,行动迟缓。低头一看,只见脚下全是血土,似泥浆一般粘稠。 如此一来,行动受制,自然没能躲开吴老汉的秸秆。啪的一声,秸秆抽在了白给的背上。“啊!我的背!”白给发出一声惨叫,因为这一下着实不轻,抽的白给立时原地跳起转了个圈。
于此同时,牛皮也是发出一声尖叫:“啊!我滴个娘哎!”原来白给与牛皮已经意识连通,感同身受。所以白给清醒,牛皮就清醒。若是白给昏迷,牛皮也会昏迷。此刻吴老汉抽到白给身上的秸秆,白给疼,牛皮自然也疼。立时将牛皮抽的鬼哭狼嚎。这惨叫声倒是还把吴老汉的尸体抽了个愣神,为什么打一个人却是两个认鬼叫?一炮双响?好嘞。心想着,立时又抽了两下。
“啊!!!妈妈呀!救命啊!我滴个娘哎!”吴老汉的秸秆犹如皮鞭钢链一般,出手又沉又重。牛皮虽是农户,却也经不住这么打的,身上立时崩开一根根血条。
“没用的东西,你鬼叫什么!”白给一边转着圈子一边叫喊,一边还不忘呵斥牛皮。
“我滴个娘哎,这特么到底抽的是你还是我啊!”牛皮叫道。
“闭嘴吧你,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好!”白给气道。转头,白给心道:“大意了,他刚才站着不动就是在驱使田里的血土。之前牛皮说过吴老汉的田里翻开都是血土,看来就是这样,没想到却是如此粘腻。”
白给默不作声,吴老汉探爪直奔白给面门。白给脚下不顺,举步维艰,只能硬接下吴老汉的重手。吴老汉已是死尸,毫无痛感不说,下手还全是死力,每次出手都像是一个麻包砸下来。嘭的一下就将白给砸的连连倒退,砸的白给手忙脚乱。相同的,牛皮也飞了出去。 白给脚下不顺,但吴老汉行动却是异常丝滑。 “看来这是占尽地利优势了啊!”
白给心中暗道。
血土粘腻,缠足困行,吴老汉拳脚齐出,白给被打的只有招架的份。 “这尸体出手太重,再这么下去我可以,牛皮可扛不住!”白给一边招架,一边想着如何制住吴老汉。
白给硬接吴老汉一招,想借力使力,借着吴老汉的力气快速退出战圈。正要借力,却忽然发现这次的血土不是缠足,而是向下拉扯,要将白给陷入土里。白给大惊,泥足深陷?! 白给吃惊,脚下连忙迅速踩动,不给血土深陷的机会。但无论白给怎么闪转,血土的粘滞还是一样存在,无论去哪里,无论什么动作,总是被拖拉。 “哼,让你打几下过过瘾也就算了,当我三岁孩子,想用地利优势跟我斗,没门!”白给连忙向田埂退去,因为他猜测田埂应该就是血土的边界。道法都有边界,这邪术怎么可能没有。
“牛皮,你那边的地上有血吗?!”白给边退边问道。
“血?”牛皮半死不活的连忙趴在地上摸了摸田里的土,借着月光看去。
“没有啊,没有血。”牛皮道。“你快搞定他,我不行了,我要死了……我的嘴好麻……大腚好痛……后背好疼……还有……”
“好嘞,稍安勿躁!”看来只要退到牛皮的位置,就能退出吴老汉的血汗农田。想到此,白给开始叉开双腿往牛皮处跑去。但行动缓慢,吴老汉飞身近前,一把抓住白给的脖子,摔了回来。还没等白给起身,吴老汉上去就是一脚,白给就觉得像是撞上了一座小山,“嘭”的一声飞了出去。
另一边,就见牛皮在没有任何接触的情况下飞来飞去。还一边叫喊:“啊!卧槽,啊啊啊啊啊啊啊!卧槽啊!!哎呀卧槽我要回家!啊!!!”白给无暇顾及牛皮,用尽全力要跑出吴老汉的农田。 “机会!”
白给趁着飞出去的机会,毫不犹豫的连忙反向跑向另一边的田埂。反正跑哪边都一样,只要能出去就行。
但没想到吴老汉故伎重演,血土再一次将白给拉了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接着上去又是一脚,这次的力道之大,直接将白给踢的飞向牛皮。 “哈哈,机会!”白给来不及叫疼,反倒觉得是个机会,在空中就开始双手掐诀,准备落地即施展道法。
“哎哎哎!不是……”只见泥浆溅起,像触手一般将白给缠住,生生将白给拉了回去。这次,又是一座小山撞在白给身上,白给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啊……白……白大哥……你收了神通吧……我受不了……啊……”牛皮不仅飞来飞去,还和白给一样承受着来自吴老汉的撞击。晕头转向不说,还撞的七荤八素。这么说吧,白给挨的打,牛皮一样没落下,照单全收。 吴老汉一声嘶吼,像是击倒白给后的得意。 “……你大爷的,本道爷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瘪……我要活不下去,那大家都别活了!”白给趁着吴老汉得意的间隙,手中连忙掐诀念咒。
吴老汉再扬起血触手去抓白给,却没有任何动静。再一看,突然眼前雾气开始弥漫。 “哼哼,火道法.九蒸九晒!”白给掐诀念咒,双手拿地,血水立时蒸发而出,变成血雾。“土中无水,看你还怎么抓我!”
这一招,不仅破了吴老汉的血土,还遮挡了吴老汉的视线。
没有了血土的制约,白给飞身朝着吴老汉的方向奔去。借着视线不清,不等吴老汉反应,佯攻上路,实际攻的是下盘,吴老汉应声倒地。 “尸属金,依土而盛,既然这块田地就是你的执念,那我就给你的田地长点东西!木道法.依草附木!”只见田中草木破土而出,树枝藤曼不断去缠绕吴老汉,死死的困住了吴老汉。
吴老汉立时奋力挣扎,放声尖叫,死死的盯着白给,随然有眼无珠,但却满是恨意与杀意。 “你瞪着我也没用啊,这是你自己田里的东西,要不你自己铲掉,你自己解开。喂!牛皮,你那边没事吧?!”白给还不忘与自己连通的牛皮,然后却并没有收到牛皮的回音。此刻牛皮就静静的躺在田里,目光呆滞,眼角两行泪水。随意了,爱怎样就怎样吧,我累了……
说着,白给准备上去给吴老汉贴一道镇尸符。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吴老汉撑出右手,一把拽出了腰间的镰刀,割开树枝,挣脱了出来。 “我去,不是吧,这么小的间隙也行?!”几个来回,白给都觉得应该可以搞定了,结果还是没有困住吴老汉,霎时有些不乐意了。
吴老汉手持镰刀破空而下,左砍右劈,犹如割稻一般,所到之处,树木应声而倒。再近前,镰刀贴着白给连砍数刀。 吴老汉是农夫,于田间农耕之事那是清楚的很,而镰刀上的劈、扫、锤招式,明显就是插秧、收割、除草的动作。镰刀被吴老汉耍的丝毫不拖泥带水,贴着白给左砍右劈,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围绕四周。白给只能且战且退,全力闪避。 白给不住闪避后退,同时掐了个字诀,解开了与牛皮的连通。前面拳脚也就算了,此刻换成镰刀,那是刀剑无眼,真要是中了一招,就算不死,牛皮也要够呛。 然而此刻的牛皮已经无所谓了,爱啥啥吧,你们想怎么飞就怎么飞吧,我累了……我只想这么静静的躺着…… “笑话,若是让你收了我的人头,我以后还怎么混!土字诀.累土聚沙。”白给单腿荡开吴老汉的镰刀,翻身落地,双手结印。地面随即爆裂,吴老汉站立不稳,被泥土卷起,聚成一个土坡,双足被锁其中。
“再来,火道法.引火烧身。”白给再喝道法口诀,被卷进土坡的树木轰然起火。一阵大火随即而起,吴老汉立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啥?这就把吴老汉就地火葬了?!”牛皮听见吴老汉的惨叫,转过头看去,只见轰然大火已将吴老汉吞噬。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