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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艳阳季,南方一家农户大小都戴着头巾,拎着篮子和棒子要去一处坡地收水杨子,就在他们说说笑笑走到梅林时,农夫却察觉到不对劲,他远远的便瞧见了梅林里一颗梅树在摇晃,地上又散落着不少梅子。
有人偷梅子! 脑海里一闪过这个念头,农夫便招呼大家拿上家伙,放慢脚步,悄悄靠近那棵不断摇晃的梅树。就在农夫蹑手蹑脚地走到树下朝上张望时,突然一道身影飞快跃下树,在众人眼皮底下,飞也似的逃窜出去。 农夫朝那毛贼逃跑的方向扔出块石头,吼道:“可恶的狐狸!”玄婗心惊胆战地跑着,直到将身后的梅林甩出去几里地,才后怕的幻作人形,她取下挎在身后的布包抱在胸前,朝着山上跑去。 很快她便在一颗大棕树下找到乘凉的玄轻,她脸上压着一本摊开的册子,似乎睡着了。 玄婗捂着胸口,将布包放到树下,嘟哝道:“为何非要朝着这深山老林走,找不着客栈,无处歇脚也就罢了,还没吃的。”
玄轻听到动静,慢悠悠转醒,她伸展身体,拿下册子,毫不客气地将装着梅子的布包拉到自己面前,拾一颗扔到嘴里,称赞道:“味道还不错。”
玄婗将手伸进布包中拿了一颗,问道:“恩人,我们在这深山老林里都呆了快两月有余,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
玄轻朝她挑眉,反问:“你想离开?”
没等玄婗说话,她又道:“不是你说要以其他方式报恩吗,既然非得跟着我,就好好跟着,我呆在哪儿你就得呆在哪儿,就算我一辈子住这儿,你也别想着走。”
真够绝情的,玄婗内心暗道。不过等微微平复心情,她又凑上前,“恩人这两月在山上又是看书又是修炼的,倒真是勤奋,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与你接近这些时日来,练习功力术法变得频繁起来,也算大有长进,再往后,我却不想修炼下去,如今我的本事够我保命,我不明白,恩人已经这么强了却还不停地修炼,你是在追逐个什么目标呢?”
玄轻咬着梅子,嘴里含糊不清的回答道:“你所谓的保命不过是站在目前的处境说出的话,等到时过境迁,你会发现一些事情无法以此刻的能力解决,到时候再想做些什么,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玄婗道:“这不是杞人忧天吗,能遇到多大的倒霉事呢,老天若真想为难一个人,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掉,还不如安心过好日子,真倒霉碰上解决不了的事,毁灭就毁灭吧,至少毁灭前活得挺好的。”
“你倒是乐观。”
玄轻道,她微微思索片刻,又道:“在这儿也呆累了,我们下山去吧。”
“现在?”
玄轻起身拍去裙上的灰尘,朝山下走去,玄婗抱起布包,忙跟上,“我们要往哪儿去?”
玄轻:“问这么多干嘛,跟着就行。”
“喔—” 到最后也没说到底要去哪儿,玄轻一路走走停停,走的是去三郁村的回程路,到个老地方便停下说要去见老朋友,玄婗跟着她,发现她所谓的老友,就是酒。 直到这日两人又到了一座新城,玄婗一抬头,便看见一块牌匾上刻着荆城二字,她追上前面的玄轻,道:“恩人,这里最香的酒又是哪家酒楼呢?”
玄轻笑了笑,将手搭在她的肩头,“荆城最香的酒,在官府,我们去官府喝。”
“官府?就那些穿着个官字袍子的人?别了吧,上次你喝醉了和人打架,可就是这些人把咱们抓了关在牢里的。”
玄轻安抚地拍了拍她,“安心啦,有我在你怕什么,在这些地方到哪儿咱都是畅通无阻。”
玄婗嘴角抽了抽,“我原以为真是这样,但哪次惹了人类你都让我不要轻举妄动,担心暴露身份,上次你喝酒闹事,我也跟着你被关了三日才被放出来,你倒好,修炼三日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我只能与那狱中老鼠蟑螂说说话解闷,吃的都是些残羹剩饭,我没喝酒,也没把别人的桌子掀翻,更没把人打残,就是看你摔倒了扶了你一把就被抓了,真倒霉。”
玄轻抽回手,捏着眉心道:“所以之后我惹了事你就先跑路是吧……” 玄婗:“反正你到哪儿都能自处,既然我帮不上什么忙,那总该不能成为你的累赘吧。”
“那你去不去?”
“去,只要别把我给关起来……” 话没说完,玄轻一把捞过她脖颈子便朝官府门前走去。 到了门前,玄轻取了褚矜荣赠予自己的信物,差人请见。 没一会儿,便有人领着二人进府,绕过前院,到会客室时,见到褚矜荣正坐在一方矮桌前,他抬头见着下属领来两名女子,眼底的落寞多了一分。 他招呼着二人坐下看茶,问道:“不知二位贵客,来自何方?与这信物之人是何关系?”
玄轻道:“褚大人,你所托信物之人乃家父,我们二位受家父所托,来荆城探望大人安康否,自家父离开荆城回到故乡,总牵挂着大人您的身体状况,便嘱托我们路过荆城,一定来看一看大人。”
褚矜荣闻言有些受宠若惊,便道:“二位竟然是老先生之女,我与他是知己,自打他离开这数月,我倒无人纾解这心中烦闷,老大夫身子骨可还硬朗?”
“家父身体安康,只是年老体衰,不便再行路,我们代他问候大人,多谢照顾,他还说馋您府上的酒馋得紧呢。”
褚矜荣大笑道:“老先生倒真是个酒虫,离开了也不忘惦记我府上的酒,也罢,二位回去时,可切记要带些酒回去给老先生尝尝。”
“那是那是,小女先多谢了大人的好意。”
褚矜荣问道:“二位来荆城多久了?可有歇脚处?打算在这儿呆多久呢?” 玄轻:“我们刚来,人生地不熟的,便先寻人找到褚大人府上,方才路上见这荆城一片繁荣之景,便想着在这儿多待些时日,看看荆城的风景,了解了解这儿的民俗也好。”
“既然如此”褚矜荣道:“我这就差人替二位在府上安排住处,你们在府中安心住下,若是有些什么想吃的或是想去哪里逛逛,只管与管事的小厮说一声就好。”
“这般……”玄轻看向玄婗,二人便起身作揖致谢道:“大人安排得如此妥当,果真如家父所说那般宅心仁厚,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