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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雪平原之上,一名身穿夹袄,浑身上下披满了霜雪的少女,徒手攀岩在陡峭的崖壁之上。
少女简单的用红绳梳着单马尾,虽还未长成,却已见其身姿高挑。 容貌整体只算得上是清秀,但一双凤眸缀于眉目之间,平添三分凌然傲意。 眸色坚毅,倒是增色不少,引人注目。 虽霜雪浮身,稍显狼狈,缺如蒙尘之玉,难掩不凡。 那双手布满了老茧,被冻得通红,可她却不能带上什么织物。 只因她此行,乃是为了采摘这崖壁之上的冰棱艳蕊花。 这是冰川特产的一种一阶灵植,很是娇嫩脆弱,于是要小心对待。 但是在凌霄宗内,只有镜雪平原的雪山之上,会生长这种不过拇指大的冰棱艳蕊花。 这还是因着静雪平原上的这座雪山,连接了凌霄宗的灵脉,往后不会因此消融。 于是才在这雪山之上,渐渐的生出了这种一阶灵植,冰棱艳蕊花。 终于,那一只攀岩的手,抓住了一块凸起的岩石。 她朱唇衔着玉刃,又一次轻轻的,将崖壁上的冰晶玉雪花顺着独根,切割而下。 落入了掌心的玉盒之中。 随后秦如意便是将这玉盒,往腰间的储物袋一放,随之将玉刃收起。 看着身下陡峭的崖壁,她往身上贴了一张御风符。 随后便踏着风雪,潜入了另外一片峭壁之上。 这镜雪平原上的雪山,名为白铁峰。 顾名思义,这雪山除去终年积雪不散,霜寒至极,山中还包含着诸多的寒铁矿石。 这种矿石,只有日久天长达到一阶灵矿之后,才会有弟子前去开采。 在这之前,这白铁山的崖壁,通常皆是坚硬如铁的状态。 寻常利器,根本无法对这雪山造成多少的伤害。 于是通常攀岩山峰的手段,在这白铁山上也不能使用。 但是因着这冰棱艳蕊花,是制作许多解毒丹的基础灵药之一。 宗门对着这冰棱艳蕊花有着极大的需求。 然而这种灵花又需要在当日采摘之后,三日内便要制成灵药。 于是这白铁山上,就常年发布着采摘冰棱艳蕊花的任务。 接了采摘这冰棱艳蕊花的弟子,都会送上五张黄阶下品御风符。 御风符送上之后,采摘的冰棱艳蕊花有多少,就看着弟子的气运了。 但是如要上交任务,至少要采摘一百朵冰棱艳蕊花,才算完成任务。 若是采摘这冰棱艳蕊花足够一百朵之后,这灵符还未用尽,那么这灵符也就属于这名弟子了。 自从她进阶练气三阶,体能变得更强之后,秦如意就经常来接这采摘冰棱艳蕊花的任务。 一个冰棱艳蕊花的任务,可以获得十个贡献点。 而许多身手利落的修士,一天可以完成三四次采集冰棱艳蕊花的任务。 她采摘一次冰棱艳蕊花,运气好需要两张御风符,运气不好需要三张。 这一趟下来她出去贡献点,还能白得好几张御风符。 这都是这些年来她和别的宗门修士,钻研学习出来的经验之一。 只是做这任务,还要以防摔下悬崖,不小心因着凛冽风寒受到重创。 这样得到的伤势,宗门可是不会给予任何赔偿的。 所赚的贡献点,也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因其不算困难,奖励又算丰富的机制,还是有不少弟子常年在这白铁逢上往来。 它们这些采集弟子,所在的最高处,也就是白铁峰山腰的位置了。 再往上,那等低下的温度,那就不是练气修士可以承受的冰寒了。 这白铁山上,也是有一位金丹期长老坐镇的。 这位长老是极为罕见的异灵根,也就是先天冰灵根。 因着在南域这边甚是少见,于是这白铁峰上下,也就只有这一位长老。 不像其它峰脉之中,有的甚至坐镇了两到三位金丹期的长老。 此时阳光正好,完成任务的秦如意,看着脚下的崖壁不算高,便直接干净利落地一跃而下。 又猛地一蹬,向着那一处崖壁横跳了过去,随后十分顺利的落地。 她抬眼看向落下的那一处悬崖,发觉左侧的悬崖。竟然有一处较为密集的冰棱艳蕊花。 那冰棱艳蕊花小巧玲珑,花开之前,不过是一颗圆滚滚的淡黄色玉珠。 等到花开之后,犹如冰片的就会开裂,露出里头金灿灿的花蕊。 而此时,如同金瀑一般的阳光洒落地面。 将那冰雪之中漆黑的崖壁上,折射出点点金芒,璀璨夺目。 令秦如意甚是欣喜。 金光染上那一朵朵冰棱艳蕊花,叫透明色的花瓣也染上了一环金丝。 冷风凛冽之中,有一丝清苦的香味送到了秦如意的鼻尖,令她一时脑海清明。 这冰棱艳蕊花是一种不算值钱的灵药,若是生食起来便是苦涩不已。 可随后,却带着一丝甘甜滋味逸散,可谓是先苦后甜。 而她所采摘的冰棱艳蕊花,除去上交宗门任务之外,还要给自己炼制丹药所使用。 是的,自从有了那一只灵蚕之后,秦如意的修行之路便发生了极大的改善。 因着母亲赠予她的洗髓丹,又令她修炼那一部通脉法。 令那年炼气一阶的她修炼至今,终于将这通脉法修行完毕。 而前些日子,因着修成了通脉法。 又经由洗髓丹改善过的身体,已经全然的转化为了后天无垢之体。 现在的她,再加之灵蚕辅助,修行起来速度已经和三灵根别无二样了。 而修行有成后,为了今后的生计着想。 秦如意便开始思索着,要学习什么技艺,这才有利于往后的发展。 结果几经试验,族中竟发觉她在炼丹方面别有天赋,拥有炼丹天赋的修士少之甚少。 她那一批新入宗门的修士,除去她以外,只有一名名叫秦百花的女修,同样拥有炼丹天赋。 因着这样的天赋,秦如意倒是受到了不少的重视,即使修为再低,但这也是拥有炼丹天赋的人。 家族愿意将其调教成一名能炼制灵丹的炼丹师,这也是一种极为不错的投资。 只是秦如意却拒绝了族中希望她专心致志,修行炼丹之术的想法。 她仍旧是努力修行,炼制丹药只是她在修行之余,所练习的技艺罢了。 她是不会因此主次颠倒的。 可这一方面,她却似乎是拥有极佳的炼丹天赋。 即使并不同那秦百花一般,在家族之中日日使用药材炼制灵丹。 她的炼丹进度,竟然也是同秦百花不相上下的。 而她原本采摘的这冰棱艳蕊花,如今也可以将其用来,给自己试验一番,炼制一阶的解毒丹了。 想到这,秦如意便是对往后的生活,多出了几分期盼。 先苦后甜,莫过于此。 随后歇息间,冷风凛冽,她不由得又紧了紧身上的夹袄。 虽说她若是将积蓄,购置一件法衣,就是最低阶的法衣,也有驱寒送暖的功效。 能阻挡这白铁峰的霜寒之气,但她却并没有那么做。 任何一枚灵石,对于她来说,都是她精进修为的台阶。 如不必要,她并不会因为这种外物便付出灵石。 而且她身上所穿的衣服,也是正正的好,若穿的厚了,身体感觉到温暖,便会因此懈怠。 在这寒风凛冽之中却昏昏欲睡,想要入眠。 若是穿的少了,寒风凛冽又容易伤了身体,易受风寒。 像她这样穿的不多不少,则是正正的好。 若是待在原地一动不动,这冷风一吹她便会感到寒冷,于是她就要不停的走动,不停的攀岩。 催促自己不停的去采采摘那些冰棱艳蕊花,这样的话,身体活动之后就会热起来了。 她难以停下的步伐,便会令她收获一朵又一朵的冰棱艳蕊花,一个又一个的贡献点。 将这些贡献点积攒起来,换取修行资源,也是她修炼路上一样不小的帮助。 刚休息了一会儿,秦如意又向着那一处崖壁攀去。 想要将那密集生长起来的冰棱艳蕊花,尽数采摘下来。 但她却见到了底下由金辉洒落,显得璀璨至极的镜雪平原。 阳光折射在冰天雪地的平原之上,令这白铁山的山下显得明亮至极。 而山脚下此时正在举行宗门大比,这十年一度的宗门大比,秦如意也是知晓的。 她还知晓的,便是她那刚刚出关的庶妹,秦容浅,此时已是进阶到了筑基期。 如今就是去参加了那十年一度的门派大比,那个人,就在她抬眼可见到的冰原之中。 每每想到此事,秦如意的眼眸之中,便是分外的羡慕。 不愧是单灵根,进境如此迅猛。 在她还在炼气三阶挣扎的时候,那人便已经来到了筑基期。 还记得在家族之中时,她也是认识这庶妹的。 还曾经因其自小便展露出的不凡容貌,好奇的询问过关于她的消息。 好奇这样的相貌,是那一位姨娘生出来的。 然而那时族中执事只是告诉了她,那人的母亲不过是一名凡界女子罢了。 被族长临幸,生下女儿之后,又因着这等生下修士之女的荣誉之事,嫁给别的人了。 听着这样的话,往后秦如意便是不再询问这庶妹的消息了。 在那时候的她看来,这名庶妹怕是很难拥有灵根的,并不值得她浪费什么心思去多看一眼。 可谁知,那一日灵根检测,却如此出乎意料。 她这个原本被祖宗寄予厚望的嫡女,最后测出的灵根,却是五灵根。 而那一个原本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庶妹,却是测出了单木灵根。 她曾因此心头产生过嫉妒,而后又在往后的岁月里,对此释然。 她如今对这个庶妹的看法,很是奇怪,如若在宗门之中见面,自己便要喊她一声师叔了。 可是这些年来,族中因着她测出五灵根之后,多数族人对她都是嗤之以鼻。 有的甚至还落井下石,出言嘲讽,讥笑不已。 本家之中,只有这个庶妹对她平和相待,她见过她最狼狈的时候,也在最无助时帮助过她。 她曾经因为自己的灵根痛苦不已,嫉妒过那个人的灵根,因着那人的资质,心中怨恨不已。 痛恨这样的灵根,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她的身上,而是出现在这样一个庶妹的身上。 可是许久之后,在她最狼狈的时刻。 她抬起头,看着那一双平静至极,不起波澜的琉璃瞳时,她才有了新的感悟。 她在族中,也会偶然听到这一个庶妹的消息。 自上山之后,她这一个庶妹,便是经常闭关修行,不放过任何提升自己的机会。 平日里族人见她时,也是手捧着剑诀,在那阅读。 想起那资质不凡,却仍旧无比努力的身影,还有那一双清澈至极的琉璃眸。 那一刻,秦如意终是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承认了那人确确实实,是配得起这单灵根的不凡天资的。 后来,又因着母亲的帮助,她终于从那困境之中看到了生机。 于是她花了数年的时间,接受自己,认清自己,承认自己的平凡。 然后决心要在这条平凡之路上,走出自己的不凡。 天意如此,竟然上天,令她资质这般低下,那她便就此坦然接受吧。 但,不要因为灵根的差别,而产生懊悔,然后痛苦不堪。 天虽定之,可事尽由人,每个人的路,都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下来的。 修仙路漫漫,灵根也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的一点阻力。 未来她还要面临诸多的艰难险阻,但她却对此充满了希望。 她在集市之中,贩卖灵药时,曾遇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人。 那人虽穷困潦倒,修为浅薄,却是十分的乐观,口中念叨着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并将这句话,告诉了每一个他所认识的人。 秦如意原本是不以为然的,可这些年来,她又逐渐觉得这句话颇有道理。 那一个穷困潦倒的男修,她如今已是未曾见过了。 修仙界如此庞大,有时就是这样。 有的人突然出现,又忽然的消失,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那个人只是在谁的生活之中偶然经过,留下一点记忆,人世间总是如此。 可有时就是这般叫人铭记在心,就此生出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