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若风打开门，虽然没特意弄出大动静，但还是把父母惊醒了。或许根本就没睡着。“你没受伤吧？”

“没有！”

“那早点睡！”

“知道了。”

……尹若风打开门，拖着疲惫身躯走进卧室，贝壳女还在玩。床上铺满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贝壳女则坐在那颗红色的晶球上，仿佛坐在至高无上的王座，一脸春风得意：“好巨人，好看吗？”

“好看！”

尹若风撇了撇嘴说道，把弓包和剑放在书桌上，接着重申所有权：“不过那颗红宝石是我的，等会儿你要还给我。”

“吝啬小气的坏巨人，小不点知道。”

贝壳女垂头丧气地说道，心里则暗自琢磨，怎么把这颗宝石抢过来。尹若风闻言冷哼了一声道：“那这颗发光红宝石，我再不给你玩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他把身上已经破成布条的衣服撕掉，扔到垃圾桶里。“小不点刚才说错了，你是个伟大仁慈而又慷慨的好巨人。”

贝壳女立刻一脸认真地说道。尹若风感觉心好累，不想再说话，起身就去卫生间！……冷水从喷头哗哗地冲下。尹若风闭上眼睛，心中忍不住又回忆起先前战斗的怪物。他忽然睁开眼睛：“这么强大的生物，不知道会不会是个神性生物。”

想到前后两个神性生物给他带来的天赋能力，他心头一阵火热，连忙随意洗了一下，换上内裤，半着，走出卫生间，躺倒床上。他闭上眼睛，很快进入知识之书空间。可惜，让他失望的是，世界树依然保持着原样，什么都没看到！“是因为那怪物死亡的时候离我太远吗，还是对方本就不是神性生物的原因？”

他有些贪心不足的想道。想起对方那邪恶而又可怕的天赋能力。尹若风不由感觉深深的遗憾。如果能获得的话，他有好几种大胆而又刺激的想法。“太可惜了……咦！”

这时尹若风忽然注意到，原本空间中如月光般弥漫的浓郁信仰之力，也消散一空，整个知识之书的空间，都变得暗淡了不少。尹若风看着重新变得灰暗的天空：“莫非这些信仰之力是在抵抗对方精神攻击时消耗的？”

“应该就是如此了，信仰之力是一种众生愿力，本就和精神相关，从某种意义上和意志的力量相似，它同样归于自己，是自己力量的一部分，一旦遭遇外来攻击，便会自发抵挡。”

想到这里，尹若风忍不住脊背发凉。“这次太险了，若非这些信仰之力，分摊了一部分那怪物的精神攻击，自己就差点就回不来了。”

想想自己被那怪物控制后的景象，他就有些不寒而栗。“信仰之力看来比我想象更有用，如今信仰之力涓滴不剩，实在太不保险了！”

尹若风若有所思：“万一再遇到这种精神力强大的生物，就没有这次的幸运了。”

作为实用主义者，尹若风心中立刻决定，必须让小岛的蛮人部落尽快组织信徒进行大规模的祭祀，补充信仰之力，反正现在是冬天，那些蛮人闲着也是蛋疼。只是如今唯一的问题，是如何传递信息？“不过信徒能把信息传递过来，我应该也能把信息传递给他们！”

尹若风心中沉吟。他立刻看向那颗代表着蛮人部落祭司的微弱星点，试图进行心神链接，然而只是稍稍感应了下，就立刻中断。“地球原力太低了，信仰线支撑不了信息传递，还是明天去异世界再说。”

……深夜。两人一男一女从河东火车站出来。“河东市比我上次来时好多了。”

一个身材雄壮的中年人说道：“那时候这里还是一片破败。”

“罗前辈，你来过河东市？”

一个年轻的女性问道。“接过一个任务，快半年前的事情了，我们先找地方住吧！”

中年人说道：“等明天联系河东市，看能不能提供一些援助，这次行动相当危险，最好能支援个武师！”

“河东也有武师？”

年轻女性问道：“不会是那种伪武师吧？”

如今各省各行其是，很多新武师都没正规考核，就被冠上武师之名，大都名不副实。“算上有水分的，三个吧，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几个，三个全派来希望不大，一个估计没问题！”

中年人笑了笑说道。他却不知道江南省武师已经只剩一个，肖长明和雷瑞阳都已经死了。“我觉得希望不大，现在地方保护严重，都拿武师当宝贝疙瘩，恐怕不会派出武师支援。”

年轻女性说道，有些愤愤不平。作为京城的武师，她实在见多了这种现象。“不过这次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东海省可在江南省边上，若是东海省沦陷，下一个就轮到江南省了！”

中年人说道，面色微微有些凝重。东海省的形势相当严峻，那里的邪教已经泛滥到无法控制，不仅是民众，甚至可能连高层，也被拖下水，或是发生了自异变后，通讯断绝，交通不畅，又加上人为破坏、封锁。东海省就像一个信息黑洞，丝毫没有信息传来，直到一个月半月前派遣过去的联邦调查组一去无踪，再没回来，才终于上面高度重视。根据现有的情报表明，东海省的事情不仅牵涉到蛮神，还有大量东南亚人员参与。而东南亚各国，根据国内的判断，大多可能已经沦陷，甚至被蛮神控制。这些国家都不是核拥有国，大都军事落后。当初为了安抚和阻止无核国家研究核武器，核俱乐部国家和无核国曾签署过核保护协议，一旦发出重大事件，比如蛮神入侵，就无条件提供核保护，并进行军事援助。也因此自发现异世界以来，整整二十年，核俱乐部成员国，依然都不到十个。只是谁也没想异变突然来临，形势发生剧变，那一纸核保护协议自然也就成了一纸空文，这次他们过去东海省，就是调查更详细的情报。尹若风缓缓伸出手，微微用力，手臂上无数仿佛钢丝一样纤细的肌肉根根暴起，充斥着强大的力量。“力量终于到17点了。”

“看着比16.9顺眼多了！”

他心中暗道。这种程度的力量，让以前感觉沉重的2000磅的战弓，如今已变得得心应手，丝毫不怎么费力。这时，他心神微动，闭目感应了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遥远的小岛上，一场规模盛大的祭祀正在举行，如今小岛的蛮人数量已经不是两三百，而是上千，转化的信徒，已经接近六百。虽然信徒还没突破四位数，依然少得可怜，但狂热祭祀时产生的信仰之力，也已经相当可观，当这股“庞大”的信仰之力，源源不断涌入身体，尹若风都有种愉悦的微醺感。信仰之力能缓缓壮大神性生物的力量，改变本质，使其逐步接近神明。不过这种速度实在太过缓慢，对尹若风而言，最主要的作用，还是保护灵魂。……傍晚时分。尹若风回到家，就发现家里来了客人，除了尹惜若和白晓玲外，还有罗景文以及一个陌生女人。她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肤白貌美，一脸干练，看到尹若风眼中露出一丝异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尹若风心中不由有些诧异。京城的武师，找我来干什么？尹惜若无聊在旁边陪着，见她哥回来，连忙迫不及待道：“哥，你回来了，都是找你的。”

看着尹惜若一脸无聊的样子，尹若风就知道罗景文没透露他武师的身份，否则妹妹就不是这个表情，他心中微松，对妹妹道：“我们要说些事情，你先去做饭吧。”

白晓玲刚准备说话，罗景文就站了起来，笑着伸出手说道。“陈兄弟，好久不见，不会怪我们不请自来吧！”

尹若风客套和他握了握手：“欢迎，找我什么事？”

他和这些京城武师，也就当初找回核弹任务时认识，谈不上什么交情，对这一位更是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话。罗景文在那五个过来执行任务的京城武师中，实力属于第二梯队的巅峰武师，仅次于叶宗。而那时候尹若风也就初入武师不久，肖长明和雷瑞阳，更是只是准武师，他们河东市这群人和对方地位悬殊，除了卢守虎和叶宗较为平易近人外，其他人基本没什么交流。白晓玲生怕不经世事的尹总顾上当，顾不上对京城过来的武师的敬畏，抢着说道。“尹总顾，他们是过来请您支援的，那边也原则上答应，不过是否同意，全部取决于您的态度，如果您觉得不便的话，完全可以不去。”

罗景文表情丝毫没变，依然笑容满面，但那年轻女人，却面色有些不悦。“白小姐说得没错，情况确实是这样的。这次任务是去东海省，可能会遇到一些危险，不过大致还是能保证安全的。”

罗景文一脸自信道。对于一个巅峰武师，对于这一点他还是自信的，只要不碰到什么超常规力量，他还是能基本保证队员安全。尹若风眉头微皱。去东海省！东海省难道出事了？“既然没什么危险，你们两个应该也够了吧。”

尹若风正色道，话中隐隐带着拒绝。本省的任务还好说，他身为省安全总顾问，享受着巨额的津贴待遇，和高人一等的地位，自然也无法推卸，但外省还是免了。而且这也太远了，根本不是一两天能回来的，搞不好去个十天半个月都有可能。到时候，家里也无法顾及。万一河东市出了什么事，他也无法及时赶回来。罗景文叹了口气，说道：“实话跟你说吧，东海省形势很复杂，可能整个已经沦陷了。我们必须调查清楚，那里的具体形势，还有多少我们的力量，光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显得捉襟见拙，如果你能帮忙，我们就能尽快完成任务。”

“我也不是不想帮忙，如果你们前几天来，我肯定义不容辞，不过实在不巧，昨晚我刚和一个可怕怪物战斗了一场，虽然勉强胜了，却精神严重受创，现在别看我没事，实际上我还在养伤呢，抱歉，我也实在没办法。”

尹若风揉了揉太阳穴，勉强露出一副头痛的表情，瞎编乱造道。罗景文心中一百个不信，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更何况对方精盈神足，表情也太假了，一看就不像有事的样子，不过他也不说破：“我知道这不是本省的任务，我也不说什么大道理，**也不会地方的武师白帮忙，这次任务奖励是神髓。”

尹若风疑惑道：“神髓？”

“原初神髓，来自一名在吉庆省击杀的微弱等级的神明，你应该知道神髓主要作用就是提升智力，比神血更加珍贵，原初神髓就更不用说了。”

罗景文解释道。尹若风心中惊讶。他知道对方说得没错。原初神髓，来自神明的脊髓以及大脑。以前异变前，武者内部网也提供神髓，价格和神血等同，但那是早已经在培植过程中不知道退化了多少代神髓，而且能大量提取。真正的神髓，数量比神血少得多。而且神血虽然也能在一定程度提升智力，但主要却是提升力量、敏捷以及体质，智力只是附带。尹若风上次之所以智力提升较多，只是因为智力是他所有属性中最低的，而且使用的都是没分离过的原始神血。而神髓则主要提升智力，也因此更加珍贵。这种东西武者很难获得，基本都是提供给重要的科研人员，一个爱因斯坦似的天才，对人类文明的意义，胜过所有武者。像当初勇气之神陨落，他就根本没见过神髓的踪影。没想到国家任务的奖励这么好！比省里的金钱奖励好多了。尹若风有心想再次拒绝，却发现自己心中已毫无反抗之力，纠结了半晌，才出声道：“什么时候去？”

旁边年轻女人暗暗鄙夷地撇了撇嘴。你不是精神受创，实在没办法吗？现在怎么不提了！晚上，尹若风和父母说了下要明天外出一段时间的事情。便回到卧室。唉！还是没忍住诱惑啊！太不矜持了！他现在属性失衡严重，最大的短板就是智力了。力量：17.0敏捷：17.6体质：17.0智力：16.3感知：14.7意志：16.0能量积累：1.92最高的敏捷和智力相比，高1.3点。如果算上神剑加持的话，感知甚至高达17.8，两者差距达到1.5点之多。这严重的桎梏了他实力的发挥。其实，这种属性失衡不只是尹若风有，而是每个武者都有，甚至更加严重，只是不是每个人都能直观地看到属性的数值，因而一叶障目，无法察觉。“也不知道这次任务，奖励的神髓有多少？”

尹若风也不贪心，如果能把智力提升到十七点就已非常满足了。这样一来，力、敏、体、智，都可以全部达到十七点。一下子看起来就顺眼多了。而且随着最后一块短板弥补，他的实力，将出现翻天覆地的提升。如今他已经越发感觉到智力所代表的思维反应速度，才是所有属性中最重要的。你敏捷和力量再强，但思维反应迟钝，依然是个靶子。毕竟大脑才是信息处理中枢，如果信息处理不过来，其他硬件再强也没用，带动不起来。“大老鼠，大公鸡，大蟋蟀！”

贝壳女拿着尹若风新买的幼儿图册，用生涩的汉语大声读道：“大备齐……不，大白猪，大白兔。”

“好巨人，这个坏家伙是什么？”

贝壳女指着一个乌龟的图案说道。“乌龟！”

尹若风过去看一眼，说道。“大乌龟！大山羊……”贝壳女继续读道。其实，贝壳女智商很高，很多东西只要教上一遍就记住了，相当省事。只是不知什么怪癖，每种动物都喜欢加个大字。“好巨人，那这个胖胖的坏家伙呢！”

“大象！”

“大大象……”许是感觉读着不顺，贝壳女停顿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懵然：“好巨人，它就叫大象吗？”

“就叫大象，世界上最大的陆地动物。”

尹若风瞥了一眼，难得耐心的科普道。贝壳女立刻被尹若风的话震撼了，看着图画中的大象，连忙敬畏的大声道：“大大象……”……晚上十二点。尹若风在客厅留下一张纸条，便轻手轻脚地走出家。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要出远门的样子。除了公文包以及剑外，手上再没什么行李。这次深入东海省调查那里情况，必须低调谨慎，轻车简行。剑还好，只要是武者学徒，基本都有携剑的习惯，相当普遍。但战弓和行李则目标太大，无法携带。街上月光朦胧，除了巡逻的士兵，空无一人，一路经过数次检查，尹若风终于赶到直升机坪。另两人早已经在那里等待。“不好意思，来迟了！”

“是我们来早了。”

罗景文说道：“对了，还没给你们介绍，朱雪晴，天才武师，你们相近，应该有共同语言！”

“朱姐你好！我尹若风。”

尹若风礼貌地招呼道。“我早就知道了，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祝雪晴说道，看着在月光下，英武逼人的尹若风，她脸色微红。“好吧，朱自清！”

尹若风从善如流，立刻改口道。只是这名字怎么感觉怪怪的。“路上再聊吧，先上直升机！”

罗景文打断道。三人一登上直升机，便立刻起飞。罗景文拿出一张军事地图，摊开后：“直升机不会直接飞到东海省，而是飞到和东海省接壤的南山市就会停下返回！”

他用手指在地图上一划，接着道：“这里有一条山脉，到时候我们连夜翻过这里进入东海省的蕖江市。”

“那边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尹若风问道。“安全第一，小心无大错，这次我们只是调查那边的形势，能惊动就不惊动！”

罗景文谨慎地说道，他做事一向安全第一，轻易不会冒险。“那倒也是！”

尹若风点了点头。“到渠江市后，先看情况如何，到时候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罗景文说着收回地图。坐在直升机也是无聊，三人聊了一会，就陌生感渐去，话也多了起了。“你们京城的武师，每次任务奖励都这么高？”

“这怎么可能！”

朱雪晴道：“也就外出执行任务，相对比较危险，才有这种奖励，平时也就奖金。”

尹若风心里这才平衡下来。不过相比地方武师，京城可提供资源还是要多得多。如今基本上大部分被击杀的蛮神，都是由核战略部队所为，神尸也不可能每次都被彻底气化，很多时候都有剩余。尹若风不知道中央和地方怎么分配这些战利品，但想来起码也能占到一半。这时朱雪晴好奇地问道：“听罗前辈说，你养了个拇指姑娘？”

“他女朋友！”

罗景文忍不住笑道。尹若风脸色尴尬了下，瞥了罗景文，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老不正经，他胡乱应付道：“养着玩的。”

“你带来了吗？”

朱雪晴问道。罗景文戏谑道：“上次就带了，他女朋友一向是随身携带的。”

尹若风老脸微红，试图解释：“她比较胆小，怕生，最喜欢腻着我……”“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朱雪晴眼睛闪闪发光，催促道。“她睡着了，不能看。”

“就看一眼，别这么小气！”

朱雪晴拉着尹若风的胳膊撒娇道。我们有这么熟吗？尹若风心中郁闷，约法三章道：“只能看一眼，不能用手碰，也不要吓她。”

朱雪晴无语地看了尹若风一眼，真是太小气了，好像自己会抢似的：“行行行，快点。”

尹若风只好拿起边上的公文包，拉开拉链。发现贝壳女早已经醒了。尹若风索性把她捞出来，放在手掌上。“哇！太可爱。”

朱雪晴看着只有十几公分长的小不点，眼睛泛光：“衣服是你给她穿的吗？”

“她自己穿的！”

尹若风连忙说道。当然，以前是他给她穿的，不过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承认。“好养吗，她平时吃什么？”

朱雪晴兴奋地问道。尹若风警惕地看了她一眼，问这么多干什么？不情不愿说道：“蜂蜜！”

“这么好养活！”

看着附近的坏巨人的围观，贝壳女吓得瑟瑟发抖：“好巨人，快赶走这些坏巨人，他们要吃不小点了。”

一旁罗景文闻言被逗笑了：“好巨人，坏巨人，你到底教了她什么？”

身为武师，每个人通用语都是精通的。尹若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连忙岔开话题道：“好了，好了，别看了，你们吓坏她了！”

随即就把贝壳女放到公文包。“小气！”

朱雪晴看着贝壳女被放入公文包，一脸郁闷，随即眼珠一转，说道：“你一个大男人，养着个小姑娘，别人都要笑死了，要不送给我得了，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想得到是美。我连妹妹都不送，还送你？贝壳女果然不能让女人看到。这种拇指姑娘，对女人最有杀伤力了。幸亏自己明智，没让妹妹知道贝壳女的存在。否则，估计都会被烦死。“这是我养的女儿，也能随便送人吗？”

尹若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刚才说，养着玩的！”

“你肯定听错了！”

这时罗景文插话道：“好了，说句正经的，你带着这小不点不影响战斗吧？”

“放心，我有分寸，上次在异世界遭遇蛮神，我也是带着她逃出来的。”

尹若风说道。影响多多少少肯定会有，但也不能把贝壳女扔在家里。好在影响不大，真正生死战斗时，他自然会把贝壳女扔到一边。“你在异世界碰到蛮神了？”

罗景文惊讶道。朱雪晴也一脸震惊地看过来。“有几个武者被抓到蛮人部落了，我去营救，不小心把蛮人杀得太多了，结果惊动了蛮神，好在有惊无险，虚惊了一场。”

尹若风大略地说了一下。罗景文松了口气，他还以为直面蛮神，哪怕是个半神，也不是武师能抗衡的，更何况还在异世界，估计当前大夏国最强大存在叶宗，遇到了也要败亡。“你运气可真不错！”

……直升机在夜色中飞了一个多小时，在一处山脚下的平地降落，几人迅速走出直升机。“这里就是南山市了，走吧！”

尹若风走出直升机，抬头看了一眼前面连绵起伏的群山。随即便跟着队伍，朝山上走去。这里不是什么风景区，也没有岩石铺成的阶梯，只有一条崎岖小道，通往山林深处。一条两米多长头上长角的古怪蜥蜴，眼露凶光，迅速地朝人群扑来，被罗景文一剑砍成两截：“这里异世界生物比较多，大家注意点。”

“一直听说山林中异世界生物泛滥，看来果然如此。”

尹若风伸手把一只长满尖刺的飞虫轻轻弹飞，说道。“这里算好的，最严重的是那些人烟稀少的地区，那里才是真正泛滥！”

朱雪晴说道。一行人行走飞快，崎岖陡峭的山路，完全如履平地。不到两个小时，便已经翻过数个山头。罗景文站在山峰上的一块巨岩上眺望，沉声说道：“再翻过一座小山，就到了！”

尹若风和朱雪晴也跳上巨岩，远处的城市一片漆黑，没有丝毫灯光，犹如一头俯卧在黑暗中的巨兽。“不会是座空城吧！”

朱雪晴道。“看看才能知道。”

罗景文说道，跳下巨石。接下来，众人再没有说话，闷头赶路。十几分钟，一行人就走下山。路过一个村庄，尹若风敏锐地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信仰领域。不过相比在异世界的感受要淡得多，似有似无，稍不注意就容易忽略。夜色朦胧，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浓郁香火的味道。几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面色凝重。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已经彻底沦陷了。“这里果然已经被邪教渗透了。”

罗景文凝重地说道。“他们为什么不逃到旁边的江南省？这里根本没有守卫！”

朱雪晴不解道。尹若风面色沉默，没有说话。其实，人类和蛮神间的战争，不是你死我活的种族存亡的战争。蛮神争夺信仰，而人类捍卫种族尊严。然而底层民众往往最是务实的，只要信仰得蛮神不是过于邪恶、严酷，政府又没有严厉打击，再加上信仰蛮神能获得一些切实好处及利益，很快就会趋之若鹜，迅速蔓延。就连虚无缥缈的地球本土宗教，都能吸引大量信众，更不用说，真实无虚的神明。只要生活还过得去，谁又会冒着危险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先去市里看看吧。”

过了良久，罗景文叹了口气说道。……夜色下，一队巡逻的士兵说说笑笑着从街上经过。一阵微风吹拂，几个垃圾袋，迎风飞扬。众人躲在墙角，静静地观察。尹若风发现，这些士兵纪律涣散，很多面孔都不是大夏国人，说话的口音也相当怪异，许是感觉尹若风疑惑，罗景文低声道：“根据情报，东海省多了不少东南亚人以及华裔，东海省沦陷得这么迅速，这么彻底，很可能和这些人有关。”

“东南亚人！”

他眉头一皱，如今人类的敌人是蛮人，是异世界生物。对同为人类的外国人本就不设防，如果大量偷渡进来，并有心作乱，恐怕还真有可能！一般的下面县市，防御力量有限。基本也就驻扎着一个团的士兵，武者也就几个在通讯和电力断绝下，只要有个大武者级别的武者，进行暗杀，就能整个县搅得天翻地覆，如果涌入的人数足够，并组织严密，控制整个县也不是不可能。“现在还只有两点半，先去找个地方，等天亮再说！”

罗景文看了看手表，说道。……这里似乎乱过一阵子，空房子并不难找。尹若风耳朵贴着门，听了一会：“这里没人！”

罗景文说道：“我来开门。”

等尹若风让开后，他摸出拿出一根钢丝，捅入锁孔，熟练地拨了几下，门就开了。“你还会这个！”

尹若风惊讶道。朱雪晴也吃惊地看过来。“你们要不要学？有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罗景文笑着说道。“我就算了！”

尹若风敬谢不敏：“还不如翻窗进去呢。”

这栋郊区自建房，两楼的窗户本就没关，按他的本意，翻窗进去岂不更轻松。朱雪晴也表示没兴趣。“唉，现在的武师就是简单粗暴。想当初我们还专门进行特工培训呢。”

罗景文说道。“还当特工培训？”

尹若风好奇地问道。说着走进客厅，里面积累了一片厚厚灰尘，显然已经长时间没住人了。“你以为人类有了异世界这个大敌影响，国际上就一片和平，没有任何争端了？”

罗景文反问道。此时已是半夜三点，众人也懒得收拾。客厅里摆着一个布艺沙发，把上面盖着的布一掀，勉强还算干净。关上门后，便一个个坐在上面抓紧时间休息。……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尹若风睁开眼睛，把靠在她肩上流着口水的朱雪晴小心地挪开。看着肩膀上一大片湿痕，他心中无语。睡相真是差！他拿起地上的公文包，拉开拉链。熟睡中贝壳女警觉的睁开眼睛，看了尹若风一眼，放下心来，翻了个身，眼睛一闭，继续睡觉。朱雪晴惊醒了过来，擦了擦口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天亮了！”

尹若风拉上拉链，说道。“还有点早啊！”

朱雪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罗景文也满是困意睁开眼睛，挤了下眼屎，看了看手表：“才五点半啊！”

唉，年轻人就是精神好。这才睡了三个小时，就神采奕奕了。“你们继续睡吧，我去楼上窗户观察一下。”

尹若风说道。“行，有事情叫我们。”

罗景文立刻说道。尹若风走到二楼，楼上客厅的门没锁，他打开门，穿过客厅来到阳台。他拉开窗帘的缝隙，天才蒙蒙亮，远处天边一抹朝霞瑰丽通红，整个城市都蒙着一层淡淡的红光。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人，满头大汗拉着一辆手拉车，上面满载蔬菜。旁边的街道上，一家小吃店已经开门，门口堆磊着数层的蒸笼，上面蒸汽弥漫。而更远处的公园里，不少人在进行着早锻炼。没有奔驰的蒸汽卡车，也没有高高耸立喷吐浓烟的烟囱。这里和河东已经完全是两个世界，文明已经彻底退化，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农业社会。整个城市显得宁静而又祥和。……“铛铛裆……”远处的教堂传来悠扬的钟声。随着钟声响起，整个城市似乎彻底苏醒过来，大量的行人涌入街道，看上去黑压压一片，每个人都表情肃穆地走向附近的教堂。老人，妇女，青年还有小孩。罗景文走过来，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才沉声道：“我有种这里已经不是大夏国的感觉！”

尹若风没有说话，心中不由有些沉重，在这个神秘显现的世界，信仰对人类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光死后进天国，信仰者的永生，这一条就足以让人趋之若鹜。很快，朱雪晴也过来了，问了几句后，也沉默下来，站在窗前观看。半小时后，早祷告的市民就渐渐散去，整个城市开始恢复正常。罗景文谨慎心细，拉上窗帘说道：“我注意到他们每个人胸口都带着一个徽章，我们必须先搞到几个！”

“这事我来办吧！”

尹若风自觉地说道。作为临时加入的队员，这种小事也只有他来办。“小心，动静小点。”

罗景文道。尹若风点了点头，走到二楼卫生间，向外看了一眼，后面是一条小巷，两边的商铺大部分都已经关门，路上行人稀疏，尹若风等了一会，等到左右无人，便开窗跳了下去。双脚落地无声。他耳朵微动，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突然他疾走几步，走出小巷，走到大街上，恰好和一个过来的行人擦肩而过。他微微模糊一下，缩回手，手心已赫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龙眼大小的铁质徽章。徽章锃亮，显然原主人频频擦拭。上面雕刻着一张狰狞抽象的人脸，隐隐散发着一丝神圣而又威严的气息。尹若风看了一眼，就迅速佩到胸口。接下来，他又和两个行人擦肩而过。手中就又轻松地收集到两个徽章。他神经反应是常人的二十倍，思维反应速度稍低但也有常人的十二倍，普通人就算瞪大眼睛，紧紧盯着，也看不到清他手上动作。轻松做完这一切，尹若风立刻返回。观察了周围，趁着不注意，重新翻窗入内。等罗景文和朱雪晴戴好徽章，三人就正大光明地走出门。由于身上的剑，行人频频注目。好在这种注目，只有敬畏和羡慕，而没有警觉。“先去吃早饭。”

走到街上，罗景文低声道。众人走到一家小吃店坐下，为了不引人注目，罗景文只给每人点了三颗小笼。不过对尹若风而言，这点已经足够。他夹起一个包子，一边塞入嘴里，一边听着周围的说话声。“感谢秩序之神，像我以前还有些哮喘，去医院吃了多少药都没用，现在什么都没看，都快好，人也越来越精神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一个老头说道。“这算什么，秩序之神，是真正仁慈的神明，祂降临地球，就是给我们带来无限的福祉。”

另一个老者一脸虔诚地说道：“只要信仰虔诚，就算死后，也能进天堂，重新开始美好生活。”

“唉，就是那些吕宋人有些可恶，听说了吗，这次青港市神学院招生，本地人连五分之一都没有，以后祭司恐怕都是他们的人。”

“唉，这有什么办法，谁叫我们沐浴神恩的时间短，无论是护教队还是大祭司都是他们的人，好在我们这里教区的祭司都是本地人。”

……几人静静地吃着，默不作声，只用眼神彼此交流。吃完早饭，罗景文付好钱，三人走出小吃店，一直都没有说话。路过一路教堂，里面传来缥缈的赞歌：“伟大的秩序之神，您是威严的慈父，您定制了规则的铁链，您让万物有理，四时有序，您的名传扬人间，让邪恶退散，您是至高无上，一切荣耀……”“这里已经不用看了！”

罗景文沉声道。确实已经不用看了，整个蕖江市都已经被邪教完全渗透，或许还有很多人依然是无信者，但在这在狂热的氛围下，也只能随波逐流，当沉默的大多数。“接下来去哪里？”

尹若风问道。“青港市！”

“青港市？为什么去那里，还不如直接去省城看看！”

尹若风疑惑地问道。“根据上面提供的情报，异变时有一艘战略核潜艇很可能就沉没在青港附近的浅海！”

罗景文凝重地说道：“这次我们任务的目的很大一部分就是确认，东海省有没有获得里面的核弹？”

核潜艇驱动方式是用核反应堆发电，然后用电来推动的。然而异变时，所带来一系列变化，让战略核潜艇原本规格的电路系统无法顺畅运行，所有电子设备失灵，虽然核反应堆依然可以运作，却彻底失去动力。尹若风听得心中一凛，作为大夏国三位一体的战略威慑力量，核潜艇都是携带核弹头的：“青港市的那边的海军基地知道核潜艇的位置吗？”

“不知道，第二次异变前，卫星通讯就已经失灵了，失事前核潜艇刚补给完毕，从青港市出发执行任务，具体位置应该谁也不清楚，但不排除他们已经找到，甚至获得了里面的核弹！”

罗景文说道。是啊，这是有神秘力量的世界，若是蛮神介入的话……尹若风心中沉重，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形势不至于这么恶化。三人迅速地离开蕖江市，国道上碰到好几处封锁的关卡，一群东南亚人手持武器，驻守在那边，偶尔还能看到蛮人的身影。这些蛮人穿着人类的服饰，普遍比一般蛮人高大、凶悍，个头都有两米开外。看得尹若风面色阴沉。不过最后，还是远远绕开。临近中午的时候，一行人终于来到青港市。青港是港口城市，在大夏国只能排名三线，但这里却是大夏国九大军港之一，战略地位相当重要。然而如今，整个城市一片破败，到处都是残桓断壁，不久前似乎经历了一次战争。路过一处废墟，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类，正汗流浃背地清理着碎石，一脸麻木，十几个手持枪械的东南亚人，在来回巡视。朱雪晴沉不住气，拉住一个行走匆匆的少妇：“你好，请问一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奴……奴隶！”

似乎看着三人气势不凡，身携佩剑，少妇有些紧张道。“他们犯了什么事？”

“你们不知道……他们都是冥顽不灵亵渎我主的人，一家都被贬为奴隶了！”

少妇面色诧异道，这种事情不是人所皆知的吗，她下意识看了看对方的神徽，是普通平民的神徽。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心中隐隐激动起来。在秩序之神教会统治的社会，处处体现着冰冷而又残酷的秩序。所有人都等级分明。奴隶，平民，虔诚者、战士、祭司，彼此等阶分明，不可逾越。平民无法自由迁徙，也不能携带兵器，只有护教军才有携带兵器的资格。而这些人显然都是地下反抗者，或者都是国家过来打探情报的。尹若风敏锐都察觉对方的异样，不动声色地靠近。“别……别误会，我不是那些疯子，我们换个地方说。”

少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一眼，连忙小声说道。三人彼此对视，罗景文微微点了点头。很快，几人就来到一处幽静的公园，还未等询问，少妇便一脸激动道：“你们是国家派来的人吗，什么时候能救我们出去？”

罗景文点了点头，沉稳地说道：“我们就是国家派来调查这里的形势的，至于什么时候救你们出去，就不是我们几个能决定的了，不过我们调查到的情报越多，战争多一线胜利的希望，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询问，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少妇闻言激动的心情冷却，失望地叹了口气，压着声音：“你们想问什么？”

“你怎么发现我们的？”

“你们这样问，谁都知道你们是外面来的，还有你们的徽章不对！”

少妇说道。接着她解释了下各阶层徽章的区别，尹若风这才发现自己的失误，要不是刹一看着都差不多，发现异常的人，也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没有多管闲事，恐怕都已经暴露了。“像你这样坚持的人多吗？”

罗景文沉声道。“你是指无信者吗？不知道，就算再不信，只要不傻也会表现出坚定的信仰，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或许半年，或许几天！”

尹若风沉默，没有说话。“这里的驻军呢？”

“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贬为奴隶了，这里比较少，很多都在矿区和郊外的工厂！”

少妇叹了口气，继续道：“半年前，秩序之神降临，军队一日间崩溃，接着大批的东南亚人和蛮人坐船这里，这里很快就被控制了。”

说到这里，尹若风分明看到，她脸上带着浓浓的敬畏，以及恐惧。“蛮人和那些东南亚人，这半年来在海上有什么怪异的举动吗？”

“这个不知道！”

“好好想想，这情报对国家很重要。”

“我真不知道！我一个平民百姓，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少妇说道。罗景文又继续询问一会，就让她离开。她一个普通人，再打探也打探不出什么。没过多久，少妇就匆匆离开。朱雪晴问道：“接下来，做什么？”

“先换徽章，然后去军港那边看看，尹若风你怎么看？”

罗景文说道。“你经验丰富，我没什么意见。”

让他杀人还可以，这种事情还是免了。对方是老牌武师，完成的任务数不胜数，经验根本不是他这种新武师能比的。……小巷子里，四个东南亚人结队而行，说说笑笑。“马科斯，听说你又买了个漂亮的女奴隶，吃得消吗。”

一个皮肤黝黑的矮壮中年笑着问道。“我身体强壮的很。”

“你牛都吹上天了。”

那矮壮中年向另一人问道：“阿莱，你怎么不买一个，你又不是没钱。”

“色是刮骨刀，我可不想废了武道，我还准备成为武者呢！”

一个青年咧嘴笑了下，说道。“还是阿莱理想远大，成为武者后，起码也能当个队长，以后不要忘了请我们喝酒。”

一个肤色看着是华裔的青年说道。“别取笑我了，黄大哥你都是准武者了，一两年里，肯定能为武者了。”

“就怕等不到啊，大夏国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我们恐怕都要上前线。”

“这怕什么，大夏国实力虽然强大，但伟大的秩序之神更是至高无上。面对神明，哪怕强如美国，也都如土鸡瓦狗。”

“核弹确实不会在这里投下，不过我们国家对方就不会在意了。”

那个华裔叹了口气，说道。众人闻言皆惊，即便在烈日下，也感觉遍体生寒。这半年来，他们做了什么，杀了多少人，都自己清楚，到时候没什么能阻止他们复仇的怒火，一旦战争将至，他们国家恐怕将被彻底抹去，不复存在。“扑通！”

“扑通！”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吹过，刚刚还在说话的人，忽然纷纷倒下，那华裔刚露出惊恐的表情，一只如铁铸般的大手便已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整个都提了起来。他脸色涨得通红，喉咙卡卡作响，拼命挣扎，拳打脚踢。然而对方脚底生根一般，根本纹丝不动，他心中直坠深渊。“夏国人？”

那华裔连忙拼命点头，争取那一线生机。“你骗人！”

下一刻，耳边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咔擦”，意识模糊中，他脑海还在回荡着那句话。尹若风取下他胸口的徽章，把尸体一扔。他看了眼，发现果然有些不同，不仅精致了许多，双眼的部落，也镶嵌着白银。他把原来的勋章取下，捏成一团扔在地上，换上新的勋章。朱雪晴迅速过来帮忙处理尸体，惊讶道：“你动作好快！”

“一般般！”

尹若风谦虚了一句，继而看到巷口的罗景文比了个手势，对朱雪晴道：“有人来了，我们速度快点。”

尹若风说着打开下水道井盖，抓起一具尸体塞入井盖。两人合作，几秒后四具尸体就已经处理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