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这一嗓子,将三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看着全身湿透的三更沈卫气就不打一处来,把雨伞撑开递给三更后,就从怀里拿出毛巾裹在在了三更头上,一边给她擦着头一边问道:“干嘛去了你?”
三更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道:“见少爷心烦,想看看有没有卖糖瓜的,谁知道走着走着下雨了。”
“你这傻丫头,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啊,不管有什么烦心事,吃了糖瓜就好了?行了,快进屋吧。我让人给你烧好水了,赶紧去泡个澡。灶上我还熬着姜汤呢,一会儿洗完了赶紧喝!”
沈卫把三更推进玉阁就急匆匆走向厨房。“公子,您怎么能下厨房,还是我……”“闭嘴,上楼,洗澡!”
沈卫扭头瞪了三更一眼,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了三个词后就扭头进了厨房。三更脸上泛起了红晕,生平头一次像女孩那样,一蹦一跳地上了楼。直到这个时候,林操和子夜才意识到三更不过才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可是,两个人谁也不会相信这是真实的三更。澡盆就在沈卫房间里,这本来是玉秋影的木盆,其实木盆本来就被人打扫的很干净,但是沈卫还是让人用开水汤了两遍,而且床上的被子也多加了一条。当然了,这都不是三更发现的,而是纳兰允祺说的。“真是没有看出来,沈大哥竟然那么细心。不过他也是够笨的,刮个姜皮都能把手刮伤。”
“少爷受伤了?”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破了点儿皮。你洗吧,我去给你把姜汤端上来。”
纳兰允祺离开了房间,望着那厚厚的被褥和热气腾腾的澡盆,三更的眼眶竟然泛起了泪花。沈卫目光呆滞地站在灶前,灶台上的砂锅都已经溢出来了都没有发觉,脑海中尽是这十年来三更为自己所做的点点滴滴。沈卫心情不好爱吃甜食,家住在崂山上,哪能随时吃到,通常都是在家中备着。记着玉秋影去世那年,家里备的糖果被沈卫一下午就吃完了。当天晚上,沈卫苦不堪言,年仅十三岁的三更像变戏法似的拿回来了一堆糖果。经过询问才得知,这个傻丫头竟然自己一人跑到青岛去给沈卫买的。这么些年来,与其说三更是丫鬟,倒不如说她是老妈子,从吃穿到住行,无一不为沈卫准备周到,只要有三更在,沈卫从来不需要为这些事情担心。还记着玉秋影当初说的话,要是三更能给沈卫做媳妇就好了。那会儿沈卫只当是母亲的玩笑,现在想想,估计是玉秋影看到了三更是真心对沈卫好,所以才会那么说的吧。“不是我说你,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三更姑娘虽然是个丫鬟,可是你见过素质这么高的丫鬟吗?温柔大方、知书达礼、上的厅堂下的厨房而且长得还漂亮,最重要的是她今年才十六岁,再过两年你再看看,绝对大美人一个。沈卫,不是当哥哥的说你,这男人啊,该风流的时候就得风流,别老拿祖宗的规矩束缚着自己。再说了,这书里头写了多少丫鬟和少爷的故事?三更现在还算是个女孩,你别让她连享受女孩的待遇的机会都没有就成了女人。”
赖青乌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沈卫身旁,一边说话一边把砂锅里的姜汤倒进了碗里。“没想到你还会说人话。”
沈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抢过了砂锅,自己往碗里倒了起来。赖青乌语重心长地说道:“别的事我不行,这男女之事,你不行。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没把三更当丫鬟看,你完全把她当妹妹看。可是你问过三更怎么想没有?”
沈卫轻轻摇了摇头,一脸惆怅地说道:“我的情况你不知道。”
赖青乌不以为然地说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按说你这个年龄早该结婚生子了,就算不结婚,也该收了三更了。可是你没有,为啥?不就是身体有毛病嘛!聪明的人都短寿,可正因为短寿,不是更应该珍惜眼前人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沈卫心中豁然开朗,不过很快他就咂摸出别的味道来,悻悻地说道:“我怎么听着你像是话里有话啊?”
赖青乌指了指沈卫的裤裆,坏笑着说道:“你不会那玩意儿不好使吧?”
“滚!”
沈卫抬腿就是一脚,赖青乌也没有闪,挨了一脚后大笑着走了出去。虽然没个正经,但是话却在理。沈卫在思索着到底应该如何去面对这件事的时候,纳兰允祺走进了厨房。“沈大哥,我给三更姐把姜汤端去吧。”
“不用了,我给她送进去行了。”
“可是……三更姐在洗澡呢。”
可是后面的话,沈卫根本没有听到,他就已经走出了厨房。沈卫端着姜汤站在门前,鼓了好几次勇气都没能推门而入。“这有什么的?你洗澡的时候三更不是还给你搓过背嘛!”
“就是,又不干别的。把姜汤放下就走!”
“泡在水里呢,盆那么深,水那么多,根本就啥也看不见。”
“看见又怎么了,小时候又不是没见过。”
“嗨,我在这瞎寻思什么呢。她是我的丫鬟,按说我都能收她的,给她送个姜汤还墨迹什么!”
“少爷,您……”沈卫这还没做好思想工作呢,三更就已经拉开了房门。头发挂着水珠,脸上泛着红晕,身上只穿着内衣,再加上泡澡时产生的热气,使得此时的三更看上去就像是那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无须任何粉黛就可倾倒众生。“你出来干嘛?快上床!”
沈卫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姜汤放到了桌子上,然后便是相当霸气回头把三更抱了起来,根本不给三更反应的机会,就把她抱上了床,大厚被子往她身上一盖,就去端姜汤。三更目瞪口呆地看着沈卫,久久都没能从他的举动中反应过来。“来,把姜汤趁热喝了。”
沈卫将三更扶起,左手托着她的后背,右手将碗端到了三更面前。“少爷,我自己来吧。”
“三更。”
“嗯?”
“以后别叫我少爷了。”
“那叫您什么?”
“叫我……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