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离被叶皇仙叫到厨房,一看沈卫就低笑了声。“离侯,请你来是为了道浓哥哥,你笑什么?”
“皇仙,你不知道吧,沈卫这不是中了佛家的道,而是被阴人阴了。”
“你说是那两个四绝四离之人动的手?”
沈卫斜靠在灶台那,他没触觉是一回事,可舌头都起泡了,食道也都被灼伤,咽口水都痛。“然也,你被阴人用了阴招,封了你身上的五感之一,要解也不难,不需去找那敏王。”
“那要怎么办?”
“杀了那阴人就行了。”
沈卫怒道:“离侯你这是在玩我吗?那阴人都离了侯府,我去哪里找人?就是找到了,四绝四离的阴人,我打得过吗?”
“你跟我生气?”
者离语气一冷。沈卫干笑道:“这不是急了吗?”
者离这才说:“也不需你动手,我将人杀了也是一样,但你要找到人,还有呢,皇仙,你也要帮我做一件冬衣。”
叶皇仙怫然道:“你这是威胁我?”
“皇仙你帮他做。”
沈卫才懒得再讨价还价,回头就去找叶弑,这家伙送香囊给那两个太监,必定有用意。叶弑泡在一堆药材中,幸福得像扔到水里的鱼。“老叶,你跟我说,那香囊有什么用?”
“我想看那阴人到底是做什么的,香囊中有异香,我有一条细犬,专门能循香识人。”
“那你快把细犬叫来。”
“怎么?”
“我要杀人了。”
叶弑的细犬,四脚细长,弯背弓腰,双耳尖立,一看就不是随便找来的。他在细犬耳边说了几句,这细犬就带者离和叶皇仙出了院子。三更安慰了沈卫几句,回到房中,就听到二更的声音。“那神仙会的小子能耐不小,灌口二郎真君的哮天犬后裔也能找到。”
“神仙会要找不到,那才好笑。二更,你又过来干什么?这是白天。”
“白天有时睡不着出来走走。”
“哼!”
“我提醒你,你要小心子夜,至于做姐姐的……唉,你不要不识好人心。”
三更沉默了一阵后问道:“我去找大哥,他人不在紫禁城。”
“恩公有事将他叫去了城外的野鸭湖畔。”
“恩公在野鸭湖?”
“现在不在了。”
三更心头一凛,回头看向门口。“你们的事我是不想管,天地之大,在这里住下也是缘分。我也难得清静,不过,我始终欠沈卫一份人情,你们要对他不利,那就休怪我无情。”
者忧眼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明白了,他也不再多说,掉头走了。三更哼了声,走到楼下厨房去做晚餐去了。“老叶,你把狗交给皇仙,她不会出岔子吧?”
“老沈,你这话说的,我那妹妹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事关你的安危,她还能不小心?连离侯都去了,我看那两个太监死定了。”
沈卫安心了,但他也说:“阴人是阉人,却不一定是太监,说不定是天阉。”
“那敏王不说是李公公给他的人吗?”
“你信吗?”
沈卫摇着扇子说,“李公公会帮他找帮手?”
叶弑当然不信,没人相信,但是不是说敏王的实力还有很多没查到的。“以他爹的身份,当初剿捻的时候,网罗了不少奇人异士,就是有几个天阉,也不奇怪。怪的是,谁教这些天阉的。”
叶弑连连点头:“阴人跟咱们不一样,要学的能耐也不同,只能从阉人里找师父。”
“除非宫里还真有人跟他勾结在一起。”
沈卫说着,马上扭头,他看见龙婩衣衫不整的走下楼来了。“也不知皇仙和离侯找到了没有。”
那府,已是一片死寂,嗅之不似有生人气息。细犬翻过两米高的院墙进到里面,快速的奔向后院。“那两个太监是躲在这里了。”
叶皇仙信任细犬多过信任叶弑,紧跟着赶到后院,就看香囊扔在一具尸体之上。“看长相是那春路的父亲那老,”她看只有一枚香囊,也不着急,低头跟细犬说了一句什么,“继续找。”
者离双手叉在胸前,他朝远处一眼瞥去,冷声道:“不用了,两个人都在书楼中。”
叶皇仙一扭身,几步走到书楼前,随之一怔。“人也死了?”
“死了,刚死了不到一柱香。跟那老人前后脚工夫。”
“这就麻烦了,人不是我们杀的,不知道浓哥哥的触感会不会回来。”
“回不来我也有办法,皇仙,我们既然出来了,不如去吃个酒?”
“哼!吃你的头!阿黄!”
细犬停下脚,连嗅几下,突然朝院外奔去。“有人拿了另一枚香囊!”
叶皇仙反应过来,马上紧跟其后。“拿就拿了,也不用着急吧?”
叶皇仙回头怒目一视,者离就加紧脚步,嘴倒还硬:“本仙侯一出手,那杀害这俩太监的凶手,必定没有活路。”
“要抓活的……”“这个……”者离出手,百死无一伤,要抓活的,倒是有点困难度了。“咦?”
随着细犬跑了大半个京城,天都黑了,它却是跑进了驿站。这驿站叫皇华驿,隶属兵部会同馆,管理京师驿传事务。设驿马五百,马夫二百五十名,车一百五十辆,车马一百五十匹,车夫一百五十名。要说规模却是着实不小,比京外的驿站大出数倍不止。更分成了五路,五座大院子比邻而居,后又建有数座客栈般的居处。往来人多,细犬在皇华驿外足足停留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沿着东北路的驿院进到里面。东北路自皇华驿东行,经盛京驿。再由盛京驿起,以达吉林、黑龙江等地。负责的是东北四省的驿路。细犬一进去,就有兵勇上前驱赶。细犬冲那人叫唤几声,就掉头夹着尾巴走了。“小哥,你身上的香囊哪里来的?”
林皇仙突然出现,兵勇愣了下,看清她容貌后,干咽了口水:“什么香囊,我身上要有香囊,也是姑娘给的呀。”
叭!兵勇一下抬头吐血,倒在地上。林皇仙不悦地朝离侯说:“你不跟来也没事,你跟来,却胡乱出手,我正要问他香囊的事。”
“不用问他,这驿站有鬼,上下都被人掉包了。”
者离看似粗鲁,但他可是镇仙侯,嗅味知机,这驿站有什么毛病,都不用去查,他都一清二楚。“是什么人动的手脚?”
“这就不知道了。”
者离看向驿院里涌出来的人:“要不都杀了?”
“先回玉阁。”
林皇仙在事情没弄明白前,不打算开杀戒。二人来得快去得快,驿院中的人未及阻拦。“陈饶怎么死的?”
玉道子回驿院后,就是一愣,地上躺的尸体只盖了一件竹席。“有人前来找什么香囊,陈饶调戏了来人一句,就被人一掌击毙。”
玉道子脸一沉,这陈饶本事不差,就不是寻常人,来的大内高手,他也能挡个三五招,能让院里的人出来帮手。“我识得其中那个问话的女子,好像是神仙会的人……”“神仙会的人也来京里了?”
玉道子回头看向屠维圣人,香囊是从红衣的身上取走的,有股异香,她极是喜爱。先前回来时跟陈饶说过几句话,之后就和屠维圣人去了万花楼……神仙会的人是循香而来,香囊又是叶弑给的……沈卫身边还有神仙会的人?“早就来了,比我们还早一步,”屠维圣人阴着脸说,“这天要大变,都在做准备。那个姓叶的男人是叶家的人。”
玉道子一惊,将香囊扔在地上,祭出一团阳火,将它烧毁。“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