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专辑，有了我的第一首歌，第一张MV大碟，我想过要给你寄一份。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咱们还在学校里的时候，我就说过，要是哪一天我真的成了什么名人，我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的大作送一份给你。可是......”视频里的人微微垂下了视线，摇了摇头。她再度看向镜头时，已经没有再哭了，只是眼睛还是泪汪汪的。她再度喊了一声“卿卿”。“打从晓海死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像是行尸走肉。我活着，就是为了替他找出真相，就是为了还他清白。就算是到了今天，我也是这么说。我就算是赌上了我的性命，也绝对要给他洗刷冤屈。之前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问我身边的情况，当时我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然后，我去见了高寒。”

她停了停，看着镜头，眸子熠熠生辉，忽的一笑，韩佳道：“高寒说他联系的那个慈善晚宴的筹办者，手里的确是有四年前的视频，但是，就在他跟对方联络后的一个星期，那位女士的家中突然遭窃，影音室被整个烧毁，视频是不是还能找到，是个未知数。高寒怀疑，是凶手察觉到了我们对她造成了威胁，所以动手了。所以.......”她停了一停，咬了咬嘴唇，眼中露出视死如归的目光来：“所以高寒跟我商量了一个计划。”

谢卿卿手脚登时冰冷起来，她已经能够预想到韩佳接下来要说什么，她起身，想要立即把电脑阖上，可是，还是没有来得及，她听到韩佳说：“以我为诱饵，只要说我已经知道了谁是凶手，打算像你全盘揭发，然后把拿到的视频亲手交给你，你想，如果真的是凶手策划了那场盗窃，那凶手会不会放过我这样一个什么都知道的爆炸体？”

她轻笑出声，咬着牙，完全不像是要去赴死的一个人，反而像是背负着炸药，将要去彻底炸毁那魔鬼的勇者。她说：“我不会惧怕任何人！我也不害怕任何可能发生的危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愿意更在我预料之中的！所以卿卿，假如我死了，请你一定不要为我的死感到悲伤，顺着我的死，查下去！把那个躲在背后的魑魅魍魉抓出来！替我报仇，替晓海报仇！”

说完，她尖锐的眉锋缓缓放下来，温柔的看着镜头，又是一笑，温声说：“对不起卿卿，我总是在勉强你。但是，没办法，谁让我身边只有你一个可信的人，一个可信的朋友，亲人。”

她话音刚落，视频就跳闪了过去。谢卿卿已泪流满面，扑过去抱住笔记本，她闭着眼睛，任由那眼泪落在手背上，电脑上，地板上。心里有无尽的恨，无尽的火焰在燃烧。程婉，程婉，她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谢卿卿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把头发扎起来。刚换了一身衣服，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竟是靳日尧的声音。像是猜到了谢卿卿想要开口问什么，靳日尧首先说：“我在韩佳的追悼会上看到你了，电话号码是我跟彪哥要的。”

谢卿卿讶异了一下，隔了会儿才找到声音回他：“你跟韩佳......”靳日尧一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回家之后肯定又哭了一场。哑得这样厉害，让人揪心。他说：“能不能出来聊聊？”

谢卿卿还在犹豫。靳日尧道：“关于致幻剂，关于韩佳的死因，我想跟你谈谈。”

谢卿卿也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敌是友。从表面上来看，他主动帮她做了检测方面的事，帮她保密，帮她处理了那些现场找到的东西，似乎是站在她这边，一力支持她的。可是.....她对他根本谈不上了解，更何况他和林岚的关系......韩佳的案子要尽快落实下去，时间拖着越长，对凶手越有利。而高寒还被关着。她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都是束手束脚，如果能够确定靳日尧可信，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极大的益处。谢卿卿放弃了一开始就想要远离靳日尧的念头，说了一个地址，她打了车赶过去。靳日尧比她早到了几分钟，看到谢卿卿，他首先站起来打了招呼。谢卿卿没有跟他多废话，走过去，摘了墨镜，直截了当问道：“你跟韩佳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一摘眼镜，靳日尧才看到她那双眼睛有多肿。她对韩佳情深义重，靳日尧脸上露出一种很难说明白的表情，像是感慨，又像是欣慰。他叹了一口气，给谢卿卿倒了一杯茶：“你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谈。”

看到谢卿卿眼中的防备，靳日尧无奈笑道：“我要是有心想要害你，用得着现在吗？”

谢卿卿眼里的防备和凶光一瞬间弱了下来，他说的没错，她在他这里是有把柄的，他要真的想害她，只管把上次她让他私自拿车祸现场物证检测的事捅到校长和警察局去就足够了。看到谢卿卿和缓下来，靳日尧也松了一口气。他眼皮往下一垂，默了默，说：“韩佳前几年一直都在美国，我也会定期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