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靳日尧说完,乔金安已解开安全带,那暴躁的样子,逼得靳日尧赶紧下车。乔金安一等他下去,错身过去就把车门拽上了。他一脚油门下去,把车子开得“轰轰”作响。靳日尧站在路边上,看着那车子呼啸而去,不但不恼怒,反而脸上还带着不少的笑意。对面有人过来,看了他一眼,靳日尧脸上的笑就收了起来。那人道:“靳先生,有人请你走一趟。”
靳日尧上下扫了对方一眼,没说什么。一只手插到了裤子口袋里,跟着对方就上了车。面包车绕了好几个圈,才到了深水埗的一个小巷子里。靳日尧还以为是陶悭厉的人来找他,所以上车的时候也没有多问,可是半路上就察觉到不对。等到到了深水埗,更加发现问题在哪里了。陶悭厉虽然是个混混头子,但要碰面,从来都还是讲究些场合。像深水埗这种贫矮老楼,他向来是不屑踏足的。靳日尧心里揣测着,他回国之后就一直刻意经营香港这边的人脉关系网,虽然说不上百分之百的掌控着这边的局势,但百分之八九十是可以肯定的,即便是乔霆邺,也不在他的眼中。可是现在,却莫名多出了一帮他所不知道的人。而这些人,显然是晓得他跟陶悭厉关系的,否则也不会轻易的将他诓骗到这个地方来了。靳日尧倒是没什么可怕的,但是有超脱他掌控的人出现,这让他感到不快。上了天台,风猎猎的吹,天台边上站着一个身形窈窕,通身考究打扮的女人。只是一个背影,靳日尧就能认出她是谁来。都说她失踪了,不知踪影,他还当自己没有机会将从前所受的,还给这个恶毒的女人,没想到,她自己倒是找上门来了。靳日尧心中暗笑,脸上却端着糊涂,慢慢走过去。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程婉转过身来。她捋了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看到靳日尧,露出了几分惊艳的神色。来的时候,她通过白一鸣交给她指派的那一个人稍微了解了一下香港的情况。知道谢卿卿目前正面临谋杀的指控,而季晨他们则是想要打受害者曾经得过抑郁症,郁抑症复发自杀来替谢卿卿脱罪。只是白一鸣自然不会让谢卿卿这么容易就从牢里出来,少了一个牵制打压乔霆邺的棋子,所以乔金安在香港想要替谢卿卿脱罪找证据,自然是困难重重。而有一个人,却在乔金安都寸步难行的时候拿到了不少有利于谢卿卿这个案子的资料,这个人,就是靳日尧。“靳日尧靳先生?”
程婉一笑,唇红齿白,眸光潋滟。真是既娇又艳的尤物。靳日尧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不失时机的露出点儿惊艳的神色,点了点头道:“正是。”
程婉柔嫩的手伸了过来,笑得动人:“我姓程,单名一个婉字。靳先生可以叫我小婉。”
靳日尧顿了一会儿才伸手出去,将程婉的小手往掌心里一握,他稍微用了点儿力,在程婉蹙眉觉得痛时,他低头,在那柔嫩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吻。“既然你让我喊你小婉,怎么你反而还叫我靳先生这么生疏?”
靳日尧抓着她的手微微一用力,把人拽到了怀里,语声暧昧的贴在程婉的耳朵边说道:“不如就叫我阿尧?”
程婉真没有想到这个靳日尧会这么容易收服。她还以为自己要花点儿心思。毕竟是一个能够在乔霆邺眼皮子底下悄悄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最终于紧要关头压下了乔霆邺,一跃而上成了地头蛇的男人。不过,地头蛇到底是地头蛇,一旦上位,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和那出身高贵,注定这辈子都会高人一等的男人不同。随便一勾,就轻易的上钩了。两个人明明并非不认识,不过在眼下这种情况,却是彼此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程婉是想,既然他乐意装不认识,她也不介意跟他虚与委蛇,反正都是一场交易,她也懒得再去解释有关林岚的那些破事儿。至于靳日尧,根本就是借着她的剧本,把她往他的局中引。程婉佯装矜持了一下,扭了扭道:“阿尧你这是干什么?我今天请你过来,可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谈。”
靳日尧薄唇贴着她的耳朵,两人姿态亲昵暧昧似一对情侣。他轻声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去房间里谈?居然在这种四面透风的地方。小婉你不心疼你自己,我可是要心疼的。”
程婉脸上笑着说:“没想到阿尧还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心中却嘲笑不止。果然绣花枕头就是绣花枕头,表面再怎么好看,骨子里的下贱是永远都改不了的。两人便从天台上下来。程婉在楼里租用了一个房间,开了门进去,她还没有站稳,就被靳日尧搂着腰接连几步贴在一块往里,两人双双栽倒在唯一的一张小沙发上。靳日尧低下头来就要吻她,程婉手一抬,堵在了两人中间。她心中犯恶,脸上却笑:“阿尧,咱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正事儿还没有谈呢。”
靳日尧明知故问:“有什么正事?你跟我的事不就是正事吗?”
说着,又要去扯她的衣服。程婉终于有些忍不住,把人往旁边一推,坐了起来:“等事情谈完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靳日尧见她不再演下去了,唇畔带着笑意,也不强求的往边上靠坐着。“小婉有什么正事就说吧,咱们也不是什么生人,能帮的,我一定帮。”
他刻意把“生人”那两个字说得重了点儿,程婉又不是傻子,一听就听出来了。她转头瞳孔微缩的看向他,靳日尧就笑:“还要装不认识的戏码吗?程婉程小姐?”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应当是指她晓得他与林岚的关系,他们曾经在乔家碰过面。可程婉却偏偏从中听到了一点儿除奚落之外,似挟前尘过往意有所指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