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洛洛啊,爸爸正和老朋友们去海滩边吹风看比基尼美女哈哈哈。刚刚爸打电话回家,为什么你妈都不接我电话啊?”
汤父一边开怀大笑,一边问汤洛洛话、汤洛洛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放下手里正拿着的铅笔,走到床上抱着大熊。“喂洛洛,怎么不说话?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汤洛洛听到电话那头父亲略着急的声音,赶紧撒谎说:“没有,怎么有事,妈妈只是这两天也去了老朋友家玩,所以家里没人就自然没接到爸爸的电话。”
“哦吼吼吼这样子,看来你妈也学会玩了,爸这下和老朋友们开车去郊外烧烤,我两天后才回家,不用太想我。”
汤父听到汤母安好的消息,就不等汤洛洛回话就挂了。听着电话那头心情像是当天夜空里闪烁着的星星般闪亮的父亲,汤洛洛怎么敢跟父亲说出真相。那几天母亲在汤洛洛和汤思雅的细心照顾下,脸色开始有点红润,但仍旧是没有苏醒的迹象。一眨眼就到父亲要从美国回来的日子。汤洛洛千叮万嘱汤思雅一定不能让父亲知道母亲住院的消息。汤思雅开着车到机场里去接汤父回家,而汤洛洛则一个人留在医院里照顾着母亲。在机场里从出口里走出来的汤父带着顶牛仔帽,带着一圈花圈,正探头探脑地找寻着自己女儿的身影。“爸,我在这里。”
汤洛洛从接机的人群中努力跳高高才勉强从人海里露出半个头。汤父闻声望去,看到汤思雅那一闪而过淹没在人海里的大眼睛,一会又从黑压压的人头里跳出来,忍不住笑了,推着行李箱走了过来。“让你小时候多吃点饭才能长高高又不听。”
汤父慈爱地看着汤思雅笑着说。汤思雅装作瘪嘴要哭的样子:“现在不就知道错了吗,你看我都要穿十厘米高的高跟鞋了。”
两父女有说有笑地走着出机场大厅,到了车上的时候,父亲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问汤思雅。“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接我机,洛洛和妈妈呢?”
汤思雅听到父亲问起母亲的情况,脸色大变,赶紧拨弄着头发掩盖起来,继而装作正在倒车心不在焉的样子:“呃妈妈她,在阿姨家还没回来,跟爸爸你一样玩到不想回家。洛洛她,因为从秦氏辞职了,所以正忙着找工作才没能来接机,今晚就让洛洛回家陪你吃饭。”
汤思雅嘴上一套,心里却是另一套。父母的心里根本就只记得汤洛洛,张口闭口都是汤洛洛,果然亲生的就是不一样。汤父笑着点点头:“多出去走走还是好的,你妈妈就是太经常呆在家对外面世界发生的事情根本一无所知。我从美国带了很多好东西回来,回家就给你看。”
汤思雅默不作声,只是点点头。另一边,冰冷的病房里躺着安静的母亲和正坐在母亲身边的汤洛洛。汤洛洛拿起母亲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脸色凝重而深情地看着看似只是熟睡了的母亲。她干涩的喉咙里艰难地说着话:“妈,不要睡了,该起床回家了。爸爸现在已经从美国回来,他要是回家看不到你他会很伤心的。你也知道爸他有高血压,你的事我和姐都不敢告诉他,爸这么爱你他怎么接受得了。所以不要再睡赶快和我们回家好不好?”
汤洛洛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滴落在母亲的被子上。但是母亲的病情仍旧没有任何起息,这时医生走了进来对母亲的情况进行例行检查。汤洛洛看到医生过来,赶紧起身让位给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医生,我妈情况怎样?是不是有好转了?”
汤洛洛红着眼紧张兮兮地追问医生。医生对汤母检查了一番,在床尾处拿出病人档案刷刷刷地进行登记。听到汤洛洛的问话,他把档案本放回床尾,用手推了推金丝眼眶带有一丝怜楚的眼神看着汤洛洛:“你母亲的情况不容乐观,脑内的淤血虽然很多都被清楚,但是仍有许多细小的血块没办法进行清楚而留在脑内,同时,因为血块的挤压让部分的神经受伤,再次苏醒过来的几率只有三成。如果这周病人的情况再没有好转,我建议你们家属同意把病人转至普通病房。”
说完後长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一下汤洛洛瘦弱的肩膀表示关怀和鼓励后,医生就走出了病房。汤洛洛听完医生的话后,再也忍不住双手捂住脸痛哭起来,但是她也不敢放声大哭,生怕自己会吵到母亲。为什么生活要这么折磨她,要她失去自己的亲生骨肉就算了,要她没办法和自己爱的人一起也算了,可是为什么连母亲都要离她而去,她快要被生活折磨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接近中午路上渐渐多起来的行人,汤思雅为了避让行人不得不把车停了下来,不过没关系,再过一个红路灯就到家。越快要到家门口,汤思雅内心竟有点暗爽。她表面上仍旧是温暖人心的笑脸,实则内心里则巴不得看着汤父在自己面前高血压病发痛苦的模样,这样才算是对她死去的父亲的一个谢礼。车子稳稳地停在自己门口前。“好咯,我们到家啦。”
汤思雅露出一排整齐好看的牙齿转过身来对身后因为一时时差没倒过来睡着了的汤父说到。汤父听到声音后身体打了个颤,睁眼看了看汤思雅之后又看了看车窗外。“啊,这么块到家啦。”
汤父下车准备去车尾箱拿行李,汤思雅赶紧制止,然后自己用力地帮汤父从车尾箱里取出行李箱。“爸,你饿不饿?我去市场买点菜回来做个饭给你吃吧?”
汤思雅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挽着汤父。汤父半眯着眼睛摇摇头:“不用了,我时差没倒过来,我先回房间里睡个觉,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