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是敷衍，她还是轻叹一声，直接挑明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车厢里瞬间陷入紧张的气愤，叶世杰仰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随意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叩击着。叶问琛朝叶世杰使了一个眼色，便笑着对汤洛洛说道，“汤秘书，你别想太多了，这件事情等明天到公司再跟你细说。”

汤洛洛抿唇都点头，从叶问琛的语气中确认她猜的没错，随即推门下车，慢慢朝汤思雅等在一旁的车走过去。汤思雅今晚上喝的不少，已经躺在后座儿上呼呼大睡了，司机等到汤洛洛坐好后才问了地址，一脚踩下油门便上路了。长出了一口气，斜靠在座位上闭目休息，不想后座儿上的汤思雅翻身咕哝了一句，“再喝一杯……”想来是真的喝多了，汤洛洛瞥了眼司机，司机笑着对她说，“汤总一个女人经营企业不容易。”

“嗯。”

汤洛洛应了一声，想到饭桌上点了两瓶好酒，临走都见了底。叶世杰跟陆生然都没有多喝，基本上就是叶问琛跟汤思雅在搞活气氛，也难怪汤思雅会喝多。瞟着车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接近十点钟，汤洛洛侧头往外看着窗外的夜景，后座儿上的汤思雅又开始咕哝说酒话，“……亦扬……我不会告诉洛洛……你间接害死了她哥哥……”无意将她的酒话收入耳中，汤洛洛心口蓦然停跳，隐约明白了什么，转身摇晃汤思雅让她说得再清楚一些，却见她已经沉沉睡着。翌日请假来到秦亦扬办公室，找到秘书室趁秘书不在的空档，查看秦亦扬之前的行程档案，发现他的行程并无异常，不放心又查看他秘书的行程档案跟资料，倒是让她找出了一些蛛丝马迹。耳畔不由回响起陆生然曾提醒说“他秦亦扬要做一件事一定要亲自出马吗？”

的话，又联想到汤思雅昨晚醉酒之后的言语，汤洛洛陷入迷茫。犹豫了一会儿，敲开秦亦扬办公室的门，低声问道，“亦扬，我有件事想找你确认。”

秦亦扬停下签字的动作，眼神中闪烁着点点寒光，淡淡挑着下巴示意她继续。汤洛洛叹了一口气，才低声说，“我想知道你对悍马这款车的看法。”

“你喜欢这个牌子的车？”

秦亦扬抬了抬唇角，微微蹙眉，接着按了内线给助理，“进来一下。”

助理很快就敲门进来，看见汤洛洛在稍稍有些吃惊，兴冲冲问道，“总裁，有什么吩咐吗？”

秦亦扬瞟了一眼汤洛洛，随即说道，“夫人最近想购一款悍马的车型，你有没有什么推荐？”

助理稍稍思索了片刻，才又开口，“总裁这就是为难我了，你知道我的经济状况，实在是购不起这样的豪华车，不过我记得秘书张好像曾开过一款那样的车型……”秦亦扬眯起寒眸，冷冷打断助理的话，“不懂就去查，我让你来是给参考意见的，不是让你推卸责任的。”

“总裁，我马上就去。”

助理摆手，紧锁眉头回去自己办公室。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经搞清楚了，汤洛洛找了个借口便从秦亦扬办公室离开了，往回走的路上一直有些恍惚。综合所有证词跟证据，由不得她不信秦亦扬确实跟哥哥的死有牵连，她不敢去想自己应该怎么继续面对秦亦扬。他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仇人，两极端的身份让她无所适从。接到电话返回秦氏，跟秦亦扬一起吃饭，他中途接了电话离开，她无奈只能自己独自吃，刚低头吃没多久，便听到脚步声临近。下意识转头看去，见一小姑娘迈步走来，直直走向秦亦扬办公室，发现汤洛洛在不禁“咦”了一声。“你是嫂子？”

女孩上下打量着汤洛洛，似乎认识汤洛洛。汤洛洛微微一笑，也不隐瞒，“我是汤洛洛。”

女孩嘴瞬间张大，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你就是我表哥秦亦扬新娶的妻子汤洛洛？”

“嗯，我是，你是秦亦扬的表妹？”

汤洛洛一边咀嚼嘴里的食物，一边说着。她并没有听说秦亦扬有什么表妹，不过女孩能自由出入秦亦扬办公室，想来说的话也是真的。女孩歪着头，又上下打量了汤洛洛一番，最后重重点头，”不错，确实很像，难怪我差点认错人。”

汤洛洛并不太懂女孩话里的意思，礼貌笑了笑，问道，“你是说我跟什么人很像吗？”

“嗯，不细看还以为是同一个人。”

女孩忙不迭摆手，认真盯着汤洛洛的脸，露出一种不可理解的困惑来，“你真的很像我表哥秦亦扬初中时喜欢过的一个女生。”

听到这里，汤洛洛耳边犹如惊雷滚过，“什么？你是说我跟秦亦扬初中时喜欢的女孩子长得很像？”

女孩子性格天真烂漫，似乎并没有察觉汤洛洛的情绪变化，笑着回道，“嗯，是很像啊，我以前就喊她嫂子，刚才乍一见你，还以为你就是她本人呢！”

汤洛洛慢慢咬起唇瓣，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些颤音，“我们哪里像？你表哥……以前很爱她吗？那他们后来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这件事啊……”女孩噘起嘴唇，细细端详了一番汤洛洛的五官，才又开口，“谈不上具体是哪儿像，大概是神似吧。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再在一起，我就不清楚了，只记得当时表哥很难过，也不允许其他人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击中，汤洛洛浑身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从秦亦扬表妹的话里，她终于明白高高在上的秦亦扬，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表白爱上她，原来她自始至终一直都是某个人的替身罢了！女孩还在说着什么，汤洛洛却再也听不进去了，怔怔起身离开秦亦扬办公室，努力克制自己才勉强不让自己立时去找他问个明白，心底涌动着愤怒跟酸楚的火焰，似乎某处还在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