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颤巍巍离开医院,汤思雅这一天都有些心绪不宁。她知道汤洛洛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了,明白陆生然这次是再也逃不掉了,好在汤母这件事情跟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为防止陆生然狗急跳墙,她还是得早作打算,趁他还没有防备之前,将他手头所有关于她的证据都拿到手才好。下班后便驱车去了陆生然的别墅,两人各怀鬼胎吃完饭喝了酒,她便以不能酒驾为由主动央求留宿,他自然不会拒绝,在他心里,早就将她当成了汤洛洛的替身。洗澡过后走去他卧室,在床的另外一侧躺下,没多会儿就有股湿热的气息袭上后颈,深浅不一的吻也接踵而至,一个个黏稠落在她的后背跟后颈上。为了配合好让他放松戒心,她忍住心头的不适含糊不清咕哝一声,背后那人果然更来劲儿了,细吻开始愈发密集起来,大手也趁机溜进了她睡衣里。她渐觉口干舌燥,情不自禁嘤咛出声,猛地睁开眼,却见他布满沟壑的脸正停在她脸颊上方,同样布满火烧痕迹的手臂转眼圈到了她腰侧,将她整个人带着贴紧他胸口处,能敏感察觉他胸口处的凹凸不平。耳后那股压抑的喘息越来越急促,紧贴在后背上的胸膛也越来越灼热,随着他猛地伸手扯开她的睡衣,她被迫跟随他的节奏起起落落。泪水从眼角滑落,睡衣也紧跟而来,梦里是他一次次威逼利诱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她一次次试图逃离,却总被他给抓回身边。早上睁开眼,已经不见了身边的人,起身去餐厅,见他正在翻看当天的经济晨报。两人除了商谈正事几乎无话,相互怀揣对对方的鄙夷,一天接一天的相处着。汤思雅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但又无法安心继续在他身边待下去,毕竟以他的心思,只怕早晚会看出破绽来。关掉手机扔到一旁,掰着指头算了一下,只怕再几天警察局那边就会有消息传来了,到时候陆生然只怕也不会让她好过,看来不能再拖了,是时候做个彻底的了断了。“在想什么?”
耳边响起低沉的嗓音,汤思雅抬眼看着陆生然一边擦拭头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又低头沉思了一下。他将毛巾随手一扔,诧异她的沉默,转瞬走到她身边坐下,盯着她略微出神的侧脸,丑陋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汤思雅,你最好别瞒我。”
心底一惊,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自然沉稳,嘴角噙出一丝笑,对他轻轻摇头,“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盯着汤思雅慌里慌张又急忙掩饰的样子,陆生然唇角扬起一丝笑来,一瞬间轻挑薄唇,脸上的表情也是讳莫如深。汤思雅心头一慌,赶紧敷衍一句,“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沉了你,我也免不了不是吗?”
陆生然目光陡然又转回到她脸上来,似乎眼眸深部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手指肚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用粗粝的指肚一点点摩挲起来,丑陋的面部轮廓渐渐聚起阴沉之色,连目光都仿佛阴风恻恻。只觉喉间莫名一紧,汤思雅突然感觉到一股从脚底往上窜的凉意,急忙侧转身,拉过被子该在自己身上,趁机避开他揽在自己腰侧的手。盯着眼前的实物却无法聚焦,语气也是无奈至极,“有点累了,早点睡吧!”
说完闭上眼睛佯装假寐,耳后传来轻微的动作,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自己的后背,很长时间之后才轻轻移走,在她身侧躺下去。刚松了一口气,轻轻舒展紧扣在一起的手指,打算入睡。坚实有力的臂弯便突然横亘到她的腰间,将她用力捆紧在怀中,一个细吻落在他耳边,随即移走,低沉的嗓音微微拂在耳畔,“别想着跟我玩心机,否则我让你万窃不复,懂不懂?”
身子蓦然一僵,汤思雅紧抿唇瓣不敢出声,缓缓睁开双眸,只见他不知何时探头到她眼前,整张脸隐匿在晦暗不明的阴影里,几缕黏稠的发丝贴在他脸部的伤疤上,异常骇人,那双阴骘的眸子更显恐怖。阴暗中,二人眼眸光交汇,汤思雅心底某处倏然倒塌,一股子惊惧的情绪悄悄在心底滋生,不由呼吸急促起来,忙不迭垂下眼眸避开他的逼视。汤思雅强力压制心底生出的迟疑跟惧怕,反复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不能在他面前露出蛛丝马迹来。次日早餐,汤思雅匆忙低头吞咽着,好不容易吃完,一抬头却见陆生然正在对面盯着她看,目光略微有些游移跟慌神,漆黑一片的眸子更显深沉。不敢再滞留下去,匆忙抓起皮包便要走,却听到他斜放在餐桌上的手机陡然震动起来。以往陆生然不会避讳她,这次却是起身去一旁接听。她稍稍觉得有些奇异,不由转身凑过去想听,却被他及时防备挂断了电话。她吃了一惊,匆忙编出个借口打算开溜,却见他迈步到跟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最近很奇怪。”
汤思雅随便拿了个借口敷衍,急忙提步跑出去,驾车直奔寒氏而去。中午随意解决了午饭,便独自一人回去办公室,在皮包里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昨天从陆生然那偷来的证据资料,甚至连她之前收集的关于他的那些罪证都已经不见了。明明记得确实放了进去。不死心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沉下心一点点往前回忆,好像……中途碰巧被他撞见,匆忙之下塞进了书房的沙发缝隙里,这么说来,应该还在陆生然别墅的书房里。一想到要返回陆生然的别墅,浑身就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汤思雅紧握双手强力让自己恢复镇定,又去抽屉里翻出车钥匙,冰冷的钥匙握在手里,如同被针扎一般。要回去吗?如果不及时回去万一被打扫书房的仆人找到告诉了他,越想越不安,汤思雅决定必须要尽快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