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了谁而来的？”

老头在询问着。听他话里的意思，仿佛要找他的人还不少。他甚至于猜不出来，周一天是哪一个……而周一天听了他的话，脸色明显的变得更加的冰冷。眼前这个老头，的确是个可怜虫，他可以确定。不过这个可怜虫，却有着他的可恨之处，有着他简直不可饶恕的可恨之处……可怜吗？真的可怜吗？应该说是可恨吧……“六年前，有一个叫做聂小菲的女孩，你记得吗？”

周一天终于长长的说了起来。而那个老头平静的看着周一天，也像是在等待着周一天的回答一样。当周一天说出聂小菲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的开始变化……周一天的话，明显唤醒了他的记忆。明显的，让他想起了什么。“聂小菲？是她？你是为了她而来的？”

“想起来了？看样子你还没有老到健忘的地步。”

“当然，我想起来了。聂小菲，那个女孩。那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她让人很难忘……”当听到聂小菲这个名字的时候，老头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种非常痴迷的表情。而看到这表情，周一天的脸上直接闪过了一阵阴寒。“你不觉得，你现在应该在我面前跪下来忏悔？”

“为什么？那件事情是那个女孩的父母自己要求我做的，我为什么要忏悔？”

老头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疑惑，好像对周一天的话不能理解。老头的确是想起那件事来了，我之前想过，周一天可能为了其他什么人什么事来找自己。但是他从没想过周一天竟然是为了那个女孩而来的……六年前，老头也已经七十多岁了。由于自己妻儿的死，他早已经收手隐居，不再害人。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小女孩的父母找到了他，那个小女孩的父母求着他，让他救救自己的女儿。他们告诉他，自己的女儿失魂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么一辈子都完蛋了。所以他甚至是本着好心，才出手的。为什么，偏偏他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那时候的自己，根本已经没打算再害人。他觉得自己甚至是在帮人，因为那件事过后，那个小女孩的生活变得正常。因为，她忘记了一切……为什么，反倒会有人来找麻烦？老头有点不能理解，是真的不能理解。而老头没有意识到，他的模样，已经让周一天浑身的怒火都已经猛涨了起来……“为什么？你不觉得，你现在不应该对我说这样的话吗？你不觉得，你现在不该质问，而是恐惧吗？为什么？要我告诉你为什么？你害了人，你害的一个女孩失去了记忆，你害得她忘记了一切，你更害得她留下了根本无法抹去的心里阴影，你告诉我为什么？”

“可是，那是她父母求着我做的。他们说，我不是在害人，是帮人，帮一个少女迎来新的生活……”老头不能理解，他是真的不能理解，而不是装的。“那么我问你，假如你有妻儿，你的妻儿觉得你是个恶人，他们想要离开你。你会同意吗？”

“我当然不会同意，那是我的妻儿，我没有答应的情况下，他们不能离开我。”

“那么他们在你同意的情况下，想了一个办法，强行的让你同意。比如说，找了一个催眠师，直接抹去了你的记忆，然后你把他们忘了，他们也彻底的离开了你。你觉得，这件事情是好事，还是坏事？”

老头一脸疑惑：“那当然是坏事啊，那个催眠师简直是个恶人。”

“可是，这对于那对母女来说，是好事啊。”

老头听到这，瞬间愕然。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事，他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可怕的事。“你就是那个小女孩念念不忘的男孩？你就是那个小女孩父母口中，害了小女该的男孩？”

老头忽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因而他终于终于感受到了一种畏惧……而周一天此时像是并不打算回答他……“你好像也明白了这个道理，那对妻儿是你的人，应该是你发话，他们才能离你而去。那么六年前，你为什么就想不明白呢？为什么你会觉得那是一件好事呢？”

老头浑身开始颤抖，甚至开始悔恨……他突然间明白了周一天的话，他突然间似乎真的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愚蠢的事。“那么我再问你，一个修行者，却使用自己的道法抹去了一个小女孩的记忆，你莫非一直认为这是好事？”

“一个修行者，用自己的修行去对付一个手无寸铁，根本无法还手的小女孩，你竟然觉得这是在做好事？”

周一天的质问，开始充满着怒火……这种怒火肆意的暴涨，让对面那个老头仿佛感受到了泰山压顶一般的恐怖威压……他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而眼睛里充满着痛苦……“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就结束了吗？你对那个女孩造成的伤害就能弥补了吗？那个女孩她就能恢复如常吗？”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是吗？我一刀把你杀了，然后跟你说句对不起，可以吗？”

周一天嘶吼着，而老头开始变得越来越痛苦。为什么，自己要去做那件蠢事？为什么，要给自己招来麻烦？“你准备把我怎么样？”

似乎意识到周一天根本无法原谅自己，老头认真的询问道。周一天站了起来，背对着他，然后看了看门口那些香烛，冷冷说道：“我一开始不都跟你说过了吗？”

老头浑身一颤，终于，倒在了地上。周一天走向了门口的香烛，背对着身后的老头冷冷说道：“我给你三十分钟的时间，你放心，你不会孤独终老，至少我会给你收尸。”

“你竟然真的想要了我的命？我只是动了一点道法而已，我只是抹去了她的记忆而已，为什么你竟然要我的命？”

“快一点，我的时间有限。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只要记住一点，做任何事情，都要想清楚。因为任何事情，任何人，都很可能是你根本惹不起的存在。”

周一天淡淡的说着，然后真的坐在门口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