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九黎只知道赵雅莉家是搞房地产的,至于多有钱,她也没个谱,直到车子开进一处高档住宅小区的时候,她才明白,赵雅莉有暴发户气质,是有理由的。这里都是独栋的别墅,能住进来的,不是官家就是富豪。萧家住的也是这样的别墅,只不过,方圆五里,只他一家,还连接着后山,像个山大王。进了房,里面的装修偏欧式,非常大气,白色打底,纤尘不染。不过,打从进门开始,舒九黎便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阴气。孟芸去了厕所,舒九黎站在客厅正在四处张望,便听赵雅莉嗤笑道:“土包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舒九黎白她一眼,“总比你脸掉了好。”
“你什么意思?”
“竟然跟鬼合作,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你管我!”
赵雅莉瞪着舒九黎,似乎有些心虚,但还是嘟囔着辩解,“那件事怪不得我,你要是答应帮我,哪里会被她骗到小树林?”
舒九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这脸皮究竟什么做的?厚成这样。”
出乎意料的,赵雅莉没有生气,反而带着同情的眼神看着她,“你就骂吧!我明白,穷人嘛,总有点仇富心理。”
此人无药可救!直接埋了可好……舒九黎放弃和她交谈。黑夜很快降临,璀璨星河在皓月的映衬下显得黯淡无光。门铃突兀响起。“学长来了。”
赵雅莉赶走保姆,兴冲冲的跑去开门。下一秒,原本春意盎然的脸瞬间变得萧瑟,“你又没带钥匙啊!”
门外是赵雅莉的二叔,名叫赵鹏,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不过,别人是啃老,他是啃大哥。三十五的年纪还一事无成,拿着大哥的钱泡妞找刺激,用实力诠释了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墙。这个家里,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赵雅莉对他更是没有好脸色。“嘿嘿,那玩意装着麻烦。”
赵鹏显然习了她恶劣的态度,推门进屋,一眼便看到了舒九黎,眼波多了几分轻佻,“哟,这位美女是……”“二叔你什么眼神啊!”
赵雅莉凉飕飕道。寄人篱下还能混得很好的,大多都是人精,看赵雅莉的态度,明显是和那位美眉不对盘。“我这不喝了点酒嘛,你们聊,我回屋歇着去了。”
说着,抬脚便走上楼梯,末了,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舒九黎,那眼神,暗示意味十足,几乎要透过衣服将她身上每一寸都用视线舔一遍。舒九黎打了个激灵。“学长怎么还没来啊?”
赵雅莉朝门外看了好几眼,外面漆黑一片,能看到就有鬼了,不过,她还是不遗余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孟芸翻了个白眼,“你消停会吧!这么会功夫,你问了不下十遍了。”
“你管我!”
赵雅莉砰的将门甩上,响声震天。不知是不是错觉,孟芸觉得头顶的吊灯都颤了颤。她凑近舒九黎,小声道:“她家豆腐渣工程吧!我看那灯都要掉下来了。”
舒九黎不禁抬头看向那做工精美的吊灯,没什么特别的啊!正想说她是不是看错了,吊灯毫无预警的灭了,周遭霎时漆黑一片。舒九黎浑身一抖,一股不详的阴影笼罩心头。赵雅莉以为是保险丝烧坏了,正在大声叫保姆去打电话叫人来修。紧接着,从暗处走出一个阴影,借着月光,能看到那是一个女人纤细的轮廓,只是看不清样貌。屋里就四个女人,除了她们三,便只有保姆了。“小姐,你过来一下,我不识字,找不到号码。”
保姆细细的声音传来,像是捏着嗓子说出来的,看来是吓坏了。赵雅莉怒骂一声白痴,借着月光走了过去。保姆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离得近了,赵雅莉看到保姆正直勾勾的盯着她,嘴巴咧开,笑得意味不明。“张个大嘴干什么?笑你妈逼。”
黑暗像是块大石,沉甸甸压在她心头,连带语气也恶劣了几分。保姆被她这么骂也不恼,而是压低声音说:“我笑……”后面的话她说得太小声,赵雅莉听不到,本能的往前一凑。“你说什么?大点声。”
“我说……”又卡在了关键地方,赵雅莉再次往前凑过去。看着面前的白皙脖颈,保姆眼中划过一抹恶毒。“我说你要死了!”
话音未落,白森森的牙齿就要朝她的大动脉咬去。变故突如其来,赵雅莉惊恐的瞪大双眼,一时间,竟然忘记了逃跑,眼睁睁的看着那锋利的牙齿朝自己咬来。想象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她反而被一阵大力拉出几米,舒九黎拽着她,连退数步,与保姆拉开距离。“她被上身了?”
赵雅莉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容扭曲的保姆。“我要杀了你!”
保姆怒不可谒,尖叫着便朝赵雅莉扑来。舒九黎把赵雅莉推开,洒出一把黑狗血豆子,打在保姆身上,瞬间冒出一缕白烟。再祭出符纸,正中保姆眉心,她瞬间被定在原地。舒九黎趁机上前,狠狠掐住保姆的中指。“出来!”
她厉声道。保姆瞪着她,一双眼睛满是阴狠,可是痛呼出的声音却是细细软软,不像之前遇到的女鬼。来不及疑惑,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面前这个东西给收拾了。舒九黎加大力道,同时默念了几句清心咒。保姆忍不住了,爆发出一声尖叫,软软倒地。紧接着,一个面色发青、满脸腐肉的鬼娃子现出了真身。难怪保姆的声音那么奇怪,原来是这小鬼学大人的声音模仿的。“你、你是圆圆!”
赵雅莉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那鬼娃子,眼中惊恐像是要流出来了。难为她了,这鬼娃子全身都烂得不成人形了,她还能认出来,不是心有愧疚便是爱意浓浓。赵雅莉没有恋童癖,所以只能是前者了。不过,舒九黎才不管他是圆圆还是方方,总之,今晚,不是他死就是她们亡,当下掏出全部的黑狗血豆子朝圆圆打去。犹如病猫嚎叫的声音响起,圆圆的魂魄几乎淡成了透明,眼看就要魂飞魄散。不过,闭眼的前一刻,他竟然咧嘴笑了,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连满脸腐肉都不那么可怖了。他笑着看向舒九黎,像一个讨到糖的孩子。他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