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怡回想了下：“两年前吧，那会我们刚上高一没多久。”
两年前的话，时间对不上，赵宁身上的症状，约莫是近半年的事情。苏然不露声色地判断。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张欣怡看了看来电显示，指着手机，吐吐舌细声提醒：“我妈，你们不要吭声啊！”
下一秒，她摁接听键：“喂？妈！差不多了，今天试卷太难了，我跟同学还在讨论呢！什么，你要来接我？不用啦，同学的爸爸待会顺便送我回去，嗯嗯，好的，知道了，回家见！”
张欣怡顺溜地说完挂断电话，抬头，发现三人默默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妈很烦的，被她知道，肯定问长问短……”停顿一下，好奇地看着萧慎白：“萧同学，难道你没试过这样子吗？”
萧慎白不想理睬，苏然侧过脸，他立即展露出畜生无害的温驯笑意。老金心底“啧”的一声。苏然看了看时间说：“不早了，老金，你将张同学送回去。”
老金点头：“好。”
张欣怡站起来，紧张地抓了抓书包肩带，“那个，姐姐，你为什么要问这些？是不是跟宁宁最近身上发生的事情有关？”
苏然反问：“你觉得赵宁发生什么事了？”
张欣怡有点为难：“大家都在传她交了男朋友，还跟男朋友发生了关系，我也见过她身上那些吻……吻……嗯，痕，可是，宁宁放学有宁宁妈妈接回去，平时在学校不管去哪都是我陪着，再说，她连我们班班草的告白都拒绝了！怎么可能看上其他男孩子？还能跟人乱搞？更不说，如果她真的交了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毕竟她们俩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的，很多秘密，父母不知道的，她们俩都乐意彼此分享。所以，这是张欣怡无法理解的，张欣怡不禁猜测：“姐姐，宁宁是不是中邪啦？”
苏然看着她，“这件事情影响不到你，但是，我刚说的那几个问题，你还是要注意。”
张欣怡大吃一惊，“真的是中邪？”
苏然不再透露：“回去吧。”
老金拿着车钥匙，站在门口喊：“小妹妹，回家咯！”
张欣怡皱皱鼻子，只能跟上。张欣怡跟老金离开后，店铺里就剩下苏然跟萧慎白，萧慎白悄悄看了眼沉浸在思绪中的苏然，伸出手，细长的手指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苏然瞥了一眼，微微蹙眉：“萧慎白，要注意友爱同学。”
萧慎白乖巧回应：“嗯。”
“你刚才那态度不对。”
“嗯。”
“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嗯。”
萧慎白千依百顺，苏然却越发力不从心。她心里想，果然还是跟鬼打交道好，鬼不顺她意，她直接一道符贴过去，换做人的话……她眸光若有所思放在看着安安静静毫无攻击力的萧慎白身上，半晌无声叹气。“饿了吗？给你叫饭？”
萧慎白提醒：“老金说他请我们吃大餐。”
苏然“嗯”的一声：“你想我请你吃快餐，还是你跟老金吃大餐？”
她说的“你”，萧慎白想也不用想就选择：“你请我吃快餐！”
苏然微微一笑，打开手机，点了两份外卖。半个小时后，苦逼的老金送完张欣怡回来，便瞧见萧慎白快快乐乐地端着饭盒吃饭，时不时夹起一块肉撩苏然，苏然不厌其烦地躲避开。而属于他的那份饭，静悄悄地搁在桌子一边…………隔天的上午，苏然收到赵父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赵父声音疲惫：“苏大师，昨夜家里相安无事。”
苏然淡然回应，“嗯，那邪物，这三天不会过来，我有跟你们说过。”
赵父重重叹气：“可我和宁宁妈还是担心得无法入睡啊……”苏然默，她大概知道赵父纠结什么了。失眠是件痛苦的时间，而想睡觉却不敢睡，比失眠更上一层。苏然说：“我下午过去一趟。”
下午两点半，苏然抵达赵家。摁响门铃，是赵母给开的门，不过一夜，赵母像是苍老了几年，下垂的眼角和嘴角，两条不做表情便清晰可辨的八字纹，眼窝很深，她看见苏然，赶紧让开，将人放进家来。“苏大师，你终于来了！”
“你好。”
苏然走进去。赵父闻声也走出来，他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看见苏然，明显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苏大师，你可来了！就是电话里跟你提的那个问题，虽然你说过那鬼短时间不会再来，可是，我和宁宁妈还是放不下心啊。”
苏然点头表示理解：“是我考虑不周到。”
她掏出六道符，递给赵父和赵母，解释说：“每人两道，一道带身上，一道放在枕头底，可以帮助你们宁神入眠。”
赵母接过，询问：“那个，不是应该烧了然后兑水里喝掉吗？”
苏然抿唇：“不要相信电视剧。”
赵母讪讪然地“哦”了一声。苏然快速扫了眼厅子，没见赵宁的身影，“赵宁呢？”
赵母感概地说：“在房间温习功课呢！苏大师你说这件事情，光我们大人都怕个够呛的，没想到我家宁宁反倒冷静下来了，我跟宁宁爸一整夜没睡着，中途去看过她几次，她反倒睡得不错，我早上过来，她人已经开始温习功课了！”
苏然浮起分别时赵宁那张怯弱无助的脸，眉头下意识一皱。昨天赵宁还是充满抵触跟恐惧的，就算她看开了，也不可能一夜间改变这么突然！苏然意识到不妥，“我想看看她。”
赵父赵母跟着紧张起来：“苏大师，怎么啦？”
赵父赵母带着苏然敲开赵宁房门。门打开，赵宁正安安静静地趴伏在书桌前，纤细的背影背对着他们。赵父赵母松了口气。赵母率先开口，走进去：“宁宁，敲你门，怎么不回啊？苏大师来看你了！”
苏然一脸凝重地伸手挡住她。赵母满脸疑惑，“苏大师？”
再顺着苏然目光看过去。那头，赵宁缓慢坐直了身体，头部以诡异的角度，缓缓往后方扭曲，直到，呆滞的目光看定身后的人，“……苏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