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好奇，我探出身子准备细看，却被白渊掐着脖子一把揪了回来：“你现在这幅模样就别去吓人了。先去洗澡，洗完澡你自己下去。”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我惊喜地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直接搓下了一大把猫毛来，再探向头顶——那里的猫耳朵也消失了。我乐得简直要笑出来，正要跟白渊说声谢谢时，白渊却单手在阳台上一撑，整个人如同一只轻巧的燕子，从阳台上跳了下去。这家伙……我确定白渊安全落地，没有成盒后，便迫不及待地进了浴室。热水冲下来的时候，大片大片的猫毛顺着水流落到了卫生间的地上，我看着心里挺膈应的，一连洗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根不属于自己的毛发之后，这才换了衣服，从浴室走了出去。跑到阳台上向下看了一眼，楼下已是灯火通明，乌压压地聚了一堆人，白渊就在其中，似乎听到了动静，抬起头对我招了招手。我明白他的意思，赶紧关好门出了宿舍。等走到楼下，我才看清楚除开白渊的那些人，身上全部都穿着制服，有几个面孔我还挺熟悉。我一路来到白渊身边，小声问道：“警察怎么会过来？”

白渊看了我一眼，“当然是我报的警。”

噫！原来这家伙早有准备啊。我俩在这小声地说这话，前面突然有人扭过头来，嘴里喊着白渊的名字。白渊应了一声，转头对我说道：“你跟我一起。”

我也挺好奇的，当即就跟着他穿过人群，向被众人包围的最里面走去。这些警察对白渊的态度都非常客气——这是我早就见识过的，所以并不觉得多么奇怪。这些人纷纷向两边让去，给我们让开了一条道。我们俩顺利地走到了“陈夫人”的身边。白渊蹲下身，伸出两指，在“陈夫人”的脖子上贴了一下，随即马上就把手指缩了回来，顺便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那两根手指，回头说道，“已经死了。”

我看到了“陈夫人”胸前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空洞，已经向外流出了一堆粘稠的血液，我对于这个事实倒是并不意外，就是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毕竟今天白天，陈夫人还是一个活生生的，正常的人，现在却以一副怪物的模样死在我们的门口。“白大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长得这么奇怪？”

站在白渊身边的一位中年警察开口了，他的肤色很黑，给人一种正直坚毅的感觉。我看到他手中的枪，那警察对我笑了笑，顺手将枪插回腰间，“是我开的枪，这东西太危险了，学校又是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若是它伤人就麻烦了。”

白渊拍了拍我的肩膀，差点把我拍平到地上，力道大的我简直都以为他是在报复我了。他对那位警察说道：“你不必跟他说这么多，这家伙心大着呢，睡一觉就能把这事儿忘了。”

我摸摸鼻子，心道白渊还真了解我的“禀性”。白渊没再理我。指着地上的“陈夫人”的尸体对中年警察道：“她是陈家那个女人，你们应该都认识。”

“陈？”

中年警察皱着眉头，脸色复杂：“那个陈，那位陈夫人怎么变成了这样？这幅模样，跟以前相差得也太远了吧？”

“她疯了，跟‘那个东西’做了交易，变成了这幅鬼样子。今晚竟然跑到了我们这里，这种豪门隐私的事情我实在懒得管，所以才给你打了电话，我知道你能处理好。”

中年警察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您倒是认准了我……好了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他感叹道：“我知道那位陈夫人喜欢猫，没想到竟然痴迷到了这种程度，真是得了失心疯。”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宛如打哑谜，我听得云里雾里，白渊也没再在这个话题上讨论多久。中年警察指挥着在场的其他警察，将陈夫人的尸体搬运走，可是没等这些人动手，突然有人指着“陈夫人”的尸体大喊了起来：“你们快看，这怪物的肚子还在动！真的在动，它是不是还没死？”

他声音颇大，中年警官黑着一张脸转过身，走过去，重重地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低声呵斥：“看到了就看到了，那么大声音做什么。”

周围传来一阵小小的笑声，我也将目光移到那位被训斥的那位警察身上，他长得非常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肤色白净，大概是因为受了批评，有点脸红，他不服气地说：“真的在动，你们看嘛。”

我顺着他的话往“陈夫人”的肚子上看过去，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出来——“陈夫人”那巨大臃肿的肚子竟然还真的在蠕动！“陈夫人”给我带来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了，一想到她可能还活着，我就恨不得转头就跑，一点也不想在这么个地方多呆。我悄悄问白渊：“老白，她是真死了吗？你会不会是看错了？”

白渊用眼角看我：“真死了。”

“那怎么……”我眼瞅着“陈夫人”腹部蠕动的东西越来越大，也不敢再说下去了，一双眼睛跟着了魔似的死死地黏在她的肚子上，无法移开视线。“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怪物的肚子里到底是什么？怎么还能自己动！”

“会不会是它已经怀孕了，一会儿还会生出一只小怪物来！”

“……”身边的人议论成了一片，他们表达的意思也正好是我所想的。中年警察听不下去了，大声地咳嗽了一下，锐利的视线扫向周围的人：“闭嘴！你们作为警察的素养去哪了！回去一个个都给我抄下十遍守则！”

此话一出，周围立即变得雅雀无声，我被这种气氛影响得也不敢出声了。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白渊。白渊靠近一些，盯着“陈夫人”的肚子看了半天，然后叫大家都退后，我顺势退到了柳树边上，决定在这里静（song）观（de）其（yi）变（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