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遍下来,整盆水都变成了混浊的灰色,混着脏兮兮的泡沫,我自己看着都恶心得够呛,赶紧去换了水。一连洗了四次,才彻底把小孩儿身上的污垢全部洗掉,露出了其本来的肤色。身上处理干净了,就要处理那一头脏兮兮的头发了。因为洗澡没费什么力气给我造成了一种错觉,我还以为给这小孩儿洗头肯定也没有那么麻烦。却忘了我面前这小家伙虽然拥有人类的外表,但同时也像野兽一样活了半年。野兽有什么,有着驯服不了的凶性,它们会趁着你松懈的时候攻击你,即使它们之前表现得在无害。我一时大意,被小家伙无害的外表所蒙骗,在摸上他脑袋时,毫无防备地被他一口咬在了胳膊上。剧烈的,针扎一般尖锐的疼痛通过神经传导到大脑里。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揪住小孩儿的后劲儿,赶紧往外拔我的胳膊。可是小孩儿力气奇大,更是咬的死紧,恨不得从我的胳膊上咬下一块肉来。我努力了半天,除了感觉到他越咬越紧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成效。两道鲜红的血液从他的两边嘴角处流了下来——那是我的血液。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浴室门被推开了,白渊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立马向他求救,“老白……唔!”
就在这瞬间,疼痛感骤然消失,取而代之地却是一股巨大的眩晕感——大量模糊的画面冲进了我的脑海里,大脑一时无法负荷,几乎要被那些画线冲击得爆炸!我捂着脑袋,身体失去了平衡,眼前一阵发黑。想要阻止这些画面的进驻,却根本无能为力。我不知道这样的画面持续了有多久,等那画面停止,我的双眼逐渐对焦,这才发现自己跌坐在地上。咬着我胳膊的小孩儿也被白渊拎在手中。“你没事吧?”
白渊看着我。“我没事。”
我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太阳穴,那种奇异地感觉来的快去得也快,我倒是没什么不适感,那些画面也都消失不见了。我甚至怀疑自己刚刚只是出现了一个幻觉。但是白渊好似不是这样想的,愣是拉着我的胳膊给我检查了脉搏,结果什么结论也没得出来。他拿疑惑的眼神一眼一眼地看着我,看得我都受不了了,让他先看看我胳膊上的伤口如何。“你的胳膊倒是没事。”
白渊捏着我的胳膊让我看自己的伤口,“很奇怪,他倒不是真心伤害你。你的伤口处只是有些破皮,并没有沾染任何的邪气。”
我低头一看,如白渊的话所说,我的胳膊上只有一排牙印,有些地方破了皮,流了血,露出下面的组织却是粉色,一点儿都不像事张峰的伤口那样狰狞骇人。——这就奇怪了,既然不想咬我的命,突然咬我一口做什么?难不成……是跟方才那异常的情况有关?我探究地看向白渊手中的孩子,他只是低着头,一点儿都不挣扎。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来,就做罢了。不过我这人还是很惜命的,再三向白渊确认我真的没事,这才放下心。“那我明天用不用去打狂犬疫苗?”
白渊给我一个“你废话怎么这么多”的眼神,“不用,他毕竟不是真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