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之冷静了下来,询问道:“怎么个不简单?”
“为师暂且看不出来!”
老黄说道,“她的气息很独特,身上还有异宝隔绝,若不祭出人皇塔的话,为师也很难摸清楚她的底细,不过,如今你在暗处,她在明处,你有的事机会摸清楚她的底细!”
陈念之点了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若是以我原来身份在神都行走,未免太过张扬,所以,我决定换一个身份!”
“嗯?”
老黄一听,笑着说道,“如此也好,先继续实力,待时而动!”
晚上,陈念之正在驿馆里调理气息,这时,门内的符文突然被触动,陈念之走出去一看,发现竟然是莲落,赶紧打开了门。莲落匆匆的进来后,立即将门窗全部关上,并催动了房间内所有防护的符文禁制,这才松了一口气。“你不是说,到了神都之后,便让我离你远点吗?”
陈念之打趣道。莲落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可知道,你这会惹下了多大的麻烦?”
“麻烦?”
陈念之皱起眉头,道,“什么麻烦?我已经见过陛下了,应该不会再有别的麻烦了吧。”
“你可知道,天心殿后殿里,站着的人是谁?”
莲落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谁?”
陈念之有些疑惑,当看到莲落的眼神,他恍然大悟,道,“不会是你吧?”
莲落没有说话,却像是默认了。得到答案的陈念之,却有些尴尬:“陛下为何要这么做!”
“陛下怎么做,你我不必揣测,不过,你的选择证明我没有看错人!”
莲落说道。看到慢条斯理的喝着茶,陈念之回想起在天心殿的时刻,脸色不由的难看了起来。如若当时他真的选择了进入后殿……“如果我选择进入后殿,是不是你和我,都得死!”
陈念之感觉浑身发冷。莲落依旧没有回答,但表情却是在默认,这让陈念之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此刻,陈念之对这位人皇,再无任何好感。莲落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说道:“身在陛下的位置上,是不能有感情的,哪怕你是他最亲的人,一旦有了感情,便是不公,没有感情,才能够公正!”
“所以,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陈念之想起了一句话。莲落一听,却有些震动,用力点了点头,道:“没错,天道不仁,才是大仁,万物皆为刍狗,便也就没有了高低之分。”
他看着陈念之,道,“你不必为我忧虑,陛下若是真想让我死,我绝不会有任何怨言,毕竟,我现在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早就做好了随时随地赴死的准备!”
“你不想报仇了吗?”
陈念之问道。“想!”
莲落苦笑道,“可自古忠孝两难全,陛下于我有大恩,我必须尽忠职守!”
陈念之没有劝说莲落,于朋友而言,互相尊重,才是相处之道。莲落一口将茶喝完,认真道:“我来找你,并不是跟你互探口风的!”
说话间,他忽然起身,道,“人皇口谕,平妖候陈念之接旨!”
陈念之一愣,下意识的单膝跪地,道:“臣接旨!”
“朕念你才华出众,识得大体,特命你入白鹿书院,探听消息,有任何风吹草动,需向莲落汇报……”莲落庄重的念完,随即问道,“平妖候明白了吗?”
“明白!”
陈念之咬了咬牙。莲落这才坐了下来,陈念之立即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你也知道,当今陛下,并不过问政务,所有的事务,皆是由内阁决策,而内阁也分为两大派系,一是以世家大族为首的保守派,二是以白鹿书院为首的改革派!”
莲落说道,“加上我龙影阁的话,便是三派,互相牵制制衡,但其中以白鹿书院为首的改革派势力最大,若不是陛下镇着,这三派必然难以平衡!”
他一听,立时明白了缘由,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我作为暗桩,打入白鹿书院,然后作为内应,瓦解掉白鹿书院?”
“不!”
莲落摇了摇头,道,“陛下要你深入白鹿书院,并且得到白鹿书院的全力扶持,你若是能够成为白鹿书院的院主,执掌天下读书人之牛耳,这书院派系,便可轻松拿捏!”
陈念之一听,顿时苦笑起来:“白鹿书院,像栗秋先生一样的大儒不少吧?凭什么陛下觉得我可以胜任。”
“这是陛下法旨!”
莲落说道,“你除了接受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陈念之默然,除了接受之外,又能如何?沉默了许久,莲落又换了一个口气,道:“方才是作为陛下的密使,现在是作为朋友,给你的告诫。”
陈念之点了点头。“按照陛下所说的去做,对你没有坏处,龙影阁会给你安排一个全新的身份,陈念之这个名字,暂时不要再用!”
莲落说道。“什么意思?”
陈念之奇怪道。“这个身份太过扎眼,你若是执意要用也可以,但你进过宫的事情,首辅大人已经知晓。”
莲落说道,“昨夜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很难不引人揣测和怀疑,暂避锋芒为妙!”
说话间,莲落拿出了一张面具,还有一个身份铭牌,以及一个玉简。陈念之却没有去看,而是问道:“那日后在神都行走,我陈念之的身份便不能再用了?”
“可以用!”
莲落说道,“你只要不暴露即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安排你进宫一趟,从此陈念之这个身份,便以内侍的身份,待在宫中!”
陈念之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到不是很担心,看着桌子上的面具,陈念之询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这是幽冥鬼面,可以随意变幻你的容貌,除非院主曾经见过你,要不然,他也无法识破!”
莲落说道,“这玉简里是你这新身份的背景,铭牌则是原主人的铭牌!”
“原主人?”
陈念之皱起眉头。“你不必担忧,原主人乃是龙影卫的一员,因公殉职,但他的家人还不清楚!”
莲落说道,“所以,你只管以这个身份行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