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热,一瓶冰镇水猛灌下去,不出三刻就顺着全身都毛孔散去了。“你应该少喝凉的。”
李非凡一旁嘱咐一句。庄严转头捏住他的脸:“心疼我了就直说。”
‘你这女人……’李非凡嘟囔一句,一巴掌拍走她的爪子,径直下车走进了有些阴暗的单元门。凶案现场的七楼,空气依旧闷热,在加上连日来没有通风,味道是说不出的恶心。开窗通风的空档,庄严扶着楼顶的楼梯扶手含了一块薄荷糖,口中丝丝的凉意,压制了一下反胃的情绪,在偏头往房间看去,脸色有些阴郁。迈步重新审视这个凶案现场……客厅十分凌乱,柜子上七零八碎的物件儿扔的到处都。柜架上还残留着摆件的痕迹,那些带着柜门的柜子也没幸免,内里凌乱非常,东西被翻的到处都是。庄严顺着男死者被捆绑之处的血滴走进卧室,血滴滴向衣橱附近,凶手曾拿着那只断手在柜子前来回徘徊,庄严依着血溅的方向依次打开了柜子查看,最后在装有‘保险柜’的柜子细细打量。“试剂。”
李非凡听令,手持鲁米诺试剂,在她所指的部位进行了喷试。一阵刺鼻的空气过后,有些地方有了血液反应。果然被擦拭过!庄严手拄着柜子上眉心深锁了片刻,又走向女性受害者的角落。“男性死者的刀伤上没有混入女性死者的血,相反也是一样?”
她突然问。李非凡点头:“不错,我觉得这个点有些可疑,就像是凶手先杀了一个人后,特意将凶器洗净,然后又杀了另一个人似得。”
庄严咬咬唇,指着干净的地板道:“从这到厨房,喷下试试。”
李非凡依言,几步一喷,很快,灰白的地板上开始泛红,李非凡见状,一路延伸厨房水盆方向,地上果然出现了一路被刻意擦拭后留下的血渍。“怎么会这样?”
李非凡问。庄严哼道:“如果凶手本就是奔着杀人来的,那李琪应该是他的目标。得手后,他很从容的拿着凶器来来厨房清洗,谁知凶器刚刚冲洗完毕,意外发生了,男死者突然回了家。那么……他会怎么做呢?”
李非凡想了想:“他关了水龙头,然后倾听男死者的动静。发现男死者准备回房间翻找护照,凶手便静悄悄的出了厨房。”
两人齐齐出了厨房,并向卧室走去。“男死者推开门,发现女死者遇害,一时愣住了,所以并未注意到身后尾随的凶手。凶手几乎没有半分犹豫,菜刀高高举起,对着男死者后背砍了一刀,男死者后背划了一刀,潜意识被激发,为了活命,他马上反身与凶手发生打斗,因此手臂留下了几道抵御性的刀伤。”
李非凡摸着门框和柜子上的刀痕接着道:“凶手下手十分狠辣,男死者因刀伤太过严重,逐渐落入下风,最后瘫倒在床,凶手居高临下,给了他致命一击。”
庄严想了想,轻语:“假如当晚男死者带了护照,那么他很有可能会逃过一劫;另外,李琪身上没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而且她明显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杀,说明她对凶手很信任。而凶手在杀了李琪后,竟然很淡定的去清洗凶器……如果是性欲杀人,李琪死前并没与其发生过性行为;如果是为了仇恨杀人……没道理啊?正常逻辑,一个人不会对自己持有恨意的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李非凡蹙眉:“除非这个恨是单方面的,而李琪并不知情,通常这种仇恨发生在……爱而不得的前提下。男人爱她,但得不到她,因此爱转换成了恨!”
庄严:“既然李琪不爱他,那又为什么会穿着性感内衣领他回了卧室?”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凶手为了财而杀人,而且他和李琪关系十分亲密!他可以让李琪为他穿性感睡衣;还知道李琪家有保险柜以及保险柜内的资金,这么一想——得~”李非凡一摊手:“转了一大圈,又是情夫杀人!”
“罢了,”庄严反身出了卧室:“既然凶手想让我们往情夫这个方向查,那我就去会会这个‘隔壁老王’。”
李非凡笑笑:“你这算不算自行打脸?”
“谁敢打我?你吗?”
“不敢!”
庄严拐进卫生间放水洗手:“所以啊,没事多锻炼锻炼身体,这年头,靠谁不如靠自己,讲理不如伸拳头。明明一脚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话没说完,见李非凡神色紧张的进了卫生间:“嘘~”并指了指阁楼方向小声道:“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影。”
庄严眸色一冷:“保护好自己,我出去看看!”
李非凡马上拉住了她的衣角:“这好像是我的台词?”
庄严:“……”你的台词你倒是上啊?一路向她小跑过来,一脸求庇佑的时候想屁呢?这世上庄严只怕一样东西,鬼!可如今青天白日的,料想鬼也出不来……所以挣脱了他的拉扯,稳如老狗的阔步而出。木板的阁楼楼梯‘咯吱’作响,在闷热而又凄厉的凶案现场轻声回荡,庄严尽力压低脚步,机警靠着墙,向半敞阁楼门内瞄了一眼,不过并未发现特别。不过庄严并未放松警惕,猛一抬腿将门踹开,与此同时,闪身而入!忽然,一把冷刃迎面挥来,那人下手近乎没有半分犹豫和收力,好在庄严下意识斜方一闪。躲过了那人的偷袭。后眸若冰霜,错步,压肘,心如电转般扣住对方手腕。那人强壮凶悍,微一眯眼,反手挣脱间,冷刃在庄严虎口留下一红。只是那红有些刺目,刺的那人拧眉蹙目,庄严见状,嘴角微勾,转瞬之间,对他腋下用力一击,一股酥麻婉转,男人冷刃以落入庄严之手。男人大呼上当,在狭小低矮的阁楼与她拳拳相交,奈何顾虑现场物证,男人处处受限三分。庄严几乎半分不留情面,瞧准时机,旋风腿凌空霹雳,猛踢向男人胸口,男人被楼梯拦腰一翻,整个人利落飞坠楼下稳稳站定,后抬头看向楼上笑的桀骜的庄严无奈摇头:“你这胡来的性子,半点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