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恭硕良却是没有理会勤王,连余光都没给勤王留一点。他挺害怕自己一个激动不小心直接送对方下地狱的。西天都别想上。笑死,骡子拉出来的绿草球玩意儿根本就不配。“勤王,好久不见!”
突然,一道威严的女声伴随着阵阵脚步声从众人后方传来。听到这个声音,勤王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皇后?”
勤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两个字,环视着几乎是瞬间就将自己的人包围住的那群人,眼底升起一抹疯狂。“区区百人,也想留下本王的命吗!”
语落,勤王竟提刀朝着恭硕良的方向砍过来。恭硕良眉心一跳。安澜皇后去娘家搬救兵,自然不可能只搬来一百多人,只是剩下的人都还在外面,要再等一会才会赶到。眼前这些人,不过是先遣军罢了。安澜太子在这里等着救命呢,至少先给他带来点希望才是。不过,看上去,好像这一百多人还带的多了些。安澜皇后缩在袖袍里的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目光盯着绝对是杀疯了的恭硕良,杵在原地,没敢动,没敢大声说话,就连呼吸都刻意的放轻了许多。“押着勤王先离开。”
皇后居高临下的睨了一眼被迫跪在自己面前的勤王,虽声音放的很轻,但是眼神格外冰冷,“随便派两个人,先护送着太子、太子妃、公主还有孩子们回皇宫。”
说到这里,皇后顿了一下,目光放在了勤王肩膀上正在流血的那道伤口上。刀伤深可见骨,勤王也是生生地疼晕过去的。恭硕良方才没直接杀了他。这是他在路上答应过安澜皇后的。皇后说了,这件事,必须让尉迟脉自己动手。不过,很显然,恭硕良大约是在心底对要不要一刀弄死勤王这件事纠结的挺辛苦的,辛苦到,这一刀下去就连出气的标准都可能没有达到。瞥了眼咕噜到脚边的新鲜人头,安澜皇后明显的瑟缩了一下。“留一队人与我在这里等待恩公,其他人去搜查城里是否还有勤王余孽。”
三日后,在皇后和公主的辅佐下,尉迟脉重整朝纲,登基为皇。皇后和公主也安然顺为太后、长公主。因现长公主一家在亲王之乱中护驾有功,尉迟脉在登基大典上追封驸马为护国公,小姑娘罗薇儿也被封为了琼安郡主。北焱他们一伙人因为受伤不轻,不得不在尉迟脉在皇宫里给他们安排的院子里养伤,也就在安澜国多留了几日。这些日子,恭硕良住的挺舒服,毕竟自在清闲,尉迟脉那家伙每日还会带着山珍海味来他这里请教些简单实用的防身身法。但,恭硕良是舒服极了,北焱等人就不太好受了。试想一个怒气值拉满的“霍去病”,面对二十多个重伤卧床的“卫玠”,一天骂八遍,字字不留情。虽然画面很美好,但是北焱一点都不享受这种“美好”。他现在只想身上的伤快点痊愈,然后将自己这些天卧床挨骂时想的认错的法子,在恭硕良面前统统尝试一遍。恭硕良这家伙生气起来也太可怕了,幸好是自己人。不过想想看,恭硕良要是真的不是自己人,可能就没有这么可怕了。北焱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头顶,想着脑袋里那些有的没的,忽然就笑了。如此,其实真的很美好……而后,荣幸的又获得了恭硕良限定份臭骂。“北焱小兄弟不如再多留几日。”
尉迟脉听说北焱他们这就要走,下了早朝装冕都没来得及换,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连山兄坐稳了皇位,不过这逃跑的能耐倒是没丢。”
北焱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活动筋骨,见尉迟脉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堵自己,突然有些想笑。尉迟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缓步走到了北焱身旁,“北焱小兄弟说笑了。”
“我们已经在连山兄处叨扰太久了,何况安澜国内乱已经平息,我们作为星回帝国人,却留在安澜国的皇宫里,连山兄朝中那些忠臣义士早晚要向你上书的。”
恭硕良靠在北焱身后不远处的廊柱上,嘴里含着一根草棍,听着北焱和尉迟脉在那里毫无营养的拉锯战,轻轻的勾起唇角,仰头望向天空耀眼的阳光。“炎盾”和“明卫”中有几人虽伤的有些重,不过经尉迟脉宫里的太医砸钱式的治疗,现在都已经没什么大碍。此时,他们已经回到暗处,早早的准备好要离开安澜国了。主要是养伤的这些日子里被恭硕良给骂怕了,一秒钟都不想在明处多待。瞧瞧恭大人这几天给主子吓的,现在说话,一张嘴,都一股嘲讽味儿。“北焱小兄弟,留在我这里多过几日清闲自在的神仙日子不好吗?”
尉迟脉是真的很舍不得就这么让北焱他们离开的,不仅仅是因为北焱站在一个陌生人的角度,三番五次的救了他的性命,更是因为,他在北焱的身上,看到了身为皇室之人,也可以拥有的无限种可能。“连山兄,你要是再想强留我,恭硕良可能就要将他心里那份最不爽利的怒火撒在你身上了。”
北焱叹了口气,实在是不想再和尉迟脉继续耗费时间,只能将尉迟脉如今最害怕的人搬出来。恭硕良那一日的英勇事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