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主子怪罪下来,都有我担着就是。”
恭一一挥手,颇为大气的道:“何况,今日过年,主子那般精心着‘炎盾’,怎么会舍得罚你们?”
说到此,恭一心里不禁叹了口气:阎一他们虽然跟着主子才不到一年,可是却都是真心的对主子好的。只是可惜……就算是主子,也仅仅只能让他们十个人活下来。大罗隐寺里的大师们说的对,玄武门前的那条长乐巷,多少是有些名堂在里面的。最后,“炎盾”的十个好孩子到底还是等到了北焱转醒,亲口允了他们的一天假期。“北焱小兄弟,白这里有一件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不知道小兄弟可感兴趣?”
炎黄历596年的新年钟声敲响的前夕,于蓝岩国京都玉京城最高的一幢楼的楼顶,两位玉树临风的少年各执一壶,分坐房顶一侧两端,不时留下一串欢笑。那两位少年中那个看上去稍大的一位,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宝蓝色蟒袍外罩着蓝白色的大氅,又在外披上一件厚实的皮裘,倒也不嫌热。少年的脸色略微有些病态的白,整个人看上去温文尔雅,仿佛从画里走出来一般。稍小的那个才不过十岁前后,倒也不嫌冷,只穿着一身在衣领处用金线绣着祥云纹的玄黑箭袖单衣,原本披在肩上的貂裘早就不知道被他随手挂到屋脊的哪一处。小少年举着酒壶,星眸向着新月,小小年纪已是风流倜傥、气宇不凡,谈笑间无意流露而出的几分帝王气概,更是说明了小少年身份不凡。“不值钱的东西?”
北焱放下手里的酒壶,一侧身,从背后拉过来一个大托盘,那上面摆满了各种精致的瓜果点心,北焱随手挑了一块卖相不错的点心,将托盘向着左丘白那边推了推,自己则是整个人向后一仰,半卧在了本属于托盘的位置上。“你左丘白的手里,还能有不值钱的东西?”
左丘白轻轻将自己手里的酒壶卡在了两片瓦片之间的缝隙里,瞧着身旁北焱那副痞气模样,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星回帝国的这位二皇子成年后要成为什么样子。到底是真的成了个名副其实的痞子,还是接受了承国之任便会稳重下来了?或者,他又能带来什么新的惊喜?在他的身上,实在是令人看到了太多作为皇家人的其他可能。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想到将这个送给他……“便是这个坠子。”
左丘白轻笑一声,将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子在北焱的面前打开,里面正躺着一个形状看上去像是三尖两刃枪的三寸长的小玩意。那个小玩意一眼看上去,颜色灰扑扑的,也不知道是由什么材料制作而成,属实算不得好看,也真的给人一种不值钱的感觉。看到这么一个物件,北焱却是意外的挑了下眉,很是不客气的伸手将那个被左丘白称之为“坠子”的玩意儿抓在了指尖,“你们蓝岩国的人管这玩意儿叫坠子?”
北焱一边仔细观察着手里的东西,嘴上还忍不住吐槽。“坠子”没孔没拴绳,就那样一个三寸长的灰扑扑小物件,整体看还真就是个三寸大小的三尖两刃枪。但是放在眼前仔细瞧,却是发现,它的枪杆上阳刻着三龙一凤。凤凰九尾,整个盘在三尖枪的枪刃部分,凤首正好在中心的那道刃的中央。三条龙中的其中两条静卧在枪杆上,最后那条独自盘旋而下,将龙首化为了枪纂。北焱盯着枪杆上那两条龙中间留出的缝隙,不禁赞叹:造就这杆枪的人简直鬼斧神工。只见那二龙之间,一面刻着二字“扶风”,另一面对应着四字“九翎龙纂”。“蓝岩国平常的坠子自然不是这般模样,”左丘白轻咳一声,收起了手中空了的盒子,“只不过,小兄弟手中这枚‘坠子’,乃是在下的母亲生前尚未入宫时救的一位先生赠予母亲的谢礼。”
“据说当年那位先生曾言:‘若是此物今生无缘以真实面貌现世,便是留给女娃当个装点得坠子也好’。”
说到这里,左丘白顿了一下,偏头对上北焱探寻的目光,“虽然我无法解读当年那位老先生留给母亲的这句话的含义,但,我有预感,这件东西或许对北焱小兄弟你来讲,会有些许用处。”
三尖两刃枪这种兵器我即便不是很会用,也能知道,手里这件不过三寸长的小玩意儿,便是对于元婴先生来讲,也不会使出太大的杀伤力吧?我能有什么用处?心里虽然吐槽不断,但是北焱还是将扶风坠子收了下来。毕竟是左丘白作为礼物转手给自己的,北焱也不能拂了左丘白的面子。再者说,这件扶风坠子本身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雕刻品,又带着这样一段有趣的故事,无论怎样,北焱都是要留下的。天上本飘着的那几片薄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坐在楼顶上的两个少年正在那给坠子绑线,是要让北焱挂在脖子上了。“上房揭瓦这事儿还带传染的。”
不远处,恭硕良翻着白眼躲在阴影里,看着趴在房顶上的那俩货,恨不得拿弹弓将那俩人打下来。“哪个国家的太子没事儿闲的上房揭瓦?”
吐掉嘴里的草棍,恭硕良一边用布帛擦拭着沾染了血渍的刀刃,一边不住的嘀咕着,“他们是觉得这片炎黄大陆已经装不下他们了,想要组团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