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阎一他们在外散步时发觉了那姑娘披着一件黑斗篷,鬼鬼祟祟的往皇宫的方向走,这才跟上了那姑娘。后在皇宫外听闻那姑娘来自大荒,便去调查了那姑娘的底细。”
“毕竟夜姑娘当时说过,她也来自大荒。”
说到这里,恭硕良侧过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北焱此时的表情他简直没眼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天生痴傻。“怎么,你要去和那位姑娘打听关于夜姑娘的消息?”
“没必要叨扰人家。”
北焱收起脸上的笑,轻声道:“若是有缘,总会再相见的。”
“何况,大荒地域辽阔,怎么会那么巧便遇到一位和她相识的姑娘?”
北焱抬眼望向天边,东方天际染红,许是太阳就要出来了。“对了,元婴先生呢?”
“据阎一他们带回的情报,元婴先生最近半年内都会留在西陵国。”
说到此,恭硕良特意看了眼北焱的反应。果然,听到“西陵国”三个字,北焱的脸色瞬间暗了下去,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新年刚过,我们不如就在玉京城多留几日,待过了上元节,我们再出发。”
“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喝上左丘白的喜酒。”
是是是,您是主子,您说什么都是对的。恭硕良快速瞥了眼北焱因为太过用力有些颤抖的双拳,默契的没有去接北焱的话,只安静的陪着北焱站在那里。祥云西去,紫气东来。日出了。北焱一行人真的就在玉京城留到了上元节。那位大荒来寻左丘白的姑娘闺名长孙琬儿,是大荒内一大家族——长孙家族现任族长的嫡女,下月及笄,非要在及笄那日嫁给左丘白不可。还扬言,只要能嫁给左丘白,便是做妾也甘心。“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公子若是不收留我的话,琬儿就要露宿街头了!而且……而且我在离开大荒的时候,‘不小心’将家族的信物弄丢了,没有大荒人特有的信物,可是回不去大荒了的!若是硬闯大荒,要被几大家族的联合军杀掉的!”
左丘白听闻长孙琬儿如此说,只能去请求北焱求证。当年自己是跟随母亲去寺庙礼佛,路上恰好遇到有人在追杀长孙琬儿,母亲心善,才让他出手救下了不过才八九岁的长孙琬儿。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六七年时间,自己对这件事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了。只记得,当年那个看上去颇为可怜的小姑娘在离去前的确留给自己一句话:待我及笄那日,定会以身相许,照顾恩人下半辈子岁岁年年。当年的左丘白也不过才十一二岁年纪,母亲也尚在身旁。当时左丘白的母亲正是刚刚得父亲盛宠时,那也是左丘白自己最傲气的一段日子,和现在比起来就是两个极端,简直快要连父亲都不放在眼里。听到一个小不隆咚的小女孩居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那时的左丘白完全都不放在眼里,甚至还很是嘴欠地怼了回去:你若真的能找得到我,就算我父亲不答应,我都娶你。现在想起来当时自己说的混蛋话,左丘白恨不得回去给自己几脚。自己这回算是造了大孽了。这不是耽误人家姑娘么?若是自己真的娶了人家姑娘做妾,人家姑娘的家人找上门来,非要灭了蓝岩国不可。然,自己若是娶了这位姑娘做太子妃……自己若是真的这么快就迎娶姑娘入东宫,在左丘南看来,许是要被当作挑衅吧。“这是大荒最近几年内新立的规矩,那位长孙姑娘确实没有说谎。”
北焱将阎一他们带回来的情报推到左丘白面前,眼里尽是玩味的笑,“这条规矩执行了二十几年了,外面的人很少接近大荒,没有半分记载也属实正常。”
看着左丘白翻看那几页情报时瞬间皱紧的眉头,北焱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另恭硕良心里的警铃大作。一旁的恭一和恭二见状,赶紧上前拉住了恭硕良:大人,别冲动!孩子还小,调皮是天性!你要是跟他动手咱们都得玩儿完啊!“左丘白,”错开恭硕良警告的目光,北焱仿佛真的没看见恭硕良已经去握刀柄的手,依然带着满脸的算计,笑着凑到了左丘白的身旁,“那位长孙姑娘貌美如花、性情伶俐可爱,又是大荒家族嫡系小姐,还有什么地方配不上你?你怎么就不愿意迎娶人家入门呢?”
苦笑着放下手中的情报,左丘白叹了口气,“并非长孙姑娘配不上白,而是,白配不上长孙姑娘。”
倒真是你左丘白能说出口的话。“今日上元节,我记得今晚的上元灯会,是要在玉京城内的玉带河投放花灯的。”
北焱轻笑一声,退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你左丘白到底配得上配不上人家姑娘,不如当面和人家姑娘讲明。”
“可是长孙姑娘来过?”
左丘白闻言一愣,但想到这些时日自己时常与北焱来往,出入北焱所在的客栈很是频繁,也就明了了北焱此时说这些到底是为何。北焱微微点头,含笑不语。倒真的是长孙琬儿前一日正午来北焱这里蹭饭来着。那姑娘倒也真未曾和左丘白说谎,是半月前独自一人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等到了玉京城时,身上带的盘缠全都花光了,若不是因为如此,她也断不会这般早就要和左丘白碰面的。毕竟那日可是除夕,除夕夜里穿着一身黑去人家借宿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太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