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杀过去,早已想好如何招他的老冤家,难得来一趟苍狼城,他这少城主,那得尽地主之谊,不挫骨扬灰,他就不姓韩。“真以为我是吓大的。”
赵云听得见,自不会傻着跑出去。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兵卫便会搜到这。“废物,一群废物。”
韩明还在,喝声不停歇。许是等的太久,乃至于太窝火,他的大喝变成了大骂,骂的自是兵卫,这般大阵仗,连个人都找不着?“回来。”
韩焱一声冷叱。好歹是少城主,这般骂老子的兵?韩明瞬间偃旗息鼓。纵如此,也掩盖不了他大骂兵卫的事实,他的话,让兵卫们颇不爽,苍狼城这般大,找人无异大海捞针,你那般牛逼,自个下来找啊!若非你老子是韩焱,若非你是少城主,不然,早被打死八百回了。“不急。”
“俺们不急。”
兵卫们多了默契,本在认真的找,听了韩明的话,都不怎么上进了,搜寻时还不忘聊天儿,与走过场没啥区别,都是上过战场的狠人,听不得人咋呼。骂我们?那你就慢慢等吧!别说,他们的懈怠,倒给了赵云更多喘息的时间,每逢有危机,这货就格外的敬业,符咒一道道的画出,朝死了囤货,关键时刻,这些都是能救命的。漫漫长夜,悄然而过。至天色大亮,也未见寻出赵云。这,都归功于兵卫们,说是找人,却更像在街上逛游,因韩明昨夜一番话,心情不爽,没啥个积极性。越是如此,韩明越想骂娘。顺带脚,连赵云也一并捎上骂了一通,你特么的,属乌龟的吧!这么多人,眼巴巴找了一夜,愣没找着,藏,你他娘的继续藏,别让老子逮住你丫的。阿嚏!赵云打了个喷嚏,目测,是有人在骂他。兵卫们寻了一夜,韩明骂了一夜,他也画了一夜,看桌上,一沓一沓的爆符,看着都舒坦,一夜的成果,都搁这了,此刻纵硬闯,也有杀出去的可能。嗡!正画时,突见意识中一道金光闪过。今日的月神,该是心情不错,传下了一部秘法。准确说,是悬空符法。“秀儿,你是越发懂事儿了。”
赵云嘿嘿一笑,一心分二用,一边画符,一边参悟。下一张符咒,画的已是悬空符。“捉赵云者,赏金五万。”
外界,韩焱的话传遍了整个苍狼城,因他的宝贝儿子,给人一通好骂,兵卫都打马虎眼,都不正经办事,如此,那得来点儿赏金了,以此来刺激兵卫们。“嗯,这还像句人话。”
慵懒的兵卫们,眸光都亮了。啥个城主,啥个少城主,都去他娘的,都不及银子来的实惠,只要有钱拿,纵见天骂,俺们也都听着。“可见过他。”
“胆敢私藏赵云,杀无赦。”
“给我搜。”
新一日的抓捕,愈演愈烈。有赏金驱使,满城兵卫都倍儿来精神。城主府,韩焱已沏了一壶好茶,神色颇悠闲。只要赵云还在城中,便跑不了。瞧韩明,就格外的上火了,迫不及待想把赵云揪出来,若非老子还在这,他多半又跑出去大嚎大骂了。“沉不住性子,如何干大事。”
韩焱瞥了一眼韩明,丢人丢的还嫌不够多。“谨遵父亲教诲。”
韩明倒安分,在老爹面前,该收敛的还是要收敛的。“为父已安排好,过些时日送你去天宗。”
“天宗?”
韩明眸光一亮,大夏境内唯一的门派,修炼圣地,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入了天宗,便是无上的荣耀,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无论走哪都自带光环。这特么的,是要起飞啊!亢奋了,这货又亢奋了,怒火瞬间消了大半。呼!房中,赵云吐了一口混浊气,终是放下了符笔。呱!不久后,便闻大鹏嘶叫,又被召唤出来。赵云则摸着下巴,绕大鹏转起了圈儿,时而还伸出手,捏捏大鹏的翅膀,犹记得前日,大鹏在苍狼城外,一头撞翻三只玄阳级血鹰,怎一个霸气侧漏啊!“还真涅槃了。”
赵云喃语,看了又看。如今的大鹏,与往日略不同,毛发多了不少金色,还有便是其血脉,潜藏着威压,总会在不经意间淌溢,饶是他这主人,都倍感压抑,是血脉的压抑。“取它一滴血。”
假寐的月神,蓦的一语。赵云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大鹏的血,并非红色,染有一抹金辉,该是涅槃之故,而真正的金翅大鹏,其鲜血,就是纯金的颜色。“然后嘞!”
赵云看了一眼月神,不会只是单纯放血吧!月神不语,也未开眸,只轻轻一吸。她这一吸不要紧,悬在赵云掌心的大鹏血,成一缕幽雾,通过他鼻孔,直入意识,被月神吸入了体内。“还有这操作?”
赵云挑眉,神情有些奇怪。不过转念一想,便也释然了,月神能通过他的嘴说话,自也能通过他的鼻子吸允,大鹏血被她吸收了。“不够。”
月神一声叹,又睡起了大觉。赵云摸了下巴,似知其寓意,多半是月神欲借大鹏血,来补充自身魂力,可惜,此刻的大鹏非纯正血脉,其血中精粹,都还在尘封中,对月神没啥作用。呱!大鹏颇是亲昵,毛茸茸的脑袋,在赵云身上蹭来蹭去,也只对他这般,换做他人,它必露出凶厉之光。“跟我混,有前途。”
赵云伸了手,拂了拂大鹏。待哪日,若是大鹏彻底觉醒了,那才是真的吊炸天。时至夜幕降临,他才遣回了大鹏。而他,则又提了符笔,兢兢业业的画符。“搜,给我挨家挨户的搜。”
外面的大喝声,距此愈发近了。在赵云看来,用不了多久,便会找到这。砰!半时辰未到,小园门便被踹开了,三两个兵卫冲进来,明明是上过战场的士兵,如今一瞧,却像强盗。“里面的人,出来。”
兵卫指着房屋一通暴喝,因是夜晚,能隔着窗户望见人影,正一手握着笔,不知在写字,还是在画画。良久,未见回应。兵卫对视一眼,齐齐上前,非逼俺们动强。然,刚到房门前,便见一股气势自房中暴涌而出。“天...天武?”
兵卫骤然色变,一步没咋站稳,蹬蹬后退,不会认出,前一瞬那股可怕的气势,绝对是天武境的威压。怎么可能。小小苍狼城,竟藏着一尊天武境。“前...前辈恕罪。”
兵卫忙慌匍匐,浑身颤抖不已。天武境啊!若想灭他们,一个指头就够了。真个流年不利,为赏金找人,竟撞钢板了。“滚。”
赵云淡道,一话平平无奇,但落在兵卫耳中,就如轰雷一般了,轻微一字,恍似有能压灭心神的威势。兵卫如蒙大赦,撒丫子便跑。唬人,我是专业的。赵云继续画符,这只是小兵,大将在后面呢?所谓大将,指的便是韩焱。果然,不肖一刻钟,便闻嗖嗖风声。韩焱来了,一路都在擦汗,听闻属下禀报,惊得无以复加,苍狼城怎会有一尊天武境,是鬼冥山窟出来的那位?若不是,那这位是何时来的,又来了多久,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这个老前辈又知道多少。至此,他都头脑眩晕。或者说,是一脸懵逼。没能寻到赵云,却寻出了一尊巨擘。真特么有意思。这个惊喜,也太他娘的措手不及了。与他一道的,还有城主管事,也是小心肝怦怦直跳。“晚辈韩焱,见...见过前辈。”
韩焱上前,隔着房门老远便定了身,拱手行礼。“苍狼城主,好大的阵仗。”
赵云淡道,音色苍老,手中符笔未停,自外去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搁那作画呢?他的言辞还是那般平淡,却是与武魂共鸣,稍微加了一丝天武威压。如此便够了,已足够唬住韩焱了。本来,他还想在话后再加一句:赵云是我徒儿。想想...还是作罢。徒儿可不能乱认,若被韩焱抖搂出去,保不齐会惹来真正的天武境,譬如大夏鸿渊,那他处境就尴尬了,一个搞不好,还有被灭的可能,这也是他,至今都不敢公之于众的原因,涉及天武,万事需谨慎。“无意叨扰前辈。”
韩焱又拱手,冷汗直下,大气不敢出一声。赵云不说话了,只悠闲的画符。某些个场景,就怕空气突然宁静,一尊天武境不言语,气氛直欲凝固,整的韩焱动也不敢动,我是走呢?还是搁这杵着呢?您老人家,倒是给个命令啊!韩焱不敢吭声儿,生怕祸从口出。天武境嘛!各个都老家伙,而且,脾性还很怪异。“汝,可知罪。”
良久,才闻赵云又开口。气势这块,此货拿捏的死死的,寥寥只四字,已多了一丝冷意与威严,既是唬人,那得先来个下马威。老实说,他并不知韩焱有啥罪过。这一点,交给韩焱自个脑补便好。做城主的,包括燕天峰,包括杨雄,也包括赤阳城主,哪个手里干净?无非是做到了哪种地步的区别。如这类人,一抓一个准儿。别说,他这话真给韩焱吓得不轻,砰的一声跪那了。“前辈恕罪。”
韩焱脸色惨白,是发自灵魂的战栗。的确,他手里不干净。这些年做城主,没少中饱私囊,更没少犯错,就是不清楚,里面那位究竟知道多少,不过,此刻知道多少都无所谓了,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他命丧黄泉。再说了,天武境杀人还要理由?不止他跪了,城主管事也跟着匍匐了。天武境若真要问责,韩焱跑不了,他也一样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