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生了,并且不单单在垄子沟,十里八村都或多或少的发生过。先是有人家的孩子莫名的哭闹,再后来便开始萎靡不振、胡言乱语,到医院检查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那后来呢!孩子都死了吗?”
我听到这里我有些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问道。黑脸男人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倒也不是全死,好了的智力严重倒退,成了二傻子。”
“也不能这么说。”
矮个子男人说:“老宋家的儿子不是被‘黑胡仙儿’看过以后没事了吗!”
“黑胡仙儿?”
东子不解的问道。“就是那个鸢儿去请的那个算命先生,他留着一撮小黑胡,我们都这么叫他。”
“那这么说,他来就能治了?”
“可以这么说吧!但是,也不知道鸢儿能不能把他老人家请来。”
黄脸男人摇摇头。世上虽然有许多高人还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不为外人所知。但更多的是沽名钓誉的神棍,故作高深,然后借机起价。所以,当第一次听到这个‘黑胡仙’的时候心底里莫名的生气一股抵触心理。如果真是世外高人,那就应该济世为怀,而不是挂着脸子摆什么‘缘分’的谱。这种人要么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要么就是懂得一两个偏头方子,挂羊头买狗肉。看得了的就看,看不了的就说什么机缘不到。黑胡仙!我认为就是这种人。孩子昏迷的原因有很多,也可能是正好碰到他会,所以出手相救。如果看不了,就干脆躲着不见。“啊……狗蛋儿啊!你怎么了,可别吓奶奶啊……”正在这个时候屋子里的田婶忽然发出一声哭叫,谈话被打断,大家一窝蜂的冲了进去。原来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他怀里孩子的脸色已经由灰白渐渐的变成了青黑,口中的气息也渐渐的变弱了。这!可与以前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怎么办!怎么办!”
狗蛋儿的这一突变,另在场的所有人都慌神儿了,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可不等又能如何呢!谁能治,谁敢治呢!“我看看。”
我忽然站起来叫了一声。“你……”这时所有人都看向了我。“啧!老羽,你……”东子着急的在我身后拉了一下,他知道我这爱管闲事的老毛病又犯了。东子的意思我很明白,这可不是一般的闲事,这可是一条人命。治好了皆大欢喜,治不好……那后面的事情就不好说了。但现在已经不是明哲保身的时候,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而幼小的生命就这样死在面前而无动于衷。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眼神十分复杂,有惊讶,有赞许,有担忧,但更多的是怀疑。镇上的医生都束手无策,你一个嘴上连毛都没有长齐的毛头小子难道会有办法吗?“你是医生?”
有人问道。“不是。”
我摇摇头。“你懂医术?”
“不懂!”
我再次摇摇头。“那你凭什么能治?”
“我……”我说不出话了。“既不是医生,又不懂医术。我们凭什么把狗蛋儿的命交给你?”
“就是,就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算你肯赔命,我们都是亏的。我看,还是等等鸢儿吧!只要她把黑胡仙儿请来,就没问题了。”
人群中有人议论起来。然后都沉默了,我也沉默了,虽然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推测,但是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如果真的治死了,就算以死谢罪,都是罪人。“我同意。”
在这个时候田婶忽然抬起了头,仿佛使了很大的力气。“田婶,你疯了?”
有人忍不住叫了起来。“我没疯。”
田婶干瘪的老眼里映出了泪花,环顾四周喊道:“先不说鸢儿能不能请到黑胡仙,就算请到了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回来。这中间万一狗蛋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他的爹娘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