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明我们这里有‘哭鸟’了?”
田婶听完我的故事愁容更甚了,正所谓斩草要除根,虽然现在狗蛋儿没事了,难保我们走了之后她还会再来。我没有说话,回头和东子对视了一眼。他点了点头,表示想起了昨晚的事情,那个又高又瘦的家伙。那家伙是‘哭鸟’,昨晚我已经猜出来了,但没想到书上的记载是真的,她居然真的如此迷恋孩子。“哈哈哈!鸢儿,你真是多余来找我了,垄子沟来着这等少年英豪,叫老夫来,不是丢人现眼嘛……哈哈哈!”
说话间,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枯瘦老头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一捋下颌长须仰天大笑。“黑胡仙儿!”
人群中有眼尖的,一眼便认了出来。我和东子不由得抬头看去,喝!好一个精神的老头。看此人的面容和花白的头发,怎么也有六七十岁了。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腰杆挺的笔直,既不含胸也不驼背。精神矍铄,目露精光,一看就充满干劲。唯独!下颌的那缕乌黑的小胡须有些格格不入,看的很不真实。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缕小黑须,才得了‘黑胡仙’这个绰号。虽然这件事已经被我解决了,但田婶还是想迎客一般招呼着黑胡子。原本我以为他会推脱离开,没想到这老头居然像个自来熟似的一屁股坐到了我身边,把东子都被迫挤到了一边。“敢问小道友,师承何处仙居何地啊?”
他倒没客气,上来就打听我的底细。本来我对他就有些先入为主的偏见,现在就更加不待见了。但看看他身后的蓝鸢,心中叹了口气笑道:“小打小闹,无门无派,让前辈见笑了。”
一般人听到这种话后便会知趣的寒暄两句离开,但这黑胡子似乎并不按套路出牌,听我说完后把老嘴一撇追问道:“你这是搪塞我了,怎么可能无门无派呢!说嘛!说出来听听,别小家子气,说不准我还认识你师傅呢!”
我不禁满头黑线,心说,不管你是真高人,还是假高人,总应该有点做派,做做样子吧!哪有像个无赖一样死缠烂打的。眼看他这么死皮赖脸的,我心说既然你不客气,我也甭和你拽这鸳鸯轴子了。张嘴反问道:“那前辈呢!何门何派,师承何人呢?”
这话说的很没礼貌,向来只有长辈这么问晚辈,没有晚辈这样问长辈的。“我呀!我是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他回答出的话居然比我还不要脸。“前辈!你这话说的欺人了,你可以无师自通,难道我就不可以。”
“我说的是真的,你说的是假的。”
“哎……你这人……”摆明了这黑胡子就是在故意找我的茬,我这小脾气有些按不住了,想和他理论理论。这一切都被蓝鸢和东子看在眼里,急忙过来岔开了话题说起了哭鸟的事情。说来说去话题回到了原点,哭鸟在哪里,如何才能抓住她呢?“其实这事儿不难。”
黑胡子捋了一下胡子侧脸看了我一眼笑道:“那孽畜乃产妇死亡所化,只要找出她就能破。”
“这我也知道,但是怎么找呢?”
我白了他一眼笑道。“那就要看看这垄子沟附近有没有什么人因为生产而死了。”
他这话说的还有些道理,既然哭鸟是因为生孩子而死的,那么肯定会有人知道,只要顺着线索去找就能找到她的老巢。“有吗?”
我环顾四周向众人问道。“这……”田婶想了想摇摇头说:“如今条件好了,因生子而死的事情还真没听说过,你们呢……你们听说过吗?”
众人纷纷摇头,这事儿要是发生在古代,不稀奇,那时候生活水平低下,生孩子如同进一趟阎王殿。但现在的医疗环境很好,很少听说谁家因为生孩子而死的了。“现在没有,就往以前想。那哭鸟也非一朝一夕可以修成,没个几十年不可能成妖。”
黑胡子提醒道。“哦……想起来了,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这个时候张正忽然眼睛一亮说出了四十多年前的一件事。四十多年前,正值六七十年代,那个时候全国生活水平普遍低下,垄子沟地处偏僻更是如此。村里人谁家生孩子,还靠得是‘稳婆’,也就是俗称的‘接生婆’。那时,村里有一个叫‘翠萍’的女人,长的十分好看。人长得好看自然会被惦记,一来二去居然未婚先孕,怀上了孩子。那个时候不比现在,人们的思想还是很封建的。未婚先孕这种事如果传出去就是一辈子的耻辱,全家人会抬不起头来。所以翠萍整日深居简出,瞒着众人。等到被家里人发现了时候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以那个年代的医疗条件不能处理了。所以家人把她藏在附近的山洞里,想等着孩子生下来再想办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终于被人知道了,有些追求翠萍失败的人便有事没事的往山洞那里跑,还说些个疯言乱语讥讽。舌头是可以杀死人的,终于有一天翠萍实在受不了拖着笨重的肚子往深山中跑去,想要永远避开这些人。深山,道路崎岖,正常人都无法行走,更别说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了。当人们发现翠萍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身旁是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婴儿。据赶来的接生婆说,她属于早产,而且还是难产,按理来说是生不下来的。所以人们很好奇,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出生的。等到掀开她的衣服一看,所有人都震惊了。她!居然用刀子生生的划开了自己的肚皮,把孩子取了出来。“我的娘,真够狠的。”
东子听到这里不由得巴扎了一下嘴。一旁的蓝鸢听不下去了,转过身长叹一声:“好伟大的母亲。”
“那后来呢?”
我问道。“没有什么后来。”
张正摇摇头说:“这种事情在当时那个年代是很丢人的,所以村大队便把翠萍和那个婴儿就地掩埋了,还封了众人的嘴不许乱说。要不是当时我爹是其中一个参与者,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