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单看这老人已经老到了骨头里，脸上的褶皱足以夹死几只苍蝇，看不清原本的面目，唯有那对浑浊的老眼仿佛已经看透世俗的沧桑。“爷爷！王羽找到了。”

高小美乖叫一声来到他的身边，矮着身子依偎下来。“孩子……过来。”

他向我招了招手。我木讷的答应了一声，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轻轻的叫了一声：“爷爷！”

他没有再说话，用那对浑浊的老眼看了我半天忽然笑了：“你以为我忘了你？”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顿时愣了。他见我不回答，再次笑了起来：“长得还不错，就是有点傻，这可配不上我家小美。”

“爷爷……”小美的脸顿时红了起来。这老爷子真不愧是高远的亲爹，都愿意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不但小美有些害臊，连我都不自然起来。“小蓉和空山苑的事情，多谢你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他再次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膝下的高小美笑道：“什么都可以。”

“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爷爷……”东子这时坐不住了，一个箭步上来陪着小美依偎在他身边笑道：“您别忘了，还有我呢！我也出了不少力的。”

高老爷子微微一愣，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伸手再东子的脸上摸了一下笑道：“是！是！都有功劳，都不会忘记的。”

“那您赏我点什么呢？”

东子可没那么矫情，直接开口要。“那你想要什么？”

东子没有说话，双眼死死的看着高小美。答案自然不言而喻，就在老爷子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卓远和尚忽然笑了：“阿弥陀佛，世俗之人不外乎功名利禄，高施主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和尚……”东子讨厌的回头白了他一眼。这无疑让老爷子找了个台阶下，低头笑道：“虽然在大师面前提钱有些俗气，但还是要谢的，我早已让下人为各位准备了些薄礼，稍后自会奉上。”

“哎呀！客气了嘛！”

一旁的廖三槐高兴的合不上嘴。高老爷子出手必定非同凡响，说是薄礼，到手的酬金肯定不菲。“不！”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我只要一千。”

一千块钱！在场的人无不震惊，如今这个社会一千块钱又能干得了什么，这岂不是在打高家的脸吗？高老爷子毕竟不是普通人，他知道我话里有别的意思，伸手制止了众人的议论看着我笑道：“怎么个一千？”

我想了想鼓足了勇气说道：“空山苑的房价每平米落价……一千。”

“我去啊！王羽小兄弟啦！你介开口够狠滴呀！你知道……这是多少吗？”

廖三槐是个生意人，当下便算起账来。空山苑的房子最小的也要一百多平米，即便盖的再少，最起码也有五、六百户。每户下价十万块钱，加下来至少也是五六千万，这还只是粗算，真正用平方细算下来高家会亏损将近一个亿。所以说，我这一千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相反，这是一个天文数字。一个亿！这也就是我给太奶奶上坟的时候见过。“老羽！你疯了？”

东子都忍不住想起来揍我，就算你想狮子大开口，最起码也要往自己口袋里划拉吧！脑子抽了还是怎么地，居然会想到降房价。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老爷子回话，说了这么多都是我在心里盘算，没有丝毫用处。许久，他缓缓的在高小美和东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笑道：“好！好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这个娃娃，有点意思。”

“您答应了？”

我急忙问道。“没有！”

他忽然摇摇头说：“一千太多了，咱们打个对折吧！每平米让价五百。”

说完没等我回答转身对高小美说：“小美啊！我累了，想休息。”

“是！爷爷您慢点。”

看着两人慢慢走近后屋，我长长的松了口气。五百就五百，这已然不少了。老董！你一直想做的事情，我替你做了，安息吧！希望若干年后人们记得的不是我，而是你……董舒宇！值得一说的是老董的女儿董方仪被高家出资念了梦寐以求的大学，当然，这是后来的事情了。我们几个的生活也重新归于平静，静静的在天党学院度过了第一个冬季，只是这个冬季没了钟飞雁。我曾经去学校调查过飞雁的同学，结果都对她不了解，最后找到老师才在其入学记录的地址上看到‘天蓬庙’三个字，除此之外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她就像人间蒸发似的再也没有出现过。……“哼哼……哼哼……”看到面前这个白底黑花，肥头大耳，满嘴流哈喇子的大肥猪了吗？对！就是这头猪，太可怕了。我王羽做梦都没有想到，曾经有一天会被一头猪打得满地找牙，还被它追的哭爹喊娘满世界乱跑。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要从今年开春陪高老爷子到‘长丰大剧院’看戏开始说起……我让高老爷子赔了几千万，那也不是白赔的。这老小子隔三差五就要我陪他养花、养鱼、抓鸟、斗蛐蛐之类我看着实在无聊的东西，这不，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最近‘长丰大剧院’来了一位名角，非要我和高小美去陪他看戏，我想躲却怎么也躲不过去。大戏晚上才开始，那天我去的有点早，大约下午五点半左右，天色已经开始发黑，但剧院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也是，当今这个社会肯出钱看戏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一边掏钱买票一边抱怨着老爷子真是抠门，那么大的身价居然还蹭我这小辈的戏票钱。“啥破戏就用得着这么贵……”我一边甩着戏票一边往外走，虽说从廖三槐那里分了点钱，可也不够这么花的，小半年下来已经被高老爷子剥削的差不多了。唉！奸商，十足的奸商，这老爷子分明就是在报仇。有心想找东子这家伙来剥削吧！那家伙却和我怄起气来了，说什么你每天和高小美成双入对的，凭什么要我掏钱，不去……说破大天老子也不去，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