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第三杯酒都洒在了地上。显然以前也是经常这么干的。看到这个情形，叶欢欢和饭桌斜对面的蛛儿对望了一眼。这个情景怎么这么熟悉呢？她爹，她银叔，在龙虎寨上喝酒喝到了兴起之处，也会这样。她小的时候问过他俩这是干啥呢。老爹说这是叩拜月老，以后给她寻摸一个好人家。她和珠儿信以为真，没碰到大师兄之前，那是每逢初一十五就虔诚的跪在月下，边磕头边洒酒求月老一定要擦亮眼睛给她一个这世上最好的男儿啊。后来就碰到了大师兄，最开始她还暗暗窃喜呢，觉得月老这老头子还不赖，吃了自己的酒办起事来还挺牢靠。可没想到的是，她这落花有意，大师兄流水无情啊。气得她再后来每逢初一十五就指着天上的大圆盘子痛骂，吃了自己的东西，受了自己的跪拜竟然不办事，什么玩意儿。后来她爹也说，与其求神还不如求己。嗯！求己的结果就是她爹靠自己的双手把自己送进了大牢，然后把闺女她，还有龙虎寨的兄弟们都牵连进来了。他们求的是月老，但顾大人是绝不可能求月老的。叶欢欢刚要开口问顾夫人，顾大人却突然开了口。“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念的是满江红。让叶欢欢讶异的是，顾大人是哭着冲月亮念的，真的是毫不夸张，哭得眼泪和鼻涕齐飞。叶欢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一个老男人哭得这么伤心。她现在明白为何顾夫人要急着赶顾念之进屋了。也是，老爹在女儿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多不好看。不过，看饭桌上的顾慎之和厉少勋其他几个人，都很淡定，看样子是都早就见怪不怪了。讶异的只有叶欢欢，玲珑郡主和珠儿三人。顾夫人看向她们，又解释了一句“他是在为戚将军和虎豹军抱不平。”

这倒是和叶欢欢猜的不谋而合。顾夫人话音刚落，顾大人又开了口。“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等他念完，顾慎之一脸兴奋的蹿了过来。“你们听到了没有！你们听到了没有！老头子终于念下半段了！”

饭桌上厉少勋嘉誉郡王和赵泰安面面相觑后也都是一脸的惊讶。顾慎之见叶欢欢等人是一头的雾水，忙解释道。“老头子以前醉酒就只念前半段，后半段从来没有念过，我还以为他老了记性不好没记住，不敢念怕丢脸呢，没想到他今儿全都念出来了，奇迹啊！”

“奇你娘的头！”

顾慎之话音刚落，后脑勺就狠狠吃了一巴掌。他也没预防，脑袋直接磕在了饭桌上的菜盘子里。等抬头时，一脑门的油。叶欢欢和饭桌上其他的人都笑喷了。奚落自个老爹，活该挨这一巴掌。“老爹！”

顾慎之气得直跺脚。哪想到，话音刚落，后脑勺就又吃了一巴掌。“你就是欠揍！”

这次动手的是顾夫人。“你爹这次全都念出来是因为高兴！”

“高兴？那爹的意思是镇国公他们以后真要倒大霉了！”

听到这，顾慎之来兴致了，都顾不得去擦额头上的菜油，拽着顾大人走到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