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婚姻不是儿戏……”顾紫绫对自己的婚事越是轻描淡写秋雨就越发着急。可她只是个下人,根本不能改变小姐的决定。“我知道,也没打算当儿戏。”
看着越发着急的秋雨,顾紫绫终于不再逗这个小丫头。“赏荷宴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宫里那几位想要选的女子早就已经心里有数,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圣旨传出,只怕情况不妙。那秋媒人说的人家怎样都好,咱们先有个婚约放着,皇上总不能为有婚约的女子赐婚。等这件事过了咱们再想办法退婚就是了。”
知道顾紫绫并不是真的要嫁给秋媒人说的那户人家,秋雨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依然不放心地问道:“小姐,万一那人到时候坚决不退婚怎么办?”
“那就要看他胆子够不够大,怕不怕死了。”
顾紫绫这句话说的轻松,秋雨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同时也彻底安下心来。“我要休息,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吧……”“是!”
顾紫绫经常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秋雨对于这样的命令早已经习以为常,恭敬应了一声后就直接退到门外,并在走出房门的时候将门关上。“出来吧……”就在房门关闭的那一刻,顾紫绫突然向着屋内的屏风喊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居然还将你那会功夫的丫鬟遣了出去?”
柳澜歧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微笑问道。“若是真有危险,她在这里反而不方便。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屠叔的病如何了?”
看清来人,顾紫绫关心问道。自从上次从玉器行后面的小院离开后,顾紫绫就没再见过屠叔,只听柳澜惜说鬼医在半个月前去给屠叔医病,柳澜歧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那个小院子里,不知他今天来这里所为何事。“屠叔的病很严重,需要很多名贵药材,我这次过来是想请你帮忙的。”
“我又不是开药铺的,能帮你什么忙?”
“你们夜楼不仅接杀人的生意,也接找人寻物的买卖,我想和你做笔生意……”“你是想要夜楼帮你寻找所需要的草药?”
“没错。”
说到这里,柳澜歧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这才道:“我现在没钱,能不能先赊账?”
“噗……”顾紫绫刚刚喝到口中的一口茶水瞬间喷出,不过她只随意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残余的水渍。“柳澜歧,你知道夜楼是做什么的吧……”“知道……”柳澜歧心虚的应了一声,“鬼医答应给屠叔医病的条件就是要走我和惜儿所有财产,药钱还要我们自己出。以前一些普通药材虽然也贵,惜儿有玉器行的分红倒也能勉强供应上。今天鬼医突然开了一张新的药方,那上面的药材不仅稀有,而且还要上了年份的。那些药材不说一般医馆根本没有,就是能够买到那价钱也高的离谱。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不得不过来求你帮忙……”明白柳澜歧面临的困难后,顾紫绫并未直接答应,反而坐在那边喝着茶慢慢思考着。眼见顾紫绫迟迟不肯答应,柳澜歧着急道:“我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可是屠叔我不得不救,只要你肯帮忙寻找药材,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你真的什么条件都答应?”
放下茶杯,顾紫绫试探着问道。“是!”
柳澜歧肯定道。“那好,我要你签张卖身契给我。”
“我……”身为前任武林盟主的儿子,又有着不错的功夫和神奇的易容术,柳澜歧一直觉得自己就应该高人一等,更从没想过要卖身为奴,到了嘴边的一句“我愿意”怎么都说不出。“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我无亲无故我为什么要平白帮你?”
一边是对自己和妹妹恩重如山的屠叔,一边是自己的自由,柳澜歧犹豫了许久,这才咬牙道:“我……我同意……”“好!”
终于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顾紫绫并未急着找纸笔签订契约,反而关心问道:“屠叔的药方给我,等我评估过上面的药价后我们再商量这份契约怎么签。”
“卖身契还能怎么签?”
在柳澜歧疑惑的目光中,顾紫绫微笑解释道:“卖身契也分活契和死契,一般活契就是……”既然同意签卖身契,柳澜歧反而想开了,从怀里拿出一张药方递过去。“你不用介绍,我明白活契和死契的区别,这是药方,你看着算吧……”接过药方,顾紫绫在看清上面所写的药材名称后,忍不住惊呼道:“你就不怕我故意……我的天,你这是药方还是仙方?”
这上面的药材都已经极其稀少了,还要求最少十年份的。就这上面的药材全部价钱加起来少说也要十几万两银子。最可气的是,这副药还要连服三天。只这三副药都可以要去她全部身家了,在这一刻她后悔答应的太快了……“大哥,我是做生意的没错,我手里也有一些银子,只是这副药的价格也太贵了点,你觉得你值这个价吗?”
“我……我现在实在没办法了……不过你放心,等屠叔的病好了,我肯定会努力赚钱,尽一切努力尽快将银子还给你。”
说来说去,柳澜歧还是舍不得自己的自由。人各有志,再加上她还需要柳澜惜帮着打理胭脂铺,就算这柳澜歧真签了卖身契,顾紫绫也不敢真让他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只是这张药方上面的药实在太贵了,贵的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围。“那你打算用什么办法赚钱?”
“我的功夫还不错,可以做做护卫,也可以做杀手,还可以……”还能做什么柳澜歧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他从小到大学的就是武功和易容术,偏偏这两样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没什么用。“做护卫一个月最多也就十两银子,那些药钱你一辈子都还不清一成,夜楼现在不做杀人的生意,自然也不需要杀手。”
听到顾紫绫的话,柳澜歧面露难色,却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会的就那么多,要怎样才能救人你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