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走了多久,魏令萱坐的身子都麻了,小眉才打开房门,“郡主。”
魏令萱怔怔落泪,小眉忙放下托盘,蹲到她身边,“郡主,您怎么了?”
“郡主你不要哭。”
小眉手忙脚乱,她自小服侍魏令萱,从没见她哭的这般伤心难过,她大着胆子将魏令萱抱在怀里,“郡主不哭,小眉永远陪着郡主。”
人在悲伤时,若放任自己,尚且还觉得能支撑,可一旦有了别人的关怀,无论是谁,都像是委屈忍到了极点,再也忍不下去了。“小眉!”
她呜咽着,蜷缩在小眉怀中。小眉紧紧抱着她,轻柔地安抚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拍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能够舒服一点。这一夜,有人愁,有人喜。喻婉婉从暗处走出,木然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讽,看吧,谁都过得不好,这样才公平,她转身走向书房。“哥哥。”
喻承彦正焦头烂额,回头见是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明日我就要启程去银州了,特地来拜别哥哥。”
喻婉婉福了福身子,喻承彦忙将她搀扶起,“婉婉,此去你是真的想好了么?”
“哥哥放心,既然决定要嫁,我就想好了,婉婉此去,别无他求,只求哥哥一件事。”
“你说。”
“永远不要忘了喻家的仇,永远不要忘了我的恨。”
喻婉婉说罢,转身毅然离开。喻承彦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地不安与愧疚弥漫开来,他捂着心口,坐在位置上,就这样看着门口她离去的方向,任凭黑夜将自己笼罩。-华世宜失眠了,破天荒的,她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副画面,真实地不得了,她神情委顿地往餐桌上一坐,尹靖雁看看华世宜,再看看师鸿熙,咬了一口酥饼道:“你们俩,昨晚都没睡觉么?”
闻言,兄妹二人抬头看了一眼彼此,发现眼下青痕明显。“你昨晚干嘛去了?”
华世宜问道。“温书。”
师鸿熙暗暗叹了口气,并没说真话。“温书也要睡觉啊。”
“那你怎么不睡?”
“我……”脑海里那亲吻的画面又冒了出来,华世宜挠挠鼻子,“我看奏疏呢。”
“世宜,不要太累了。”
华清如嘱咐道。“嗯,知道了,今日我休沐,姐姐可有要去的地方。”
华世宜难得休息,正想带着家里人去街上逛逛。“不了,昨日好累,你也多休息。”
华世宜见华清如确实面有疲色,便点了点头,用饭后又去给甘云梦和华慈请了安才去找尹靖雁。“怎么好好的想去逛铺子?”
尹靖雁手里捏着韩夜切好的果子,一口一个,含糊不清的问道。华世宜吃完饭早就精神了,她勾了勾手指,神秘兮兮道:“我昨夜去了商盟。”
尹靖雁吧唧咬下一口,“商盟?你去商盟做什么?你怎么进去的。”
“卫卿带我进去的,他说先帝有文书给了商盟,带我进去找。”
“先帝确实有一封文书,不过都是传言,没人见过文书本身什么样子。”
尹靖雁点了点头沉吟道。“是么?那也就是说也有可能没有啊,宫里呢?如果有文书应该人手一份吧?”
华世宜眨了眨眼睛。“这事情倒是要说回七年前了,文书库那边失了火,很多东西都没有了,就连谢家当年搜出来的藏书,一并都烧得干干净净,还惹的读书人一阵唏嘘,说可惜了,然后先帝留下来的一些重要文书,也一并没了。”
尹靖雁挠了挠头,说道。华世宜怅然,“谢家,哪个谢家。”
尹靖雁神情有些不大自然,“清河侯。”
华世宜沉默,又是清河侯,“清河侯当年灭门惨案可有下文?小时候听县里的人说起过,到底那时候还不懂事,只听说很可怕,鸡犬不留,后来呢?朝廷可有人查?”
“没有,没下文。”
尹靖雁起身,“这事情,你最好也别问,朝廷没人会回答你,只会把你当疯子。”
华世宜皱眉,尹靖雁怕她不明白再次郑重神色道:“不要管,不要问,事情已经过去了,除非,你想颠覆朝堂。”
华世宜心神一震,怎会如此严重。“知道了。”
尹靖雁看她答应,才又恢复原样道:“所以你们在商盟找到文书了?孔彪老儿能随便让你们拿到么?”
“没有,孔彪……孔家的家主,如今的商盟盟主?”
华世宜道。“嗯,先帝的文书到底怎么签的,我不大清楚,但是我应该确定,会在孔彪手中,具体的还得去问问从霜。”
“怎么又跟夏秀主有关系了?”
“春风两意楼南来北往,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消息自然也是最灵通的,你可别以为她只是爱化妆打扮,她的价值可在这呢。”
尹靖雁指了指太阳穴。华世宜眼眸亮起,“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去。”
二人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韩夜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个果盘,“上哪去?”
尹靖雁:“逛街!”
华世宜:“春风两意楼。”
沉默。尹靖雁:“春风两意楼!”
华世宜:“逛街。”
韩夜眉头一挑,“啧”了一声后退一步,“不管是逛街还是春风两意楼,带我一个呗。”
华世宜耸了耸肩膀,“我没意见。”
尹靖雁有些扭捏,“成吧,你去把马车弄来,我们在门口等。”
“得咧。”
韩夜将果盘往她手里一塞,慢悠悠朝后门去。华世宜从她果盘里取了个果子塞入口中,“御夫有术。”
三人驾车出了门,到了两坊交界线的时候,韩夜隔着车帘说想起来答应韩念要给他买个小木弓回去,反正去西坊不着急,天色还早,一行人便先去了北坊。“你们先在茶楼上坐会,我挑好了来接你们。”
华世宜点头,下了马车跟着尹靖雁上了二楼雅间,坐了一会,就听到旁边有人议论,说是崔家要回银川,抬着很多的行李箱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