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她伸出手，哄孩子似得道：“来，伸手，给你擦擦。”

他看了一眼她，再看看手，才乖乖把手递给她。华世宜看着他修长的大手，嘟囔道：“你怎么哪哪都生的这样好看，其实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先看到了你的手，那时候我就想，怎么有这么好看的手，不过你第一次实在太讨厌了。”

他没回应，只是静静坐着。这样的安静，华世宜又有些担心了，“你可别吓我，是真醉了还是病了？”

他眨了眨眼睛，还是跟刚才一样，华世宜无奈叹气，“你先等等我，我把衣裳换了，难受的很。”

说罢，也不管他，准备去屏风后头，虽然没听到背后有什么声音，但是华世宜看房间的影子，身后分明有个高大的人影，她惊慌转身，发现卫卿跟在她后头。她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你怎么这样跟着我，吓了我一跳。”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眼睛有些委屈，低下头，很是招人疼的样子，华世宜喉头哽住，怪罪的话是一个也说不出了。罢了罢了，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计较什么。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换衣服了，你不能跟着来，知道么？”

他点点头，然后她才转身，结果她刚一动，他就立刻跟过来了。“你！”

华世宜气急，“你听不听话？”

他茫然，上前一步，扯了扯她的衣袖，“别丢下我。”

华世宜刚起来的怒意瞬间就化成一滩水了，这卫卿怎么喝醉了酒跟个小奶狗似得。“不丢下你，那你站在这里等，我就在这，洗漱好了，就出来，你要是跟进来，我就生气了，生气，就再也不会理你了，知道么？”

她板着脸，尽量把他当成孩子沟通。他真的乖乖不动了，华世宜松了口气，慢慢挪进了屏风后头，不放心还时不时探出头看他，见他一直守着没动，才放心。不过他不管醉没醉，这么眼巴巴盯着自己换衣服总归有点难受，华世宜速度极快地换上中衣解下束胸，胡乱擦了一把身子就走了出去。“哎。”

她把衣服放在一边，走到卫卿旁边道：“把手撑起来。”

他乖乖听话。“先说好啊，我不是占你便宜，是你醉了，总不能穿着这身衣服睡觉，不然明天起来你得怪我了，我帮忙照顾你，你明天可不能说混不吝的话气我。”

华世宜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双手探到他身后，几乎将他环抱住，解开了他后面的暗扣，然后扯开腰带，把他身上的女装脱了下来。他任凭她动作，等华世宜转身拧毛巾的时候，突然就这样抱住了她。华世宜倒抽一口凉气，他们两个只穿着中衣，天气也没太厚，彼此的体温都能通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他太高，弯着腰才能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两只手臂跟铁桶似得紧紧箍着她。华世宜浑身感觉都跟火烧一般，“你……你该不会趁着喝醉酒占我便宜吧你？”

“难受……”她闭了闭眼，强忍打爆他头的冲动，“那你也把手给我松开啊。”

“喉咙疼。”

华世宜一愣，听说那酒是极烈性的，喝了这么多，喉咙肯定疼，她顿时温下声音道：“那你放开我，我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不想放。”

他瓮声道。“……”华世宜竟然觉得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了。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卫卿温热的呼吸喷在了她的耳后，她一阵战栗，羞恼道：“再不放手，我生气了！”

他这才放开了手，不过神情还是很委屈。她把毛巾往他身上一丢，“自己擦。”

“哦。”

他乖乖应下，然后开始脱衣服，华世宜刚走到床边就见到他光裸着上半身，那身上线条极美，她忙捂住了脸，冲过去把他的中衣捡起来，“穿着吧！”

他歪着头，不解她的意思，但还是听了她的话，将中衣套好，跟着华世宜到了床边。按照吩咐，果然加了一床被子，华世宜将两条被褥都摊开，对卫卿道：“一人一条被子，不准过界。”

她也不管他的反应了，吹灭了蜡烛往床上一蹦，快速钻了进去。过了会，她才从被窝里探出头，发现他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见她探出头，他突然笑了。华世宜一怔，心跳的厉害，忙又缩了回去。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感觉身边一沉，华世宜才松了口气，八成是睡上来了，她也安了心，闭上眼睛准备入睡。可不知道怎么，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只好转个身，发现他居然定定看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你……睡不着？”

她轻轻问道。“疼。”

“啊，是了，忘记给你倒水了。”

她忙掀开被子爬起来，就着月光去桌边倒了茶，又赶紧回到床边，“来，快喝。”

卫卿低头，见她两只小脚丫子踩在地板上，眉头一皱，将茶水接过一口气喝完就把茶杯往旁边一丢，随后长臂伸出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华世宜在黑夜中看不清，反应也慢，等一阵天旋地转发现自己坐在了床铺里头，卫卿将被褥给她登头盖上，她忙把被子扒拉下来，发现自己一双赤足正被他抓在手里。她往回一拔，卫卿拽着不放，干脆贴到了自个的肚皮上。华世宜这才发现他压根没穿中衣，脚下的肌肤结实又蓬勃有力，她都不知道卫卿这到底是怎么了，只一味地低头。“我不冷了。”

良久，她才闷声道。他好似听到了，把她的脚塞入被窝仔细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