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世宜见到他们关系好像不错的样子,只是淡淡颔首,等人一走,又兀自坐下,身后华慈等人目光担忧,华世宜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安抚地眼神,告诉他们,现在的喻承彦无论如何,她的内心都不会掀起什么风浪。萧遥儿左右看看,见到萧乘风走来,她才吐了吐舌头道:“姐姐,宴席快开始了,我先去我哥哥那。”
华清如点点头,萧遥儿站起身,被萧乘风带回了座位上。“为什么往华府钻?”
萧乘风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因为女儿喜欢华姐姐。”
萧遥儿刚说完,便心中大骇,她看到了杨氏正以一种十分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她的仇人一般。“母亲。”
萧遥儿轻声怯懦唤道。杨氏白了她一眼,高昂着头不去看她。萧遥儿不敢说话,在她后面跪坐着,鼻子微微发酸,自从她不顾母亲反对,执意跑去燕京将军府住下后,再回来,母亲就是这样,她们的关系,根本不像是母女,她看着杨氏消瘦的脊背,心里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这么执着的认为就是大哥害死了另外两个哥哥,又骂她是白眼狼,她在她的身上,根本没体会到母爱,更别提亲人的感觉了。萧乘风给她递了一块糕点,“开宴还早,先吃块垫垫肚子。”
“谢谢父亲……”萧遥儿还没说完,杨氏一把拂开糕饼,冷声道:“没有规矩,谁家女儿跟你一样现在就开吃的?你不是很喜欢华家那女人么?怎么没学人家半点矫揉造作的姿态来,也好唬得那些男人为你晕头转向。”
这话极为恶毒,竟然不知道是在骂华清如还是再骂自己,萧遥儿眼圈顿时红了,萧乘风低声呵斥,“怎么这么说遥儿,这可是你的亲骨肉。”
“亲骨肉?我的亲骨肉早死了,她大概不是我生的,满心满眼里都是她大哥,你们一家三口过就得了,叫我来干嘛?让我来恭喜他么?”
杨氏出口便是讥讽。“哦?母亲这么想,儿子也觉得不错,听闻德敏皇太后晚年常在庵堂修行,母亲也念佛,不如儿子选几个合心意的奴仆伺候母亲去清修。”
萧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冷飕飕地说道。杨氏后背一僵,皮笑肉不笑道:“忘记恭喜抚远候了,倒是我的不是,侯爷如今是一家之主,想送我去哪,不都是侯爷说了算么?”
萧昊冷笑,讥诮的眼神从杨氏脸上挪到了面色铁青的萧乘风身上,然后撇下一句道:“母亲既然嘴巴这么硬气,真的要走的时候,就麻烦收拾好包袱,别每次雷声大雨点小,怪让人觉得没劲的,盛京的庵堂,不会辱没了您。”
杨氏几乎要把自己手上的帕子撕碎,还欲再说什么,萧乘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怒喝道:“别再丢人现眼了,整日里阴阳怪气的冲孩子发火,你是不是安稳日子过的太舒服了?”
杨氏冷笑,刚想继续讥讽,就听内宦高唱,“陛下驾到!——”殿内众人下跪行礼,杨氏俯下身,心中的欲念已经呼之欲出。司马淳休息后,精神看起来依旧不大好,她坐到上首后,看着底下的臣子,闭了闭眼,强撑精神道:“平身吧。”
大家纷纷跪坐,随后又听内宦唱道:“吐谷浑河南王到!魏国使臣于柘到——”华世宜只听后面一声轻响,随后扭头,便看到了华慈不小心碰倒了案几上的筷子,他的脸色极为惨白,不仅如此,就连甘云梦也是脸色骤变,甚至往前跪坐了几分,试图挡住什么一般。他们这是怎么了?华世宜已经来不及细细思考,只见殿门外已走进来数人,为首的那个男人年纪四十几岁上下,高鼻深目,有种异域的英俊,半边头发披散着,编织成了细碎的辫子,身上的衣服多缀金饰,而他身边同样衣着华贵的中年女子头戴纱帽,以珠贝金花为饰,长裙以宽腰带束紧,仔细看,她的眼眸是淡淡的蓝色,身后的少男少女承袭了父母的优秀外表,同样地精致美丽,只是他们的神情很是倨傲,更像是来示威一般,旁边的魏国使臣则跟在后头。“慕容桀见过大楚女皇,祝愿女皇陛下青春永驻。”
慕容桀掀起眼皮,用一口不怎么流利的官话说道,毫不掩饰自己目光中对司马淳的欣赏,这样的眼神并不尊重,更像是一个男人在欣赏一位美丽的女性,司马淳轻轻抬手,“河南王,请落座。”
慕容桀勾唇一笑,大步流星走向了司马淳为他准备好的席位上,刚一坐下,他就看到坐在对面的华世宜,他扬起了好看的眉毛,哈哈大笑道:“这位是否就是华世宜?”
华世宜没想到慕容桀一坐下来就找自己的麻烦,只听司马淳朗声道:“看来我们丞相大人的名号,河南王也听说过,这可是朕的股肱之臣,世宜,敬河南王一杯。”
“是。”
华世宜起身,慕容桀依旧玩味地看着她,但是目光却在看到她身后时,突然一变,不仅仅是慕容桀,包括他身后的那三个人。慕容锦一把拉住了哥哥的袖子,低呼道:“是明珠姨娘来了么?”
慕容丞皱眉,暗示妹妹不要慌乱,然后也目光灼灼朝华世宜身后看去。“我敬王爷一杯,先干为敬。”
华世宜笑着举起酒杯,慕容桀目光却并不看她,只是敷衍地抬了抬手道:“大人姓华?”
华世宜顿感莫名其妙,刚才他自己都说了自己的名字不是么?为何又要问。慕容桀低低笑着,“原来是这个华呀,姓华好,华氏出美人。”
华世宜笑容尴尬,而华慈的身子几乎都在颤抖,甘云梦也是如临大敌,心乱如麻。“王爷谬赞,王妃才当真是明艳动人。”
华世宜说罢坐下,河南王妃的目光冰冷,看着她的时候,却充满了好奇,更像是透过她,在看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