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的目的很明显，追究谢丽丽的刑事责任。这事原本在行政拘留后就应该告一段落，奈何谢丽丽非要作死去挑衅一个专业律师，她本身的行为也非常不人道，也不怪秦聿想让她坐牢。姜芮书也觉得谢丽丽不吃个大教训不会停手，对于秦聿走法律途径找谢丽丽的麻烦并无不可的地方。秦聿听她说完没有否认，“所以？”

“或许我可以帮点忙。”

秦聿有点意外，他原以为姜芮书会有所反对或者劝自己停手，毕竟谢丽丽已经受过处罚，虽然很轻，但的确有过了处罚，法律上她已经抵过，而她私底下虐猫不属于违法行为，寄送死猫没有确凿证据，以法官的逻辑来看，谢丽丽是无罪的。“你怎么帮忙？”

“你打算怎么做？”

姜芮书反问他。“双管齐下。”

也是，现在什么都没有确定，这两种方式都不一定能找到想要的证据，途径越多希望越大。只不过这两种方式都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单说确定谢丽丽视频中的动物来源就是个浩瀚的工程，更何况还要从几百个视频当中寻找线索。“寻找被虐待动物的来源就交给我吧。”

秦聿再一次感到意外，寻找被虐待动物的来源比从视频中寻找线索更加困难，她毫不犹豫选择了更难的，不知是仍觉得有所亏欠，还有真有办法。“这件事目前为止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你没必要揽责任。”

“不是为你，只是想为那些已经受过伤害及即将受伤害的动物做点事。”

听她这么说，不管她到底是为了什么，秦聿不再拒绝，“可以，晚上我直接给你移动硬盘。”

“你什么时候回来？”

秦聿闻言就知道她在家，抬手看了看时间，“现在，如果你不出门，大概九点半左右去找你。”

“好，你到了给我电话。”

大概一个小时候后，姜芮书接到了秦聿的电话，这时她正跟姜大橘玩得不亦乐乎，一人一猫从楼下跑到楼上，又从楼上跑到楼下，硬生生把整栋别墅搞得鸡飞狗跳。范阿姨看着不由失笑，芮书这姑娘平时看着稳重，玩起来跟个孩子似的。接通电话，姜芮书便放开了刚刚俘虏的姜大橘，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朝外面走，“你到了？”

“你家门外。”

秦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姜芮书又往外走了一点，果然看到有一辆车开着车灯停在门外，待走进了一看，正是秦聿那辆宾利。宾利车灯闪了闪，姜芮书打开大门，便看到车窗降下来，秦聿那张过分精致的脸露出来，他看了看姜芮书，伸手递出来一个移动硬盘，“这里面是谢丽丽的视频。”

姜芮书接过移动硬盘，问了句：“全部？”

“我收集到的全部。”

姜芮书一听就明白，谢丽丽到底拍过多少视频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传给他人的，“你什么时候要结果？”

“越快越好。”

姜芮书点点头，“我尽快。”

“谢谢。”

姜芮书微微一怔，也不知是夜太深还是风太凉，耳朵出现了幻觉，但是在对上他视线的时候，她才确定这不是幻觉，没想到他会出言感谢，短暂的意外后，她的脸上不由露出笑容，“不用谢。”

夜色里，她的皮肤隐隐泛着白色光晕，眼睛却是漆黑，像有星辰在闪烁，明亮干净。顿了顿，秦聿又说：“如果困难太大随时跟我说，不必勉强。”

姜芮书看着他，张了张嘴，不由低声笑出来。秦聿眉宇间露出疑惑，不知道她笑什么。但她好像笑得很开心。“有点不习惯。”

她语声含笑，眼睛微微弯起。秦聿一听就明白她什么意思，脸开始拉长，“你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好好跟她说话还不习惯，非要摆脸色才正常？唔，好像以前是没怎么好好说话……姜芮书知道他什么脾气，一点也不怕他生气，“秦师兄……”“闭嘴！”

她叫师兄准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刚喊出口就被他打断。姜芮书忍不住抖了抖肩膀，“好吧，秦律师，我只是想说我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但是你这么说话真的让人不大习惯，为了早点适应，你以后多温和点吧！像刚才那样微笑就很好。”

听前半段，秦聿就知道她没好话，这不就是在埋汰他态度不好？但是听到后面，他眉头皱得死紧，“我笑了？”

满满的怀疑。“嗯。”

姜芮书一本正经点头，“嘴角微微弯起，眼神也温和，有句话这么说的，眼里仿佛有万千星辰。”

她做了个示范，唇角微勾，眼睛含笑，“这样。”

“万千星辰？”

秦聿瞥了她一眼，直接把后视镜转到她面前，“一边一千，一边一万吗？”

“噗嗤！”

姜芮书瞬间破功，没想到他还知道这个梗，看来秦律师还挺时髦。“不信算了。”

她收起移动硬盘，抬头看他，“我这就回去研究视频，你也早点回家吧。”

她微微笑了笑，转身回去。秦聿目送她走进大铁门，随着她的远去，铁门无声地缓缓合上。他握着方向盘，准备开车回家，脑海里突然响起姜芮书的话，心中顿时有些犹疑：刚才他真笑了？抬手拉下后视镜，他抬头看着镜中自己的影子，唇角微微勾起，然后……眼睛含笑？眼睛怎么含笑？后视镜中出现一张僵硬的笑脸。秦聿：“……”呵呵，姜芮书又骗他。-秦聿的车停在外面许久，范阿姨也看到了，也认了出来，见姜芮书带着笑容回来，心里不由泛起嘀咕，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便问道：“芮书，外面那是秦先生？”

“嗯。”

姜芮书拿着移动硬盘准备去书房。“你很开心呀？”

“啊？”

姜芮书想起秦聿的反应，不由笑意更浓。“你现在到底是跟钱先生谈还是跟秦先生谈？”

还是两个都在谈。范阿姨嘀咕，声音不是很大，姜芮书先是没听明白，等明白范阿姨的话外之音不由哭笑不得，“您别乱想，我和秦聿是有正经事，至于Simon，也就是钱先生……”她顿了顿，寻找准确的措辞：“还在接触中，还没到谈对象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