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虽然已经原谅了陆行风,可他的伤却是实打实的,得需要时间来疗愈。提起这事,罗玉雯道:“当初打断了腿,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若不好生调养这,只怕以后走路都成问题。”
叶珍没去看过陆行风,却也听说过他被打的有多惨。而今从罗玉雯口中得知,她仍是有些惊讶。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秦王下手可真狠。“只要养好了伤,他想做什么不成。”
叶珍道,“你也别着急,且耐心等着便是。”
或许是在有些心胸狭窄的人听来,叶珍这话是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罗玉雯也算了解她,知道她没别的意思。罗玉雯道:“他日后想做什么,也与我无干了,只要不祸害到我跟孩子便是。”
她说话时眉间的冷意不像是装的。看来她对陆行风是真的失望透顶了。叶珍并未对此过多说什么,只是道:“几个孩子都小,他们的将来且长着呢。”
陆行风是扶不起来的,若是这么平安顺遂的过下去,等到秦王百年之后,袭承王位的便是陆行云。罗玉雯只要与叶珍交好,不愁将来没有庇护。思及此,罗玉雯道:“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感谢的话说多了你听着也烦,只要日后大嫂有能用得到我的地方,说一声便是,我绝不推辞。”
她是个聪明人,拿得起也放得下,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她也不在乎了。反正她的脸面,早就被陆行风丢光了。叶珍起身送她:“下次来时,带着四郎一道来,他与钰哥儿年纪差的不多,往后也要一起上学堂的。”
罗玉雯听出她这话里的意思,抿唇笑起来,眼眸亮晶晶的:“好,只要大嫂不嫌他聒噪。”
叶珍只将她送到门口,自己没出去,等她弯腰钻过厚重的绒面五蝠捧云毡帘,才转身往内室走。说了这么久的话,钰哥儿早就被孙嬷嬷哄得睡着了,他小手握成拳举在脸侧,微微泛着红润的脸蛋肌肤细嫩吹弹可破。叶珍坐在床沿,垂眸看着钰哥儿的小脸。身侧孙嬷嬷坐在床前脚踏上,目光慈祥地望着钰哥儿。钰哥儿出生这些日子,孙嬷嬷照顾的最是细致。“嬷嬷。”
叶珍目不斜视,忽然轻声叫了她。孙嬷嬷:“世子妃有何吩咐?”
“你日后是如何打算的?”
孙嬷嬷微微一愣,没明白过来叶珍这话是什么意思。叶珍扭头看她,面容温和:“当初母亲送你过来,是为照顾我怀孕,有你在身边,确实替我挡了不少灾祸,我的心里,一辈子都感激你。”
孙嬷嬷心中情绪翻涌,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略微惶恐道:“您是主,老奴是仆,老奴的心里,自然是盼望着您好的。”
叶珍笑了一下:“可老话常说,人不能一仆二主。”
难怪方才问她是如何打算的。孙嬷嬷悄悄咽了口口水,没有立刻便答话。叶珍与窦王妃,其实都是同一种人。她们面上笑盈盈的,却都有颗九曲玲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