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来支会你,到时我要与你们一道同去京城。”
陆霜道。叶珍怔住,看她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你又何必趟这趟浑水。”
她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柔软了些,“你又不是不知,我们此趟进京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就是知道,才不能让你们独去。”
陆霜坐到她右手边的黄花梨木交椅上,面容严肃,“我手里有皇爷爷赐给我的金牌,即便是在京城也要给我几分薄面。更何况,若没有我去皇爷爷跟前插科打诨,他可不见得有那么好说话。”
说到最后,陆霜的脸上又出现了那抹没心没肺的笑。可不知为何,叶珍看着却有几分的苦涩。“你上一次进京已是十年前的事了,陛下不一定记得你。”
更不一定还在意她手中的那枚金牌。皇家无情,即便对着血脉亲人也能挥刀斩下,何况是个多年未曾见的孙女呢?“不记得我,我自会有我的法子让皇爷爷再疼我。”
陆霜笑的自信又张扬,还微微抬了下巴,朝着叶珍挑了挑眉,“还是说大嫂你不信我?”
叶珍忍不住笑了一下:“我自然是信你。我只是担心连累了你。”
陶夫人就这一个女儿,这些年来为了她的事落了不少泪,若这一趟进京陆霜有个好歹,她不知该如何向陶夫人交代。陆霜似乎知道她心头所想一般,反过来还安慰她:“我娘知道我要跟你们要去,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京城的青年才俊多,她巴不得我在京城遇到个合适的嫁了,她也就省心了。”
叶珍看着她,目光深深,久久不开口。陆霜被她这眼神看的心里发虚,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承认,我娘是不愿意我去的,拉着我哭了半天,可我心意已决,她拦不了我。”
陶夫人比她轻描淡写说的这几句还要夸张的多,就差拿把刀抵在脖子上,威胁陆霜若是敢去她就敢死。陶夫人哪里不知这趟去京城的凶险,若非如此,秦王又何必拉下脸亲自宴请萧家父子呢?偏偏陆霜见到了危险不躲着走,反而还要迎头直上,陶夫人差点气得晕倒。“你就留在越州吧。”
叶珍轻声道,“就当是为了你娘。”
陆霜眉心几乎瞬间攒起,看叶珍的眼神里有不认同:“我自小便与别家的闺秀不同,她们喜欢待在闺房里绣花读书,我却更向往外面的世界。这些年来我走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封地的最西边,连封地都没出去过。此次去京城,也不全是为了你们。”
她不想像世人一样盲目的成亲嫁人,往后一辈子就困在那一方四院里。她是鲜衣怒马挽过弓的,拿过剑使过鞭的双手,如何再去拿绣花针?叶珍腹中倒有许多大道理可以同她讲,可是在看着她说出这番话时脸上的神情,她的内心竟也由衷生出一丝敬佩与羡慕。陆霜这样的奇女子世间少有,因为离经叛道,所以人人批判她。